玉浅和兰烬倒是对这种似是而非的传说不感兴趣,两人缩在一起,又不知道在嘀嘀咕咕说什么。
君宿弦没管他们,反倒问谢槿奚。
“你觉得第二个柳长归是真的吗?”
“不是真的难道还能是假…”谢槿奚愣了片刻,随后得出了答案。
“你是说,那是柳长归投射进去的一个幻象?”
不过他很快又否决了君宿弦的猜想。
“不可能,我能碰到他。”
君宿弦嘶了一声。
“那就怪了…照你的记忆来看,这个柳长归不但时常去万花树秘境内追求他所说的‘纯粹’,他甚至还可以来回调整这个天地秘境的时间。”
他和杜三七对视一眼。
莫非那个柳长归,真的悟道了?
那么他们宗现在的这个柳长归又是谁?
“不对。”杜三七用指肚敲了敲太阳穴,“君宿弦,你较真了。”
“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通古今之说。”
“什么意思?”谢槿奚率先看向杜三七,“难道这一切又是幻象?”
“不是。”
君宿弦明白了杜三七的意思,他叫来一朵云,将那云拧成一条细长细长的云绳。
随后他将云绳一分两半,分别飘浮在空中。
“接下来的事情或许我用说的很难让你们明白,我用云绳来摆放,或许你们能懂我和杜三七想表达的意思。”
为了方便分辨,君宿弦分别在两根绳子下方用灵力写上了“甲”和“乙”。
“我来用这两根云绳,分别代表我们现在的时间和万花树秘境中的时间。”
“其中,这根写着甲的云绳,就代表了万花树秘境,也是你们亲身经历过的那个时间段。”
他先在“甲”云绳的后半段揪起来一点,写上“谢宗主”这几个字,随后又在后面依次写上,“天崩”和“谢、柳死亡”。
“这根写着乙的,代表了我们现在真正存在的时间。”
紧接着,他在“乙”云的前半段也揪起来一点,写上“谢历练,柳闭关”和“谢入万花树”,“见到谢宗主”这种字样。
“这两条代表了不同时间的云绳,一旦将他们对齐那个重合的时间点,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就像这样。”
随后,君宿弦将两根云绳上下摆放,将“甲”云绳的“谢宗主”,对齐了“乙”云绳的“见到谢宗主”。
“我用这种方式的话,你们能理解吗?”
君宿弦看着小幅度来回飘浮的云绳,抱着双臂叹了口气。
真是造孽。
谢槿奚陷入了沉默,他看着云绳思索了半晌,缓缓问出一句。
“既然如此,那这两条云绳有没有可能会重合。”
“毕竟你们也能从我的记忆中看到,万花树秘境里的‘我们’,在看到白斗篷的时候甚至不能第一时间和连天会连起来,这是不是证明在那条时间里,连天会是最后才出现在他们记忆里,以前从来没有这号组织的?”
“不仅如此。”
玉浅和兰烬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过来。
“我同样有点在意那个华渊是什么情况。”
“啊?”谢槿奚望了他们一眼,“华渊说他是叛宗的,那按道理来说你们应该知道华渊才对啊。”
要这么算起来,他还得管华渊叫一声师兄呢。
“不,这个话不能这么算。”
君宿弦似乎想起了什么,“我们确实不知道华渊和柳长归还有这么一段往事,最起码现在不知道。”
“不过在我的记忆里,柳长归在瑶山创立上瑶宗之前,这个宗门还不叫上瑶宗。”
“柳长归在上瑶宗创立初期发生了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杜三七抓到一个路过的苏言,用灵力触手卷着他将他检查了一遍,发现他也没什么事儿,便挥挥触手将他送走了。
他三心二用,这边还在回答着谢槿奚。
“我们也是后来才被柳长归找来做长老的,在此之前,我还是医馆里一个教人治病的。”
君宿弦点点头,神情淡然,“我是街头算命的,要不是柳长归带我回来教我本事,恐怕早被人打死了。”
玉浅一推折扇,雪白的扇面上写了四个大字,不想上班。
“我是做书画生意的,天天在街上溜猫逗狗的,还好那段时间不怎么打仗,我家也还算富裕。”
兰烬的回答就更简单了。
“我?我是骑马打仗的。”
谢槿奚眉头高挑,深感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所以你们现在的…都是柳长归当初教的?”
玉浅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是啊,柳长归说我们几个跟他有深切的渊源,噢,就像他找你们这几个亲传徒弟一样,反正就把我们带来了。”
“不过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嘛,他当初让我们自己选感兴趣的,然后给我们丢了几大屋子的书,等我们每一本都记得滚瓜烂熟了,他才开始真正教我们本领。”
“是啊。”兰烬搭着玉浅的肩膀,“现在想想,真是过去好久了。”
“所以你当初进来的时候,柳长归应该也跟你说过,按辈分来讲我们还得叫你一声大师兄吧。”
玉浅风骚地摇着扇子,他和兰烬两个人都是没骨头站姿,这会儿谢槿奚又知道了他们以前的工作身份,真是怎么看这俩人浑身上下都写着放荡不羁。
“等等。”
谢槿奚眯着眼打量着那两根云绳。
“你们刚才说柳长归是知道跟你们有渊源才把你们带回去的,对吧?”
兰烬歪了歪头。
“对啊,怎么了?”
“对什么对,那就更不对了,君长老这种说法也不成立。”
谢槿奚将自己关于“血咒”的相关记忆调出来,在云镜内循环播放。
“我原先猜测,柳长归或许是掐算到我们和他的徒弟缘分,但你们呢?一个人还能掐算到自己的下属缘分吗?还那么精准,不论是万花树秘境还是……”
“上辈子”这几个字他说不出口,又被天道堵住了嘴。
谢槿奚瞪了一眼天空,原本还万里晴空的天瞬间就变得阴沉沉的,似乎是委屈,一声雷都没打,就下起了毛毛细雨。
他移回目光,继续方才的话。
“…还是这辈子,柳长归都能确认一定是你们吗?”
“退一步来讲,就算我们之间所谓的‘缘分’是因为‘血咒’关系,可如果是两条同时进行的时间,‘甲’云又怎么会因为最后的抉择影响到‘乙’云最初的开始呢?”
“而且在‘甲’云中,柳长归又是怎么找到的你们,难道说在此之上还有‘丙’‘丁’等等无数朵云吗?”
“可这就成了悖论了。”
一时之间,大殿内其他人都被谢槿奚一大长串“甲”云“乙”云的理论搞昏了头,好久都没人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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