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殿里,掩不住一股莫名的焦躁气息。
玉浅此刻如同孩童般任性,衣衫不整,胡乱披散,赌气般占据了榻上的一席之地,坐着发疯。
他正在和兰烬吵架。
“我受够了!今天我绝对要罢工!要么,你让那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君宿弦亲自上阵;要么,就请谢槿奚那小子速速前来,否则,这堆积如山的公务,我一个都不碰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赖皮,更有几分难以言喻的疲惫。
兰烬此刻也难掩面上的不耐,她轻轻拾起被玉浅胡乱丢掷的折子,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情绪,似是在竭力克制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你就不能再等一会儿?槿奚说他一会儿就来了。”
玉浅叮铃哐啷地往桌子上一躺,连墨水涂到他衣服上都不管不顾。
“等不了,等不了!”
他背对着兰烬,完全看不到——
兰烬已经在拔不得眠了。
谢槿奚两三步窜进去按住了兰烬拔刀的手,他迅速制止了兰烬即将拔出的利刃,一连声劝道。
“兰长老,息怒,息怒。消消气哈。”
兰烬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以极小的声音向谢槿奚抱怨。
“你看看他,哪里还有半分长老样子!!”
谢槿奚连连点头,带着希普赛尔走进了内殿,开始收拾起那满地的狼藉。
他一边细心地拾起散落的折子,一边为玉浅那被墨水玷污的袍袖做简单的清理。
玉浅斜着睨了他一眼,“呦,现在才来啊?还记得来啊?”
谢槿奚将折子放在桌上,又给玉浅沾染墨水的袍子做了个简单的清理。
“这不是临时有些突发事件吗,不然也不会来迟。”
“噢?”玉浅总算翻了个身转过来,一摇折扇上下打量他两眼,眼神中既好奇又燃着吃瓜的兴奋。
“你小子又惹出什么事儿了?”
谢槿奚将希普赛尔往前一拉,伸手一指。
“喏,就他。”
“他不是我们云水大陆的人。”
君宿弦和杜三七一起走了进来,杜三七倒是对他很感兴趣,在征求了希普赛尔的同意后,用灵力触手将他从上到下探查了一遍。
希普赛尔也不惧生,反而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些性格迥异的人们。
他轻轻地捏着杜三七的灵力触手,摇晃着,问道:“你们这里,叫做云水大陆吗?”
谢槿奚点点头,同时将希普赛尔跟上他的来龙去脉给几位长老讲了个明白。
“…我懂你的意思。”君宿弦将怀里的教材收进储物戒内,同时顺手接过几张折子,开始帮玉浅分担起繁重的公务。
“在不确定那位孔雀妖皇是否属于连天会手下之前,希普赛尔最好留在我们这里。”
谢槿奚总觉得心下不安。
“不,不一定要这么久。”
他一掐指算了算时间。
“明年我就要瑶五,是时候接替君长老的职责,外出追查连天会的下落了。”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君宿弦停下了手中的笔,望着谢槿奚,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批折子批到一半放下了笔,望着谢槿奚叹了口气。
“不用这么急。”
谢槿奚摇摇头,他看了看挠着头嘀咕着“连天会?什么连天会?”的希普赛尔,又望向了其他几位长老。
但谢槿奚却摇了摇头。
“不是我着急。”他轻声说道,揉了揉山根,似是在缓解心中的疲惫与压力,“只是,我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
几位长老互相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忧虑与不安,兰烬试探地问道。
“你是不是在万花树秘境里被影响得太深了?”
君宿弦闻言,也迅速掐指一算,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片刻之后,他轻轻拍了拍谢槿奚的肩膀,语气中多了几分轻松与释然。
“别担心,对你来说应该算好事吧。”
谢槿奚偏了偏头。
好事?
君宿弦却不再多说了,只用一种格外揶揄的目光看着他。
“好了,那这位希普…?就先暂时跟你在剑山待着吧,等柳长归出关再说。”
兰烬和玉浅追着君宿弦出去听八卦了,瑶光殿内就剩下了杜三七,谢槿奚和希普赛尔。
谢槿奚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和一丝忧虑。
他开始整理君宿弦走后刻意放在桌上的折子,那是君宿弦在他出去这么长时间里追寻到的连天会线索。
每一张折子他都仔细地阅读,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一丝线索,或是关于连天会的蛛丝马迹。
不知为何,君宿弦只是将折子在他的眼神注视下放在了桌子上,并没有选择告诉他。
“希普赛尔。”谢槿奚看向他,似乎也没抱太大希望,“你真的没有听过连天会的事情吗?”
希普赛尔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
“我们不参与你们的纷争,也不干涉你们的事务。”
“连云水大陆我都不清楚,更别提什么连天会了。”
谢槿奚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那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杜三七好奇地问,他的灵力触手轻轻环绕在希普赛尔周围,似乎在探查着什么。
“我在西贝利待了太长时间了,想出来转转。”
杜三七看了看谢槿奚,似乎在向他确认希普赛尔所说的到底是借口还是原因。
谢槿奚无奈地摊开手。
“是真的,他一开始笨的连被我搜魂都不知道的。”
人高马大的希普赛尔挠了挠头。
“所以说搜魂到底是什么啊?”
杜三七思索了片刻,晃晃已经能够凝为实体的灵力。
“在你们西贝利,没有像我这种的能力吗?”
希普赛尔蹲在地上跟触手握手,长长的卷发垂到地上他也不管不顾。
“没有啊。”他指了指自己的羊角,“我们只能像这样,长出一些本体的东西。”
“比如我的是羊角,还有蝴蝶翅膀,牛角,虎尾……总之挺多的。”
“除此之外……”
希普赛尔仰起头看着天,这里是他来得距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仿佛伸手就能摸到云朵,他很喜欢。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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