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谢槿奚已经没了太大的反应,只是被南杏落抱在怀里,时不时因为彻骨的疼痛猛地颤抖一下,呜咽两声。
南杏落还是不停地小声安抚着他,直到他呼吸变得平稳。
他抬起眼望向天,似乎是在质问祂究竟想做什么。
不过片刻,又收回了目光。
算了,祂决定的事,谁也劝不了的。
谢槿奚渐渐安静下来,不似昏迷,像是睡着了。
他抱着谢槿奚站起来,掐诀清理过床铺,才将他放下去。
而在结界外等候的众人无比安静,南杏落推门出来,抬头便看见了在一旁静静等候的柳长归,还有因为见到他出来而松了口气的其他人。
纵然他们想问什么,碍于柳长归在这里还是闭上了嘴,不过望过来的焦急目光都是同一个意思——
“槿奚怎么样了。”
南杏落向前一拱手,将具体情况和柳长归说了,其他人也竖起耳朵在旁边听,听到南杏落说谢槿奚痛得几欲崩溃时,昭云捂着嘴趴伏在苏言肩上,小声抽噎着。
闻子都看不得这种生离死别一样的场面,人又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搁这儿干什么呢,再说昭云简直就是陶听竹和兰烬的混合恶魔版,还有什么事儿能让这孩子哭得梨花带雨的。
他两步往旁边一迈,站到苏言旁边给他传音。
“这孩子咋了啊?”
苏言一边顺着昭云的背,一边给闻子都大致讲了下来龙去脉。
闻子都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他拍拍昭云的肩,在昭云看过来时,又给她传了音。
“你大师兄前几年和我们乱跑的时候伤得快死了的情况都有呢,放心吧,他身体好着呢,肯定也没怪你。咱大师兄吉人自有天相,安心等着就好,你再哭晕过去,可就没法在他醒来的时候及时见他了。”
昭云泪眼婆娑地抬起头,听到最后才止住了眼泪。
她还想等大师兄一醒来就给他道歉呢,可不能晕过去。
闻子都松了口气,这下好歹气氛没那么悲痛了,刚昭云一哭,整个氛围都不对劲了。
正巧前面南杏落也给柳长归汇报完了,柳长归淡淡一颔首,面无表情地在人群中抛下一枚炸弹。
“槿奚要破金丹至元婴了。”
南杏落躬着的腰还没抬起来呢,听到这话直接僵着不会动了。
“?”
所有人的脑袋上都顶了一个硕大的问号,昭云的双眼不可置信地一瞪,原本就通红的眼眶,现在更是瞪圆得跟兔子一样。
不是,怎么真的有人修炼跟喝水呼吸一样简单啊!
而且他们大师兄不是五行杂灵根吗?
平心而论,他们这一群又是变异灵根又是极品灵根的,怎么修炼速度差人家杂灵根这么多啊?
更别说谢槿奚在平日里根本就没表现出来哪个灵根是他的弱项,每一脉灵根的掌控他都了如指掌,这也变相地说明了,谢槿奚此时到达元婴,不是单单哪个灵根比较出挑,被他修至了元婴。
是所有、五条灵根,全部都到达了元婴境。
谢槿奚从修炼之初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才四年啊,他们瑶五甚至才刚刚开始。
四年的元婴?
陶听竹和章驰柔四目相对,现在聚集在谢槿奚房前的,都是上瑶宗样样拔尖的天才,还有几个虽未毕业,却打小就被各门长老当做内门亲传弟子培养。
这两人在他们瑶五的修士之中,又是修炼进度最快、修炼质量最好的两人。
如今连这两人都完全追不上谢槿奚的速度了。
想当初谢槿奚还是他们之中修炼最慢的一个,现在真是能说得上一句今非昔比了。
“我怎么记得……大师兄筑基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震惊之余,陶听竹总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忍不住喃喃出声。
在极度安静的情况下,一个人自以为的喃喃自语,往往会极其明显。
她一说完,顾迟晚也似乎有点想起来了。
“听竹这么一说,确实。”顾迟晚想了片刻,“那金线似乎也是那时长在大师兄的胳膊里的。”
“嗯。”
柳长归应了一声,众人才看见他方才掐算了一卦,这会儿已经放下了手,云朵绕在他身边,浮现出简短的字句。
“他没事,等他自然醒来就好。”
一般柳长归说这个话就是快要离开了,众人收敛心神,正要行礼恭送他,却见那白云浮动,又浮现出一行字。
“小落跟我来。”
南杏落点头应下,跟在柳长归身后出去了。
剩下其他几人还在门口,南杏落没走多远,还能听到闻子都开玩笑说要把床搬过来睡在这里的玩笑话。
“干脆在这里再给我们几个建间屋子得了,省得我们每次来都得睡大草地。”
“想得美!回你们自家山头去啦!”
吵吵闹闹的,从以前到现在,几人仿佛就没变过。
“他们关系很好,对吧?”
柳长归用指尖绕着云,南杏落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柳长归在同自己说话。
“从以前开始到现在,这么久了。”
他叹了口气,回身看向南杏落,那双眼落在他身上,逼得南杏落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是——”
“别怕,我和你目的相同。”
目的相同?南杏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谢槿奚能平安喜乐,如果这人和他是同一个目的,何必练就这一身本事?
柳长归看他就像看一只因为认生,所以炸着毛冲他汪汪咪咪叫的动物,毫无威胁。
他手中上下一翻,指尖便夹着张薄薄的信纸,被随意递到南杏落面前。
“原本是要拜托他给你的,不过还是我自己来比较好,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南杏落皱着眉头接过去,越看眉头就越紧。
“你确定,这是祂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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