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梦。
闻子都一觉睡到大天亮,便看见一楼大厅的圆桌上已经摆上了热气腾腾的早饭。
他下楼去了后厨,撩开帘子一看,果然是章驰柔。
“早啊,你起来这么早?昨晚几点回来的啊。”
章驰柔给他盛了一碗香喷喷的大杂烩面片,示意他先吃。
“刚回来没多久,快尝尝咸淡。”
闻子都用筷子扒拉着碗边吸溜了一口。
“我吃正好,你也别忙活了,赶紧歇会儿去,剩下的让他们起来自己盛。”
章驰柔身上系着不知哪里来的围裙,系带勉强打了个扣,他往厨房里一站,晨光都要给他挡完了。
“好吧,那你帮我把这个给大师兄,听竹吃完饭去休息了,那我也先回去了。”
闻子都吸溜着面片点点头,嘴里嘀嘀咕咕的。
“大师兄?大师兄还不知道上午能不能起来呢,操心他干什么。”
章驰柔疑惑地一歪脑袋,恰好谢槿奚撩开帘子望过来,眼里阴沉沉地,说起话来跟在咬闻子都的肉一样。
“闻子都,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是吧。”
他走进来,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南杏落便也迈步进来,面带浅笑,同他们打招呼。
“闻师兄早啊,章师兄早,昨晚辛苦了。”
“嚯!——唔唔!”
闻子都刚咽下嘴里的面食,满脸惊奇地望向南杏落,刚想说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难不成谢槿奚给他喂饱了就能变成这种样子?
下一秒,谢槿奚就像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似的,端着碗就往他嘴里灌。
“好好吃你的饭。”
章驰柔摇摇头,给谢槿奚和闻子都一人端了一碗热乎乎的面片。
“不辛苦。大师兄,小落,你们快吃。”
一早上又不知道谁惹谢槿奚了,莫名其妙发这么大火。
闻子都嘀嘀咕咕地往南杏落边上凑,用胳膊肘捅咕他几下,装作无所事事地传音交流。
“你大师兄咋了这是,你又惹他了?”
南杏落摇摇头,唇角一直勾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看得闻子都浑身不对劲。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等到众人齐聚,章驰柔早就回了楼上休息,桌子上除了满满当当的膳食,还有他给闻子都留下的那颗影像石。
谢槿奚靠在桌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颗石头。
他今天怪得很。
一向不喜欢穿紧身衣服,也不喜欢好好穿衣服的谢槿奚头一次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高领内搭以金缕封边,黑袍下的暗纹若隐若现,就连他一贯喜欢敞开来穿的袖子,今天也反常地系上了护腕。
他懒散地靠着桌沿,看起来少了许多老成的气质。
“大师兄,你怎么不坐啊?”
众人迅速转移开目光,不知道在忙什么,总之就是各忙各的。
问出来了!!昭云问出来了!!我们的勇士昭云!!
顾迟晚不掺和这种危险系数太高的热闹,于是只有苏言和闻子都悄咪咪传着音,绝对要保护好谢槿奚和南杏落的感情。
虽然这事儿看起来和他俩没什么关系。
但同为一扇窗户之下听墙根的人,他俩早已有了一种别人无法理解的战友情。
此时二人皆心惊胆战提心吊胆地等待着谢槿奚的回复。
只见谢槿奚先是浑身一僵,随后又言笑晏晏地转过身来,眼神堪称温柔地注视着昭云。
“我想站着多活动活动,不行吗小云?”
昭云咽了口口水,又缩了缩脖子。
“当、当然可以。”
还好昭云今天有点眼色没再继续追问,还好还好。
众人松了口气,又纷纷转回头来,静静等待着谢槿奚将影像石中的内容播放出来。
谁知南杏落还非要趁着老虎打哈欠揪它胡子。
他一推椅子,上面叠着厚厚一沓坐垫,明晃晃地出现在谢槿奚眼前,看得他眼皮子直跳。
“大师兄,站累了就坐会儿吧。”
谢槿奚从鼻间哼出一声,伸脚踹了脚他的椅子。
“不想坐着就蹲着听。”
南杏落的眼睛亮了亮,好歹还知道顾及一下这整整一桌人,跟谢槿奚传着音,手还要闲不下来的去捉他的手玩儿。
“真的吗大师兄?”
谢槿奚一看他那写满了跃跃欲试的双眼就知道他绝对没憋好屁,没好气地一抽手,用灵力催动了影像石。
“假的。”
南杏落扁扁嘴,瞬间就无精打采地趴了下去。
坐在对面的苏言和闻子都你捅咕我我捅咕你,滴溜溜转的眼睛在谢槿奚和南杏落身上来回打转,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就是在蛐蛐人。
谢槿奚强忍着装作没看到,目光随着逐渐展开的影像石看下去,但这俩人的目光太明显,边上还有个唯恐天下不乱正在用树藤往他衣服里钻的南杏落。
谢槿奚一忍再忍,忍无可忍。
他将影像石暂停下来,先将一路偷偷摸摸爬到他大腿上的树藤摘下来,再用树藤将这三个人统统捆在了一起。
谢槿奚拍拍手,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你们几个就这么看吧。”
南杏落可怜巴巴地叫他:“大师兄,我错了。”
闻子都和苏言对视一眼,也夹着嗓子可怜巴巴:“大师兄~我错了~”
谢槿奚浑身一抖,将厚厚一沓坐垫砸过去。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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