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火折子在下落的时候被谢槿奚灭了,几个人你叠我我叠你地落在地上,此起彼伏都是抽冷气的声音。
谢槿奚重新吹亮了火折子,以防万一,还是把结界撑起来了。
地底空旷,细听还有水滴落下的声音,节奏规律,格外瘆人。
章驰柔把其他几个人拉起来,他刚落在了最后,成了几人的肉垫,也还好他常年锻炼,因此只是有些皮外伤,也不太严重。
落下的时候都忘了用灵力撑一撑。闻子都灰头土脸的,他刚磕到了下巴,这会儿还是一片红。
陶听竹和顾迟晚还好,顾迟晚身上似乎戴了什么东西,和陶听竹一起掉下去的时候缓冲了一下,摔得也不严重。
几人都拍了拍身上的灰,借着微弱的光亮,抬头四处张望了一番。
地窟内没他们想像的那样全是土,地上铺了层石板,墙也平整地砌着,看起来像是有人特意打造了这么一间密室。
“往前走吧。”
谢槿奚举着火折子,影影绰绰的光打在他脸上,看不清表情。
陶听竹掏出一节长绳,先递给了谢槿奚。
“这是我家的金缕绳,先暂且用着吧,这里情况未知,避免有什么事故。”
五人腰上系好了绳子,这才向着地窟内唯一的道路——往下延伸的一段阶梯走去。
越往下走就越是阴湿,顾迟晚有些冷,搓了搓胳膊,哈出一口凉气,带着淡淡的白雾。
陶听竹伸手牵着她,身上的暖气就源源不断地传过去,顾迟晚轻声说了句谢谢,陶听竹就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队伍停了下来。
最前面,谢槿奚走到了头。
阶梯的尽头是一扇铁门,门上是一只看不出什么动物的雕像,雕像被人毁去,谢槿奚上前看了看,似乎是被利器破坏的。
“好家伙,这里山城秘密真不少啊,还特意造间密室。”
闻子都凑近看了看门,嘟囔了几句。
铁门没合实,能从门缝里看到里面的一些景象,闻子都趴在门缝上,眯着眼往里看。
“里……仙?里仙是什么?”
他回头,问着身后几人。
“里仙?没听过啊,这什么仙?”
陶听竹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里仙这么个名号,她上前,屈指敲了敲铁门。
“实心的。章驰柔,你来试试?”
章驰柔在后面给顾迟晚披了件衣服,听见有人叫他,便抬步走了过来。
闻子都给他挪了个位置,他打量了会儿铁门,又伸手四处按了按,谢槿奚配合地将火折子递上去,给他照亮些。
“被阵法锁了。”
不消他人询问,章驰柔很快找到了阵眼。
他伸手按下那个动物的眼睛,掌心压着向左一旋,铁门发出“咔嗒咔嗒”两声响,向内缓慢打开。
谢槿奚向内扔了个石子,没听到什么响动,才迈步走了进去,不忘夸章驰柔一句。
“你真是天生进符门的料。”
闻子都紧随其后,拍拍章驰柔的肩:“兄弟,你真牛逼。”
陶听竹满脸敬佩:“兄弟,我佩服你。”
顾迟晚落在最后,身上还搭着一件章驰柔翻出来的衣服:“谢谢,你很厉害。”
章驰柔站在门旁边,面色通红,整个人跟烧着了一样冒着热气。
谢槿奚在门内举着火折子喊了一声。
“驰柔,快进来,结界要罩不住你了。”
他应了一声,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密室里面,谢槿奚将几个烛台点亮,灭了火折子。
这里地方不大,四周都是满满当当放着书的书架,正前方坐着一只猫的神像,活灵活现地半站起来,身后是九条半垂下的尾巴。
猫像的头顶上是一块缩小的门匾,上书三个大字。
狸仙城。
陶听竹恍然大悟:“怪不得呢,进城的时候就感觉名字怪怪的,里字和山字隔得有点开,原来根本不是这两个字啊。”
闻子都从书架里随便抽了本书,伸手指着某行字给他们看。
“那位就是狸仙。你们看,这里说狸仙从很久之前就庇佑着这里,很多人都受过狸仙的恩德。”
顾迟晚接过书,往下看了两行:“可是现在的里山城记得这位狸仙的,少之又少。”
章驰柔站在她身侧,伸手将书翻了下一页。
“怪不得说城里的命都是那位救的,几十年前,狸仙城犯过饥荒,是狸仙出现带来了粮食,不然还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陶听竹倚着书架,目光落在猫像上。
“说不通啊…这种大事,哪怕年轻人不知道,老年人也会一直告诫下去吧。”
顾迟晚摇了摇头,“我们去里山庙时,庙里供奉的就是一般的佛像。”
谢槿奚没有参与到他们的讨论之中,他掏出张帕子,捏了个诀,控制着水流打湿了帕子,然后一点点擦干净了那尊神像。
上辈子它到死都没找到的东西,现下见着了,总要好好擦干净拿回去给故人看看。
他沉默地将神像上沉重的灰尘都拭去。
没有人知道,这是一场无声的哀悼。
谢槿奚跪着给神像磕了三个头,随后伸手触碰着神像的尾巴尖,渡了些灵力过去。
几乎是瞬间,他就感受到了对面传来的极为微弱的回应,谢槿奚起身,将神像连同书架一起收进了储物戒,小小一个密室,几乎给他搬空了。
从谢槿奚跪下磕头起,其他几人就再没说过话,眼下看着他站起来,都默不作声地做出了备战的姿势。
“我们去找……”
谢槿奚顿了顿。
“去找它,都跟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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