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剑笑嘻嘻的婉拒了楚飞的赠丹好意。至于理由,自然是身为朝廷军兵,奉命完成守备任务理所应当。不应再接受别人赠送的好处。至于夺回碧落琼霄镜,他不会刻意去做。不过若是顺手,也不在乎出手帮忙。
楚飞挑着大拇指称赞苏心剑奉公守法。两人一起笑。
不过苏心剑偷眼留意到萧湘那查看巨大晶石的动作好像略有迟疑。
“苏兄,我们再四下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发现。我就不信了,这地方难道就一条通道不成。”楚飞似乎已经和苏心剑是老朋友了。
苏心剑点头答应,便和楚飞分作两边检查此处空间的石壁,看是不是有如同他们进来石门那般的机关。不过先前他俩就没能发现那石门机关。
外界,整个庐州府都已经紧张了起来。官府开始实行宵禁。有军兵和衙役捕快四下搜捕可疑之人。一些地方也被查封。百姓们都感觉的到,似乎有种风雨欲来的意思。
泸州城北门,负责值守的预备兵张大成第一次被分配到夜哨。所谓的夜哨就是夜间守卫的意思。若是平常,这是一份苦差事。虽然夜间没什么人通过城门。可也得一直睁着眼睛守着。比较难熬。不过如今泸州城宵禁,夜里城门也是关闭的。所谓的夜哨门军,其实已经没太多存在的必要了。
因为泸州城有大阵守护。关闭城门后护城大阵就已经处在待命状态。若是真的有人可以破开大阵进入泸州城,张大成等几个夜哨门军也拦不住人家。他们这几人仍需执哨的唯一原因就是,万一出现什么特殊情况,有人需要临时入出城。需要他们查验身份并视情况决定是否放行,或者往上通禀。
当然了,这种特殊情况是极难出现的。所以夜哨门军大多数时间是在睡大觉。这可能也是云龙皇朝成平日久,虽然近年有鼠人祸乱四方,可却一直不曾袭扰如泸州这样的大城。毕竟大城的防御阵法可不是轻易就能破掉的。
门军们也没忘记自己的职责。于是新人张大成就成为唯一醒着的那个人。若有什么特殊情况或者上官查岗。张大成就是负责叫醒其他门军的那个人。
张大成其实并没有其他门军那般懈怠。他刚刚接受任务没几天,还没养成混吃等死的坏习惯。仍旧保持着年轻人的干劲。对于安排自己一个人值守,他也没怎么在意。
早就听说过老兵会欺负新兵,张大成因为有亲戚也在军中的缘故,倒是没怎么受到刁难。至于一个人干了值守的活计。他觉得是自己应该做的。
夜里的门军可以值暗哨,反正城门是关着的,所以门军们会将自己藏起来,有事了才会现身。只不过这藏身之所却是没什么可选的,只能是城墙之上。因为要顾及到城内外两方向。
张大成挎着战刀在城墙上来回巡视。溜达了整整半宿。他有功夫底子,又年轻,熬个夜算不得什么。不过这一个人实在是无聊,反正正好到了午夜时分,依照规定,门军这个时候是可以吃一顿夜宵的。作为他一人值守的特殊待遇,老兵们将夜宵全部都给了他。
泸州算是富庶之地。泸州卫的待遇也是很好的。今晚的夜宵是卤牛肉,酱菜和白面馒头,配醒神汤。这醒神汤自然是为了防止夜哨们犯困而特意调配的。
张大成一手拿着块卤肉,一手抓着装满醒神汤的水壶,正孤零零的就着夜风吃。他面向的是泸州城内,因为城内还算有些灯火,而城外则几乎是漆黑一片。
依旧灯火通明的地方大部分是青楼赌坊之类的场所。虽是宵禁。可只要不在街面上,差役们是不管的。一些世家公子干脆就选择在那里过夜了。
“羡慕吗?”一个声音忽然就在张大成耳畔响起。
张大成吓得一个激灵,他下意识的扔下水壶和酱肉,去摸腰间的刀。要知道他修为也不算弱。居然有人可以不声不响的就出现在他身边而他则全无察觉。还是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怎能不吓人。
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接住了还未落地的酱肉。之后一只军靴准确的踢在即将落地的水壶上,又将那水壶踢了起来,又被另一只大手接住。
张大成就要招呼其他门军支援。可定睛一看,眼前这人也穿着一身仙兵铠,腰挎战刀,明显也是泸州卫的军士。虽然夜色深沉,那人的面孔有些看不清楚,可大概看去这位年纪可不小了。
“你是。”张大成疑惑的问。
老兵笑道:“新兵,你应该先问口令。说,口令。”
“卤牛肉。”张大成脱口而出。
老兵咬了一口卤肉,吐槽了一句“厨子水平下降了。”然后又摇了摇另一只手上的水壶道:“醒神汤。”这是口令的下半句。
张大成这才放松了下来。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口令对上了,说明这老军是自己人。
老军将装着醒神汤的水壶丢回给张大成,然后道:“现在夜哨都不让喝酒了。想当初老夫年轻的时候。配的都是醉仙楼的暖江。这醒神汤,我没兴趣。”
张大成是泸州本地人,知道暖江是醉仙楼售卖的一种酒。可他并不知道以前的夜哨曾经以这暖江佐菜驱寒。
“您是来查哨的吗?”张大成试探着问。这个时候再去叫其他门军起来明显已经来不及了。看面前这老军的衣甲,应该不是上头的军官。可也保不齐有军官穿上军士的衣甲来查哨。听说有人就喜欢这样做。
老兵不屑的笑笑道:“我若是来查哨,睡在箭楼转角的那几个小子早就给揪出来军棍伺候了。放心吧,老夫不会告发那几个兔崽子的。今个巡城的赵老三告假,我来替他。”
泸州军负责巡城的部队实际上有两种,一种是在城中街面上巡视,负责执行宵禁。另一种则是负责城墙上的巡视。一来防备外敌,二来也可以居高临下监察城内情况。老军口中的巡城军正是这第二种。
那赵老三张大成也见过,确实是巡城军中的一员。平日里见面也就点个头,算不得深交。说赵老三告假也算正常理由。泸州卫这种地方部队可不像神武百卫那种时时刻刻齐装满员等待打仗的机动部队。好多军士家就在这,平日里家中有个大事小情告个假也很容易。当然了,请假时要自己找相熟之人替换自己的职责,不能影响了军务。
“怎么就您老一个人。”张大成问道。
老军呵呵一笑道:“其他人还不是跟箭塔边那几个一样,寻地方补觉去了。”
“那您呢。”张大成又取出一块酱肉咬了一口道。
“老了,老了。马上就要退下去了。这城头也上不了几回了。睡不着,四处走走。”老军的声音中有些萧瑟。
“回家含饴弄孙,不是挺好吗?”赵大成将视线转向城中的万家灯火。
“哪有什么儿孙呀。老夫一生未成家。姐姐家曾经过继来一个男孩。我当宝贝似的养到了十七岁。结果,在那赌坊中与人私斗,丢了命。”
张大成怒道:“我云龙皇朝治下,何人敢害人性命。官府不管吗?”
老军叹气道:“都说了定了个私斗。确实是我那孩子先出手打的人。他和老夫学了些功夫,自以为有本事了。在赌坊输了就说对方抽千。一言不合就动了手。结果对方人多。这一下就,嗨。”
张大成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若真是如此,官府还就不好定那打人者的罪责,顶多赔些钱财,关上一些时日了事。至于那人是不是真的抽了千,谁能作证呢。
“新兵,你觉得那件事官府的处置如何。”老兵问。
“那打人者怎样了。”张大成询问,可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脖颈一凉。然后他眼角的余光就看到那老军腰间的刀缓缓收回鞘中。
张大成想说些什么,可他已经开不了口。老军的这一刀稳准狠。
“老夫要让那些害我孩儿的人付出代价。”老军恨恨的说出了这句话。眼神冰冷的望着正颓然倒地的张大成。
若是项小兵在此,一定可以认出,那老军正是曾经看守草料场的老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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