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州城的夜雨有些凉,李息静的身形出现在张铁板家的房顶上。迎接她的是一道凌冽的刀光。
出刀之人明显交战经验丰富,算准了李息静将要踏足的位置。只不过李息静乃是金丹修士,实际上,她是不需要踏脚之地就能飞遁的。当然这种能力在泸州城大阵的压制下会受到影响。可发挥出来的那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李息静的身形在半空中微微一点,没有接触到房顶就改变了方向,避开了刀光。她的身姿在雨中如蝴蝶起舞般忽左忽右,就奔着那出刀的黑影来了。
黑影又劈出两道刀光,可惜仍旧没有命中。此时李息静的反击也到了,一道黄绫甩了过来。那黄绫刚出现时好像还没什么力道,也不知是不是浸润了雨水的缘故,居然越来越快。最后好若鞭子一般势大力沉。
持刀身影一身黑衣,还蒙着面。只见他架起手中单刀,另一只手臂也垫在刀背下,硬接了李息静这一下。
李息静的黄绫被挡下了。黑衣人的身手确实了得。要知道李息静这一击可没怎么留力,再加上黄绫的法宝品质。这一下可不轻。
让人意外的是黑衣人是站在房顶,他脚下的瓦片可不是坚实的大地,不仅角度倾斜,而且淋了雨水后十分的湿滑。别说帮助黑衣人化解黄绫一击之力了,普通人站在上面可能都会吃力。可李息静一击之下,黑衣人非但半步未退,甚至他脚下的瓦片都没碎。
只不过李息静这一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单刀封住了黄绫本体的抽击,却没挡住黄绫裹挟的雨水。这些浸润了黄绫法力的雨水在惯性的作用下继续飞射向黑衣人。而且距离已是极近。
黑衣人的刀还架着,自然是来不及回防了。他也看出这些水珠威力不俗,干脆猛吸一口气,随后一股磅礴的力量自他的身体中释放出来,甚至在他周身外表形成了一道淡金色的防护层。
水珠打在黑衣人那层淡金色防御层上,“叮叮当当”一阵金铁交鸣之声,竟然没能击穿。
不过黑衣人的这层防御貌似也不是永久性的,在挡下李息静这一波水珠攻击后就消散无踪了。
李息静讶异道:“金钟罩。”
这金钟罩是炼体修士的一种绝招。虽然都叫这个名字,可这一招其实可强可弱。原理倒是简单,就是直接释放体内的气血之力。利用这一力量外放的过程抵消或者减弱对方的攻击。
控制能力强一些的体修可以适当操控外放的气血之力,让这些力量不至于迅速消散,如此就可以在周身维持防护一段时间。当然还有更高端的应用,据说高阶体修可以利用金钟罩反弹对手的攻击,无论是术法还是物理的。
说起来这金钟罩与法修的护体灵盾原理类似。只是利用的力量不同而已。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不同,体修的金钟罩和法修的护体灵盾很容易区别。有法力波动的就是护体灵盾。法力波动很弱,甚至没有法力波动的就是金钟罩。能够使用金钟罩,那黑衣人是体修无疑了。
李息静心中惊讶,手上的攻击可没停下。只见她手腕一抖,刚刚还如长鞭般坚韧的黄绫就忽的柔软了起来。而后如灵蛇般卷向黑衣人。
黑衣人再做防守,单刀绕身旋舞,防御的同时想要切断卷来的黄绫。
“当当当”又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很难想象这是钢刀和黄绫交击发出的声响。法宝品质的黄绫自然也不是可以随意被斩断的。不过黑衣人的防御还是让他有机会逃脱了黄绫的围捕。
连续两次大火后,官府已经加强了巡城的力度。李息静和黑衣人交手没有两招,却已经引动了泸州城阵法的预警。远处官兵战靴踏地奔跑的声音已经响起,还有那些被高举着的火把灯烛,照亮了越来越近的甲衣和兵刃。
黑衣人往官兵奔来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连续朝李息静的方向辟出数刀。刀刃划破雨幕,带起一片片夹带着水珠的刀气。同时他的身形急退,转身逃了。
李息静轻易的避开刀气,然后身形如仙子般飘落到外面街道上。她已经无需继续出手,交给官兵就好。赌气继续接战其实也不是不行,不过需要冒点风险,并不值得。
李息静担心的风险紧跟着就到了。不过不是冲她。两支飞矢紧追着那黑衣人而去。官兵的反应很快。符文箭就是最好的手段。
若是李息静继续追击那黑衣人,那么无疑她也将会成为符文箭攻击的对象。这就是她大大方方落在街面上的原因。显示自己没有威胁。
领队的军官大喝一声:“追。”官兵们立即就发动了符文甲。这些刚刚还只是在街面上溜奔跑的军士们立时就变成了可以飞檐走壁的高手,一个个翻墙跃瓦,朝那黑衣人追去。
其中还有军士吹响了一种特殊的哨子,听着声音好像不大,不过却能召唤附近的同伴,一起参与围捕。
当然官兵也没全部追去。留下了几人看着李息静。
简单的盘问,李息静道明身份。并表示她觉得老张家可能出事了。
官兵们不敢大意,立即去敲老张家的门。没人应答。官兵们破门而入。果然,张铁板夫妇已经倒毙血泊中。
很快,庐州府的神捕也到了。查案他们更专业一些。附近的街坊邻居好些也被惊醒。张铁板夫妇被杀这件事,明日一早肯定会传遍街头巷尾。
李息静也没有心思睡觉了。她干脆就立在一旁看热闹。好在苏家有阵法保护,外面的嘈杂声没能影响到熟睡的苏心剑父母。
赤墨化成小蜘蛛藏在墙头观望。她也不太敢露头。万一哪名军士看到她,误以为是妖兽,直接一箭射过来可就不好了。
第二日,泸州城的雨停了,阳光成为天空中主人。府衙中,虚高让伸着懒腰没睡醒似的走进大厅。
高有文高司马已经手捧文书立在那。“总管,昨夜城中又出命案。杨柳巷的屠夫张铁板夫妇被杀。凶手,没能抓到。这是具体的记录。请您过目。”
薛总管接过文书,坐在椅子上开始翻阅。边看边道:“高司马真早呀。早饭还没吃吧。来来,座,一起吃点吧。”
高有文连称不必,然后就寻了个理由溜了。不知为何,跟薛总管在一起时他总是觉得害怕。
刚出门,高司马没多远他就迎面碰到了正走过来的王主簿。这两人的差事其实差不多。都是秘书参谋之类的。不过司马一职本来更贴近军事方面。而主簿则靠近民生。
在庐州府,由于王主簿是前任知府的心腹。明显更受重视。高司马则显得可有可无,一直被边缘化。
两人不管心中如何想。表面上的同僚情分还是有的。相互问候一番后,王主簿问起了正事:“高司马,昨晚杨柳巷的事听说了吗?”
“不满您说,我刚把相关的文书送到总管那。嗨,最近我们泸州城,不太平呀。”高司马感慨道。
“一些宵小之辈作乱,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也是有公务要禀告总管。”王主簿道。
“公务要紧。您快去吧。”高司马主动让开道路。
“那改日再聊。”“改日再聊。”两人互相拱手道别。
高司马是昨夜府衙当值之人。他其实一夜都没有合眼。这也是他可以第一时间得到杨柳巷凶案的消息并呈报给薛总管的原因。依例,今天白天他可以休息。
高司马走出府衙大门,临走还和负责守门的神捕聊了两句。他是庐州府有名的好脾气,上官下属都能聊几句。至于他的本职工作,呵呵,因为前任知府对王主簿的信任。高司马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可做。说是个闲人也不为过。
可能也正是因为工作上没什么成绩。这高司马已经在庐州府供职多年,到现在也没有擢升的意思。看样子是要一直在司马的位子上干到退休了。不过好像他本人也没什么上进心,安于现状,也可以说成是混吃等死。要不是新来的虚薛高让要求每日点卯,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踏进泸州府衙的大门了。
高司马的家平平无奇。只有一名仆从和一个丫鬟。至于他的夫人和孩子,早年因为意外去世了。他一直没有续贤。在街坊中,高司马因为对亡妻的痴情也算小有名气。
熬了一夜,高司马自然是累了,简单洗漱后连早饭都没用就躺下睡了。家里的仆从和丫头见主家已经休息,不便打扰,就自行出门忙自己的事情去了。高司马脾气好,就算事后知道了他们的偷懒行径也不会严厉责怪。
高家院子一下就安静了下来。等了约莫顿饭功夫,一个不知哪里传来的声音在高司马卧房中响起。“掌柜,许姐她们遇到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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