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处，晏林不再抵触，反而生出几分好奇……
尽管已经预见到黄思博与朱小策的全新创作或许能带来可观的盈利，但晏林仍然决定深入了解一番。
毕竟微利也是利，巨利也是利，二者间的差距犹如天壤之别。
若只是微利，尚可通过其他奇幻冒险来补足；若是巨利，恐怕晏大法师就得化为星辰，消失于世间。
“嗯，旅途中务必谨慎行事。”晏林看似随意地询问，“你们去魔都拍摄的纪录片，主题是什么？”
黄思博略带尴尬地笑了，“晏大法师，实不相瞒，这次我们选择的主题，可能将使我们倾家荡产。”
晏林瞬间挺直了身子。
谈论此事，他的倦意一扫而空。
“来，品尝这杯灵茶。”晏林迅速为黄思博倒了一盏，对待的态度明显升温。
黄思博并未察觉晏大法师态度的变化，抿了一口灵茶，开始概述飞黄工作室近期的工作计划。
“晏大法师，您的话语启发了我和朱小策导演，决定离开安全的短片领域，投身于那些具有深远意义的创作。”
“我们思索了许多方向，但都觉得欠缺某种触动人心的力量。”
“有些主题是我们驾轻就熟的，有些我们认为可能带来利润，然而，都不是那种非做不可、刻不容缓的题材。”
“最终，我们找到一个我们认为必须涉足的领域，那就是关于竞技魔法师的纪录片。”
晏林的兴趣越发浓厚，“关于竞技魔法师的纪录片？”
黄思博确实没有说谎，这个主题的确很可能让他们一败涂地。
这是何等时代，二零一零年——
那时的竞技魔法师，还在街头巷尾栖身，以清泉泡面度日。
哪像十年后的他们，身披名酒，驾驭法拉利，年薪高达数千万金币。
资本的洪流尚未涌入，魔法修炼在世人眼中仍如洪水猛兽。无论你是职业魔法师还是仅作娱乐，多数人皆视之为“不务正业”，四字概括。
此刻为竞技魔法师拍摄纪录片，或许可行，素材或许易找，但完成之后，如何将其转化为实际收益？
晏大法师的日常生活片段之所以盈利，是因为艾利岛网站正急需优质视频内容，于是双方达成了特殊的分成协议。
短视频能持续更新，持续为网站引来流量，且全网独家播放，积累的口碑与影响力，都是与视频平台谈判的筹码。
但纪录片却不同。
其一，关注度可能寥寥无几。
其二，无法持续更新以维持网站流量，自然无法签订独家播放或分成合约，顶多参与基本的激励计划，每万次播放仅获二十至三十枚金币的奖励。
其三，无法植入广告，也无法通过赞助盈利。
纪录片追求严谨，因为真实，才赋予其价值。怎可能在采访魔法师时，突然插播一则广告：“欲胜，骑傲风”？
可以说，大多数纪录片都无法盈利，少数例外。
比如《舌尖上的魔法世界》……
当晏林初次耳闻黄思博他们计划制作一部纪实影像时，的确忧虑他们会尝试复刻神秘的“舌尖”传奇，但如今得知真相，那担忧便烟消云散了。
确实，朱小策具备非凡才华，可他并非来自异界的旅人。
创造出一部热门作品，那是实力的体现；
接连打造出多部热门作品，那便如同施放了魔法。
听完这些，晏林心头的石头落了地。
这部纪实影像的具体拍摄方法先搁置不提，只要投资虽大但收益可观，那就是个值得追逐的梦想。
晏林的面容瞬间柔和下来：“即便是倾尽所有，那也只是小事一桩。飞黄工作室有我在背后支撑，你们尽情施展，无须顾忌。”
“金钱算得了什么？我们不该被世俗所束缚。”
黄思博饮着魔法草叶茶，脸上洋溢着愉快的微笑，“果然，我知道晏总一定会支持我们的。”
“晏总，请放心，这次我们对项目的风险有充分认识。所以我们打算搭乘古老的魔法列车前往魔法之都，住宿与膳食方面，我们会尽可能地节约。”
黄思博的话音未落，晏林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
“此话怎讲？”
黄思博一怔，罕见地看见晏总动怒，他结结巴巴地解释：“没，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想控制一下开支。”
晏林流露出失望之色：“控制开支，黄思博，你要清楚你的地位。”
黄思博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魔法茶杯也随之摇晃。
难得看见晏总如此怒火中烧，他不禁思索自己究竟哪里说错了。
晏林严厉地说：“飞黄工作室是腾达的直属分支，你和工作室的所有成员，都是腾达的一份子。你让他们坐魔法列车，还要在食宿上节俭，万一身体出了问题怎么办？”
“就算他们体质强壮，没有生病，但长途旅行的疲惫，睡眠不足，都会影响工作效率。如果影片质量不佳，任务未能顺利完成，让这部精心策划的纪实影像毁于一旦，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黄思博感到手指微微颤抖：“算在我头上。”
“不不不不，”黄思博发现自己陷入了晏总的逻辑，“晏总，您放心，我只是在控制成本，绝不会像贪婪的承包商那样不顾员工健康。”
晏林满脸失望：“你让我在腾达的同仁面前颜面何存？我平日是如何教导你的？”
黄思博无言以对。
晏林郑重其事地说：“听我的，往返都乘坐疾风航班，时间就是魔法石，懂了吗？在那里，一切生活费用都要按正规差旅标准，不清楚具体规定，去问辛助理。”
“到了魔法之都，不必急急忙忙，拍不完就延期，慢慢来，只要在六月十八日前完成，那就没问题。”
“延期不过是多花些住宿费，那又能花多少呢？资金不足，向我开口，这有什么大不了。”
“记住，飞黄工作室背靠腾达，有困难就直言不讳。”
黄思博连忙点头：“是，晏总，一切都照您的吩咐。”
晏林的神情这才稍有缓和，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你在腾达也工作多年了，不要在这些小事上让我操心。”
“还想乘魔法列车去魔法之都？腾达从没有你这样的员工，会让人耻笑。”
黄思博的脸色被魔法的微光映照得略带绯红，心中充满自责。“是的，晏领主所言极是，日后的翡翠鹰工作室必会紧随龙翼帝国的步伐，一切遵循您的旨意行事。”
晏林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这才像话。切记，遇到任何困扰，务必第一时间告知我。”
反复叮嘱，晏林才放下心来。
黄思博这家伙，明明手握一项能带来丰厚收益的魔法项目，却还在计较魔力的损耗。
尽管三令五申，仍有人如此吝啬魔力，更是一位龙翼帝国的老臣。
这让身为领主的晏感到疲惫不已。
黄思博离去后。
晏林将黄思博带来的稀有果实分给了众人，随手洗了个晶莹的苹果，返回办公室享用。
眼看月满之时将近，目前的情势还算平稳。
只要不突然冒出巨大的盈利节点，小小的亏损应当是可以轻松承受的。
晏林开始考虑为部下们提供一些新的魔法福利。
随着魔鳞网吧分店的开设，晏的麾下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法师，每人一点点福利，就意味着海量的魔石支出。
项目是否盈利在一定程度上难以把握，但晏林至少能确保慷慨的支出。
咬着苹果，晏林在万界搜索引擎中输入“法师福利”。
几条标榜“法师福利优厚”的势力跃入视线，点击查阅，随即轻蔑一笑。
就这？
罢了，没有现成的经验可供借鉴，只能靠自己的想象去创造。
继续翻阅。
翻着翻着，晏林感觉倦意袭来，将椅背平放，披上魔法绒毯，沉沉入睡。
过了许久。
醒来时，天色已近黄昏。
晏林突然觉得右眼在快速跳动。
“嗯？发生了何事？”
揉了揉右眼，跳动依然持续。
“左眼跃动预示财富，右眼则预示灾祸。”
“这不是吉兆啊。”
晏林连忙起身，在办公室内缓步踱了几圈，远眺那片魔法森林的景色。
不久后，右眼停止了跳动。
“呼，虚惊一场。或许是因为近期沉迷魔幻剧集，眼睛太过劳累。”
晏林将苹果核丢进魔法垃圾桶，重新坐回椅上，打算继续追剧。
然而此时，他的左眼又开始跳动了！
这次，即使揉搓也没能阻止跳动。
“左右眼皆预示财富，右眼同样预示财富。”
“没事，这是个好预兆，总比预示灾祸好。”
“嗯？”
“等等，好像不对劲……”
“左眼预示财富！这算哪门子的好预兆啊！”
晏林猛然起身，无法再安坐下去。
他突然意识到，必定有异常！
对于他人而言，左眼跳财确是吉兆，毕竟谁不渴望财富？
但对晏林来说，左眼跳财与右眼跳灾并无分别——
都是凶兆的预示！
“有问题，肯定哪里出了差错。”
“这几日总觉得心神不宁，午憩时还梦见魔鳞网吧赚得盆满钵满，今日双眼又不停跳动，绝非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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