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晋到达地方的时候,皇甫嵩正在派人把张角的棺材拉出来。
“皇甫将军,还请住手。”
刘晋连忙大喊一声,张角好歹是旧识,更何况还有张宁呢。
这要是让张角的尸首在自己面前被鞭挞,刘晋心里总觉得有个疙瘩。
“子谦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皇甫嵩眉毛一挑,异样的看着刘晋。
“皇甫将军,张角人都死了,有必要这样做吗?这是不是有损阴德啊。”刘晋皱眉看着皇甫嵩。
“损阴德?哈哈哈哈。”皇甫嵩仰天大笑起来。
“老夫征战沙场多年,什么事没见过,什么事没干过,更损阴德的事老夫都做过,还怕他一个区区张角。”
“这……”刘晋无语,跟皇甫嵩说阴德,这不是对牛弹琴吗。
他们要是信这个,还上什么战场,杀什么敌人,不如直接求神拜佛来的简单。
皇甫嵩笑了几声后,直直的盯着刘晋,一字一句道:
“你刘子谦果然和张角认识!”
刘晋沉默了,这点是经不起推敲的,怕是当初为张宁讨人情的时候,皇甫嵩就有猜测了。
“吾是和他认识。”刘晋点头承认,现在否认没有什么意义,反正张角已经死了。
“所以你想让老夫放过张角的尸身?是为了那个所谓的圣女吧。”皇甫嵩脸色铁青。
“不全是。”刘晋摇摇头,“吾和张角曾经一起喝过酒,怎么也算相识一场,不忍心看他死无全尸。”
“有仁心是好事,但你不能妇人之仁。”皇甫嵩口气严厉,心里却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刘晋为了个女人,没有了行事准则。
“人都死了,皇甫将军再开棺戮尸,还有意义吗?当真就只为了出一口心头恶气?”刘晋不解的看着皇甫嵩。
“你糊涂啊。”皇甫嵩痛心疾首道,“你自己曾经说过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么快就忘了?”
“啊?”刘晋顿时懵逼了,这有关系吗?
“你自己都说了,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些他张角就没责任吗?黄巾军烧杀抢掠,他张角没责任吗?”
“你以为他张角病死了,恩怨就消了吗?”
“账不是这么算的!”
“平常百姓人家还讲究个杀人偿命、父债子偿呢,他张角就想一死了之?”
“老夫告诉你,不可能!”
“不把他碎尸万段,如何对的起那些幸存的人?如何对得起那些受到迫害的人?如何对得起那些战死的士卒?他们就不配得到你的仁义吗?”
皇甫嵩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刘晋,平常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儿犯糊涂了。
真当老夫小肚鸡肠了,老夫这是为了平息万千百姓的怒火,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
否则,这火一旦烧起来,烧的就是你刘家的基业了。
皇甫嵩的一声声提问振聋发聩,震的刘晋心神恍惚,好半晌儿才回过神了。
刘晋脸色复杂,但还是恭恭敬敬的朝皇甫嵩行了一礼。
“多谢皇甫嵩将军提点,吾受教了!”
“你明白就好。”皇甫嵩深深看了刘晋一眼,转过身去,大手一挥,“开馆!”
“是!”皇甫嵩的亲卫领命,把张角的棺材钉一一起开,然后把棺盖推了开来。
全程刘晋一声不吭,不再阻拦。
刘晋很明白,自己要是再反对,那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有什么区别。
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这可不只是说说的。
随着棺盖的推开,顿时一股恶臭弥漫开来。
皇甫嵩面不改色,探头向棺内看去。
刘晋以手遮鼻,也硬着头皮去看。
只见棺材内尸体身穿一身道袍,已经开始腐烂,面目全非,好多地方露出了白骨。
对着尸体上下打量了一番,刘晋眉头皱了起来,这具尸体,怎么感觉不对劲啊。
刘晋不动神色的围着棺材转了一圈,大致丈量了下长度,心里确定下来,棺材里躺着的,不是张角。
他曾经见过张角,又有过目不忘,虽然尸体已经看不清本来面貌,但身高一米八和一米七,刘晋还是分的清的。
“皇甫将军,确定这是张角吗?”刘晋抬头看了皇甫嵩一眼。
“错不了,张角下葬的时候许多人都看到了,就是这里。你不是见过张角吗,还认不出来?”皇甫嵩疑惑的看向刘晋。
“都烂成这样了,他亲兄弟都认不出吧。”刘晋嘴角抽了两下,你可真看的起我。
皇甫嵩无言以对,自己问的确实有些多余。
“皇甫将军,剩下的吾就不看了,先告辞了。”刘晋说完就匆匆离开了,他现在脑子都是乱的,也没有把看到的说出来。
皇甫嵩也没有在意,只当他是不忍心看,然后割下张角的头颅,把张角的尸身剁成了肉泥,同时让人把头颅送往洛阳,希望皇帝能够昭告天下。
刘晋回到县衙,就把陈宫和郭嘉叫了过来。
“张角可能没死。”刘晋直截了当说了出来。
“什么?子谦消息可确切?”郭嘉大惊失色。
“八九不离十,张角棺材里躺着的不是他。”刘晋点点头,将看到的情况说给两人听。
“难道张角还混在黄巾当中?”郭嘉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应该不是,他要是混在那些降兵里面,恐怕早就被人认出来了。”陈宫摇摇头,若有所思。
“那他躲哪儿去了,整个广宗也没他的容身之地啊。”郭嘉疑惑不解。
“怕是早就跑出广宗了。”陈宫猜测道。
“这么说的话,广宗已经被围困好几个月了,张角不会是在退守广宗的时候就安排好了替身,然后自己跑了吧?”郭嘉目瞪口呆,好果决的张角。
“应当错不了。”陈宫点头赞同。
听到两人的话语,刘晋目光一凝,他想到了张宁的行踪,同样是在退守广宗的时候离开了。
怕是那个时候张角就想好了退路,找个了样貌相似的人顶替自己。
然后张角跑了,替身却被困在广宗,直到病死。
不,或许是张梁想夺权,替身被病死。
这么说来的话,张梁必定是知情人,否则瞒不过去。
他么的,草率了,不该急着杀张梁的。
“好一招金蝉脱壳,倒是吾小看他张角了。”刘晋眼睛眯了起来。
“金蝉脱壳?主公形容的十分恰当。”陈宫抚须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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