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山不得不承认,褚酌夕的想法很合他的胃口,特别是“抢走”这个字眼。
只是…他看着手里那颗呈现出像是硬质糖果般,就连颜色都嫩生生的…药
崔文山不太确定,纵使这已经不是第一眼了,但他还是不禁恍惚了一瞬——因为这小玩意儿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出一股甜腻的水蜜桃味儿。
光凭它,从花园手里抢人可能吗
虽说这么想,但他犹豫过后还是郑重其事的将那颗“小糖豆儿”放回到了铁盒子里,然后锁进抽屉。
当时还在酒馆,那个姓贺的姑娘刚把这东西放到他手里的时候,他真以为她在耍他。
只是对方的眼神太过认真,甚至于有些期待地看他的反应,于是崔文山只得压下心中的那抹狐疑,撇开成见,认真地打量起手里那颗跟玩笑似的小东西来。
奈何几分钟之后,他还是有些难以说服自己,于是拧起眉,克制住黑脸的冲动问她。
“这是什么”
褚酌夕先是懵了一瞬,紧接着理所当然道,“秘密武器啊!”
“……”
崔文山当然知道,他还知道,这玩意儿就是当初陈量打听到的那个,在酒馆二楼进行秘密出售的药物。
只是他没想到…这小东西的实物…长得这么儿戏…
“怎么你不信”
见褚酌夕一脸被伤透了心的表情,崔文山也不好把话说重,只道,“你知道n429p吗?”
褚酌夕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随即往后靠进沙发里,“想要做出无人能及的新品,参考一些已经问世的作品进行学习,这是必然的。”
“那你知道,那是花园的作品吗?”
“当然了。”褚酌夕再次点头,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妥。
“花园最早问世的作品,在各大洲打响名号的第一炮。”
她随即歪了歪头,“可它已经过时了,不是吗?”
“…过时”
“是啊。”褚酌夕不觉有他,对崔文山难看的面色视若无睹。
“东西做的再华丽,到头来,还不是供人取乐用的本质上,跟那些基础的毒品并没有什么区别。”
“或许会有人为它的噱头买单,可新鲜总归是一时的,用同样的钱,买一时的快乐还是长久的快乐,这很难选吗?”
“倘若是这样,我为什么要花更多的钱去为更少的快乐买单”
“有钱人从来都不是市场,他们不过是保证货币能够正常流通的媒介,而普通人,才是真正庞大的市场。”
褚酌夕说罢勾起唇,语调散漫中透露着几分隐约的认真与野心。
“明白了这一点,崔老板还要固执的认为,只有花园的东西才能称得上是有价值吗?”
“它固然难得,可与时间和成本是成正比的。”
“倘若同时对如今市面上能够买到的最普通的毒品进行大量提取,并且保证纯度,适当提高售价。”
“同样的时间内,获得势均力敌的盈利,这不是没可能,或许成本上还能比前者更低一些,而这恰好填补后者的人工成本。”
“而这其中最有可比性的是,前者只有杜父能做,而后者,只要稍微懂得一些化学常识,或者说,根本都不需要懂,涉黑网站上就有直接的制作教程可以进行搜索。”
崔文山闻言沉思了好一会儿,眉间拧得紧紧的。
他从前都在追逐杜父的步伐,总觉得他有那样天赋异禀的才能,为什么不用来赚钱
明明他从前累死累活,学习各种话术与才专业,提心吊胆又东躲西藏的,也不过才能骗到千把块的东西而已。
可杜象初,轻而易举,就能获得百万,千万,甚至更高…
可他把这当做儿戏,每做出一件新品,就会有一件被他称作是“过时”的东西出现在床底下的纸箱里,从此不见天日。
可就算他看不上,不屑于去做,他也可以把配方拿给下面的人,让他们去做就是了,可他偏不!
他身藏“宝玉”,却只允许自己赚那一份钱,所以他才会想要破解他的配方。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只不过是想要代替他,去做他不屑去做的那些事,况且花园中跟他拥有同样想法的人不是只有他一个,而是不计其数!
不过是因为恐惧于杜父的名声,不敢说罢了,否则他离开的时候,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甘愿跟他一起走
他这些年一直都在追逐杜父的步伐,却依旧止步于n429p,他很清楚自己跟他的差距,可他不甘心!
直到今天,褚酌夕的话像是一记闷棍,狠狠敲在崔文山的脑袋上,让他这十余年来钻的牛角尖儿像是一场笑话,所有的努力都因此付之东流。
见他眼中的骇然曝露无疑,已然没了心思遮掩,褚酌夕的脸上不由挂起几分狡黠隐秘的笑,紧接着抿了口茶,又特地给崔文山推过去一杯。
“崔老板,喝口茶吧。”
崔文山回过神,试图扯出一抹笑,可最后还是放弃了,一脸若有所思地抿起唇,眉毛拧成个疙瘩 ,好半晌才道。
“那你的意思是”
褚酌夕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
“只是供人取乐的“毒”已经过时了,崔老板该做的,是不缺这一特性,又能给他们提供到实际好处的“药”。”
崔文山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像是拨云见日般愈发明朗。
同样的价格,比起作用单一的“毒”,当然是后者更为合算。
“而且…”褚酌夕的话像是暗含蛊惑的蛇,挠的崔文山头皮一阵发麻。
“如此一来,客户将不再局限于普通的吸食者,而是看重这类药物特性的所有人,包括…军队。”
崔文山沉寂的双眼再次一亮,随即像是锁定猎物般直直望向褚酌夕,又像是在透过她展望着其它的什么,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霎时豁然开朗般。
“你的药,除此之外,还能开发其它特性对不对”
“当然!”褚酌夕毫不迟疑地肯定道,“满足所有客户的需求,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崔文山闻言低下头,两肘搭在膝盖上,一手扶着额头,肩膀再也克制不住地微微耸动起来。
褚酌夕笑着端起茶,听崔文山越发偏执的笑毫无保留地展露在她耳中,嘴角的弧度不免勾的更深。
一个实在眼高于顶,又德不配位的蠢货罢了。
小宿东在屏风后听了全程,直到崔文山离开,一张嘴就没合上过。
他大姐头,不,花园的五当家!简直就是个恶魔!
往后若还有人说她只是个名不副实的病秧子,他一定狠狠地反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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