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刚吃完饭打算休息的娄旭就被贺从云给无情地拖了过来,一路上问他去哪儿?去做什么?一概不答,只气昂昂地拉着他一直走,中途倒是趁机溜了一趟,险些就能跑了,奈何现在的年轻人,半点儿尊老的意识也没有,三两步追上他就不撒手了,娄旭只好不情不愿地跟他走这一趟。
直到看见档案室前站着的那个小法医,这地儿跟法医部可不顺路,显然,她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这儿,贺从云这小子,就是受了她的指示,替她跑腿来的!
娄旭恨铁不成钢,真想当场踹他一脚,可最终也只是抬手指了指贺从云的鼻尖儿,“你小子,瞧你这点儿出息!”
贺从云没理他,总之这人儿脑子里肯定又是在想些什么龌龊事儿,于是只堵在过道中间,免得人儿一个不注意,又脚底抹油似的溜了。
娄旭被他气的没辙,心中直喊儿大不中留,伸出指头晃了好几番,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长得人模狗样的,结果比他还好色,见着个漂亮妞儿,这才跟人儿认识几天?为了讨人家的欢心,居然揪着自家老爹搓磨!
“娄队长。”
娄旭扭过头来应和时,已然满面祥和,他方才冲着贺从云龇牙咧嘴,那都是倒着走的,人儿小法医瞧不见。
他没个正行的抓了把后脑勺,看着门上挂着的档案室三个大字儿,“这大中午的把我叫到这儿来,是有事儿?”
褚酌夕看了他一眼,别过头,一边带路一边对自己进行催眠,娄旭绝不是像表面这样吊儿郎当的货色,要不然也当不上这禁毒一队的队长。
她将娄旭带到昨天那排档案架前,在对方愈发审视的目光中抽出华律案的案卷递给他。
她并不做声,她想先看看,娄旭会不会发现,若是发现了,又会是什么样儿的反应。
这无疑是个冒险的举动,华律案的清剿行动是娄旭亲自带的队,搜检出来的毒品定然过了他的目,倘若他发现了,那么说明是手底下的人出了问题,尚且好查,可若是没发现,那就说明打从一开始,他就没在现场见过那东西,华律案发生距离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现场杂乱无章,若是现在再去深究,恐怕已经是不可能的事儿了。
当初华律案发时,李知遇尚且在华律的酒吧驻唱,那天晚上她给她传过一张照片,她一眼就认出那是李知遇工作的地方,只是照片中除了事物异常杂乱以外,还有身着警服的男人手持枪械。
照片的角度卡在两片阴影之间,带着动态的模糊,明显是偷拍得来的,要不是有李知遇提醒,她一眼压根儿都没注意到其中一个警员手里拿着的那一小只密封袋,里头模模糊糊的装着一团白色的物体,宛若烟雾般轻盈。
有照片为证,东西确实经了警方的手,没道理消失无踪。
在娄旭翻看案卷的时候,褚酌夕的目光始终一眨不眨的打量着他的神情,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她昨晚睡前想了许久,一旦提醒了娄旭,那么她的身份势必也会引来猜疑,她作为法医,还是最近才来的新人,知道这么多显然是不正常的。
可转念一想,比起这个,确认市局里究竟有没有内鬼,以及确认娄旭,确认贺从云的信任究竟有没有给错人,这显然是当前更为重要的。
她此刻盯着娄旭,贺从云则看着她。
褚酌夕全然不顾,一颗心几乎快要跳到嗓子眼儿。
良久,她察觉娄旭的面色陡然冷下来,便连浑身吊儿郎当的那股子慵懒劲儿也没了,前前后后反复将手里的案卷确认了两三遍,忽然便抓着案卷冲出了档案室,便连身后管理员的叫喊也顾不上。
娄旭这样,她反倒是宽了心。
娄旭一路冲回禁毒队的时候,面色冷的能挂霜,吓得外头工位上的小警员们纷纷面面相觑。
“上回从华律缴获的毒品,是谁负责申报销毁的?”娄旭黑着张脸,嗓音沉的吓人。
见自家队长是真的动了怒,众人陆续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却是谁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额,娄队。”肖殃及率先举起了手,“这批还没销,是打算先留着,到时候进行公开的统一销毁,顺带宣传宣传的。”
“东西现在在哪儿?”
“就在仓库呢!哎?娄队,你慢点儿!”肖殃及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见自家队长又是一溜烟儿的没了影儿,平时看着倒也没这么矫健。
他放不下心,跟许齐铭对视一眼,二人默契的跟上去。
到仓库的时候,他们就见娄旭正蹲在地上,把原本封好的箱子全给拆开了,一股脑将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铺开在地上反复的找着,嘴里还喃喃着什么“没有没有”的。
肖殃及摸不着头脑,便只好蹲下来跟着娄旭一起找,却又不知道该找什么。
“找这个。”
面前忽然伸出一只手机,屏幕上显现的是当初李知遇拍到的那张照片。
肖殃及一扭头,见来人是贺从云,怕他看不清楚,还特地将图片放大确认了主体物件,身后还跟着先前在迎新宴上匆匆见过的漂亮法医。
“这什么东西?”肖殃及仔细看了好几眼。
许齐铭从身边轻轻撞了撞他,悄摸指了指始终一门心思找东西的娄旭,“别管是什么,先找就是了。”
肯定是重要的东西,要不然他们队长也不能急成这样。
从华律搜出来的毒品虽说克数多,可真封在纸箱里头装在一起,其实也没多少,几人花了半个小时,几乎将地上铺开的所有品种从头到脚来回检查了三四遍,却都没有像是照片里那样看似轻盈的像是烟雾一样的东西。
肖殃及和许齐铭尚且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累的瘫在地上直喘气儿,唯有娄旭,一张脸顿时黑如锅底,周身的气压低的像是要冻死人。
十分钟后,禁毒一队全员进了会议室,还专门为此点了名,直到确认一个不落为止,娄旭一抬下巴,肖殃及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把大锁,把会议室唯一的一个出口给锁的牢牢的。
众人见状,皆是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自家队长这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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