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柔的安抚褚酌夕微颤的肩头,语带威胁,“西平路的车祸,是你第一次以身犯险,与梁有年单独见面,是第二次。”
“嗯…”
贺从云不理会她猫儿似的呜咽,像是为了惩罚似的,“那么,我们继续。”
“再让我想想,现在应该说到哪儿了?后面两起案件的凶手?没错,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身份的?一开始吗?”贺从云眉头微皱,随即又自问自答的否认了自己提出的观点。
“应该不是,我想,大概是在你往我领口下安装窃听器之后,你听见娄旭说,当初那三十一具尸体当中,还有一名警员的尸体,对吗?”
褚酌夕伏在他肩上,抖地不像话,拼命咬紧了下唇方才不至于发出些不堪入耳的动静,奈何贺从云今天心眼儿坏到了极致,见她如此,更是不愿意放过她。
“乖褚褚,要回答我。”
贺从云掐住她的腰,将她整个背都捋直了,一时没了支撑的地方,褚酌夕压根儿跪不住,两腿一软便径直栽下去,随即整个儿被贺从云捞进怀里,后腰酸的不行。
贺从云见状暗暗勾了勾唇,终于打算给予她一些喘息的时间。
“吕泊西,就是那个卧底在杜父手底下,传言被策反的那个缉毒警员的孩子,对吗?”
“是…”褚酌夕靠在他怀里,好半晌儿方才适应后腰的酸软,“当初那个警察在花园的地位以及负责的相关业务都与金鹤龄相当,但是年头却不及,却和他一起进了研究新品的项目,而且更得杜父的信任。”
“金鹤龄私下四处找他的错处,使得他的消息传递极为困难,即便他已经万般小心,可是做了,总归会留下痕迹。”
“如若不是金鹤龄,那个警察大概能在花园里一直待下去,说不定可以就此抓到杜父,研究所里的三十一条人命也不至于在一朝之间荡然无存。”
他听出她话语里的失落,别无他法,唯有小心的安抚,托起褚酌夕的腰稍稍带离水面,随即温柔地啄吻她飞红的眼尾。
他吻着吻着,便要堵住她突如其来的呢喃,换来褚酌夕狠狠的一瞪,只是盛满情欲,怎么看都觉得勾人。
贺从云只要一发狠便不让她趴他的肩,虚虚护住她的腰,她撑得住浴缸边沿便撑,撑不住便只能跌进他怀里。
“所以,褚褚在知道吕泊西就是凶手的情况下,还有意设计单独跟他见面?不仅让我什么都做不了,干着急了一晚上,还受了一身的伤,到了医院门口才打电话通知我。”
说到此处,他像是觉得恼的不行,一根根扣开她紧紧抓着浴缸的手指,任由她跌下去激起水花。
“贺从云…”褚酌夕有气无力的想往他身上靠,可又被他掐着腰给捋直了,忍不住骂道,“混蛋…”
贺从云低声笑了笑,啄吻她的嘴角,“是褚褚教我,说是只有这样,你才能记得住教训。”
“这是第三回,记住了吗?”
褚酌夕无暇回应她,双眼失焦,细嫩的脖颈上遍布暴起的青筋。
直到再次伏上贺从云的肩膀,褚酌夕只知道狠狠转换气息,压根儿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几时。
贺从云精力充沛的很,指腹缓缓掠过她凸起的脊骨继续道,“接下来就是现在了,第四次。”
褚酌夕光是听着便觉后腰一软。
“伤还没好,就背着我偷偷跑出去,为了一个外人,直接跟花园的人面碰面,伤势加重不说,倘若真的出了事,你要我怎么办?又要我去哪里找你?嗯?褚褚,为什么总是不将我考虑在其中呢?”
察觉到腰上攀附的大手,褚酌夕赶忙按住他,软着声音撒娇,“不行…贺从云,我实在是不行了,再歇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沉吟片刻,虚虚揽住她,算是勉强应下。
褚酌夕趴了好一会儿,得以恢复气力,这才打算稍作解释,“你当我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人?光是一个吕泊西,自然不值得我以身犯险,我要的始终都是他嘴里的情报,以及他手里握着的东西。”
“他也一样,打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目的,这世上的交易,唯有互惠互利才值得双方坦诚相待,开诚布公的提出条件,而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没错。”
“那么我呢?”贺从云抱她,仰起头委屈的很。
褚酌夕别开眼,确实,她从未将贺从云考虑在其中,她总觉得贺从云身边少一个她,也还有娄旭,还有郑秋来,还有肖殃及或是别的什么人,只要他身边一天环绕着市局的人,他便始终安全,根本无需她过多忧虑。
“说话。”贺从云捧起她的脸,强迫她对视,“你从未信任我,纵使并不刻意在我面前遮掩什么,可这也不过是因为你清楚我离不开你,即便你不说,我也会心甘情愿的替你保守秘密。”
“可你既知道我离不开你,又为什么总是将我剔除在外呢?你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分量有多重,又为什么不去想,如若你死了,我该怎么办?我的命是你救下来的,自那一刻起,我就该为你而活,这是你说的,现在怎么又不算数了呢?”
“我留在东远,留在市局,一部分是因为娄旭的委托,在等你回来找我的闲暇,尽最大的可能报答他的恩情,只要你一来,我便能够无所顾忌,随时都能跟你走。”
“可是现在呢?你说你不要我了。”
他陡然哽咽,纵使仰起头,豆大的泪珠依旧沿着眼尾滑落下来,“你从未将我考虑在其中,你将我当做延续破获三十一尸案的最佳人选,你想过自己会死,却没想过我会伤心难过,心痛到随你而去。”
“你在胡说什么…”褚酌夕慌乱的替他擦去泪水,话里的反驳心虚到了极致。
贺从云横在她腰间的臂膀骤然收紧,虔诚的啄吻她的每一片皮肤。
“褚褚,死的时候要带上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他说这话时,温热的唇瓣悄然印在她的左心口,而她的心跳几乎在那瞬间静止,随即跳动如擂。
褚酌夕哽咽了一瞬,仰起头憋回泪水,轻轻揉着他耳后的头发,好半晌才道,“水凉了,出去好不好?”
贺从云沉默着抱起她,抽出浴巾裹在她身上,神情漠然。
褚酌夕忽然便觉得有些好笑,就着贺从云微湿的发顶亲了亲,全是她下落时溅上去的水花。
她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因为别人不愿意带着他一起死,就独自生了闷气不理人呢?
贺从云将她放平在床上,拆掉她脚上的保鲜膜,见她居然还在掩嘴偷笑,顿时气恼地欺身压上来,不出小半刻,褚酌夕立马又哭着求饶了。
“行行行,唔!你等等,我带你一起死,带着你一起死还不行嘛!”
“你说真的?”贺从云的动作缓和下来,双眼期许的望着她。
褚酌夕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无奈搂紧他的脖子,“真的。”她说罢一句,又生怕他觉得不够正式似的补充,“真的,贺从云,我要带着你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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