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每天清晨都会准时来到病房给怀瑾换药。
她总是小心翼翼地掀开怀瑾身上的衣物,一道狰狞可怕的伤痕便赫然出现在如许眼前。那伤痕趴在怀瑾的腰背处,犹如一条巨大的蜈蚣般令人毛骨悚然、触目惊心。
虽然他骨折恢复的很好,但伤口愈合并不理想。
“手术用的都是可吸收线,正常来说是可以被患者自行吸收的,但是每个人体质不同,这位患者好像有点排异反应,你看,伤口都红肿了,有些炎性的分泌物。”
如许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怎么办?”她急迫的问。
“我去找一下医生过来,可能需要重新做一下缝合。”护士仔细记录了情况,推着小推车走了。
“怎么,你害怕了?”怀瑾语气还是很轻松。
“就是觉得你又要遭一茬罪,有点难过……”
“处理这种伤口很简单的,没事,你一会儿去旁边等着,闭上眼睛不要看,这样可以吗?”
护士正好领着医生进来病房,听到这话,都忍俊不禁调侃道:“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哪会这么胆小?还要闭上眼睛?”
怀瑾却认真起来:“这就是我家的小朋友,胆子很小的!再把孩子吓坏了呢?”
医生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的确吸收情况不太理想啊,脓肿部位倒是可以做一下简单处理,但缝线吸收不良的地方得挑出来重新缝合才行。”
“这虽然只是个很小的操作,但多少还是会有点疼哦,你能忍住吗?或者需不需要来一针麻药呢?”
“打麻药!”怀瑾没来得及开口,如许便抢先一步说道,“一定要给他打麻药!不然得多疼啊!”
“别听她的,我们都是同行,打麻药也是挨一针,直接操作可能也就……多挨几针,其实没多大区别的,就别打了!”
“诶,原来您也是医生呀?”
“嗯,我是肿瘤内科的大夫………”
“好的,那我先去准备一下要用到的器械,然后过来帮你处理一下。”
“你到病房外面去,稍等一会儿!”怀瑾给如许的安排,带着些许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他也不确定自己一会儿能有多狼狈,让她在这看着,也太丢脸了!
“我就不出去!”
高如许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敢明目张胆的叫板。毕竟他爬不起来,也打不到她。
医生端着小铁盘来了,铺好无菌布,“那…我们就开始了哦!”
尽管怀瑾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小刀划开患处的瞬间,还是招架不住。他紧紧地抓住床边的栏杆,手臂青筋暴起,痛的发抖。
不想被她看见,太丢脸了,他轻轻侧过头,把脸埋在床上。
如许看得心都要被揪起来,“这么疼你为什么不打麻药啊?你这个人!死要面子活受罪!”
医生可顾不上痛的发抖的他,还在划开脓肿的部位,小心翼翼清理着分泌物,“别动!”医生呵斥道,他颤抖的躯体只能用更强大的控制力,压抑着本能。
接下来还要仔细寻找那些未被身体吸收的线头,将它们逐一挑出。最后再重新缝合了伤口。
如许蹲下身,一双细嫩的小手伸了过来,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轻声安慰道:“哥你别害怕,很快就结束了!我陪你!你也没有必要这么坚强,太疼了就抓紧我的手!”
怀瑾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他痛到想哭,但是又不舍得狠狠捏她的小手,生怕会被自己捏碎。
脊柱处的皮肤原本就非常薄嫩,经过这一番操作,怀瑾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这种酸爽感!实在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好了,已经处理好了!记得保持伤口的干燥,等伤口完全愈合之后,再回来拆线就行了! 医生动作很迅速,这种疼痛没有持续太久就结束了。医生留下嘱咐,推着器械小车出了门。
怀瑾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无力的卸了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想让自己稍微缓缓。
如许倒是谢触电一样,在医生宣布处理结束的一刹那,赶紧松开他的手。
不过看着他眼角似乎挂着泪,那双小手还是默默地伸过来,轻柔地擦了擦他的眼角。
这一刻心里只觉得他好可怜,虽然平日看起来像只大狮子,威风凛凛,实际上只是一只嗷嗷叫的小猫咪。
“好啦!不哭了哦!给你擦一擦!你乖乖的哦……”
“我真的没事……一点也不疼!”
“对!我们怀瑾最勇敢,一点也不疼。”她爱惜的轻轻抚过他的脸和额头,“就是最爱逞强了!超级嘴硬!痛的默默哭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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