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城百里外。
一条尘沙子弥漫的沙路上。
一行车队穿过尘沙,向着明日城行进。
那些车辆上都印着一枚夜紫色的七瓣花,看着颇为奇异。
在车队中段,一辆极其豪华的飞车平缓向前。
车中除去司机,乘客只有三人。
三人在车中相对而坐,神情姿态慵懒无比。
这三人看着年轻无比,好似不过十几二十岁的年纪。
但细看他们的眼角却能看出些许皱纹。
显然,三人的实际年龄并非表面上看着的那般年轻。
花游盛靠在椅子里,戴着耳机摇头晃脑的听着歌。
听着听着,他忽然看向对面青年,敏锐地察觉到他眼中的一丝阴郁。
轻笑一声,花游盛伸脚轻踹了青年一脚,“怎么回事花靖年,咱们兄弟这么些年不见了,一见到我就没个好脸色。”
花靖年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一旁的花沫知见他这模样,不由摇摇头,有些无奈地道:
“还不是因为当年那件事,他一直耿耿与怀,一遇到地震他就会想起那件事,然后好几天心情不好。”
听到这话,花游盛哦了一声,神情有些惊奇。
“我没记错的话,最近这几年每个月都有地震吧,那他不是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舒服?哈哈,这不就成娘们儿了吗?”
花游盛说着,哈哈笑了起来,言辞中听不出什么讥讽与恶意。
然而,就是这样的笑声,却是使得花靖年额头青筋直跳。
下一刻。
花靖年骤然暴起,双手如铁钳般猛地掐住了花游盛的脖子。
他的眼角凸起如蛇般扭曲的青筋,眼瞳缩成针眼大小,看起来极为狰狞。
看着花游盛,他低声开口。
“花游盛,你特么再笑,老子立马把你的嘴巴撕裂成八瓣!”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股阴厉,好似满是锈疮的铁片相互摩擦,刺得人双耳生疼。
然而,看着脸色铁青的花靖年,花游盛却是笑得更大声了。
尽管他被花靖年掐得脸色发紫,但他依旧在笑,映着花靖年面容的双眼中闪过浓浓的讥诮之色。
见他这模样,花靖年的脸色愈发难看,手上暴起青筋,愈发用力。
就在花游盛脸色由紫转黑之时,一只手忽然探出,落在了花靖年的脑袋后面,然后……用力一按。
花靖年和花游盛正在激情对视,两人间距离略近。
这一手按下,按了两人一个猝不及防,脑袋直接撞在了一起…嘴也撞在了一起。
车内陷入一片死寂。
一秒后,两道悠长的呕吐声骤然响起。
呕吐完,花靖年和花游盛调转枪口,如刀的双眼刺向花沫知。
花沫知神情淡然,悠哉悠哉的喝了口酒,老神在在的欣赏窗外的风景。
怒视与讥讽收不到回馈,上手打又不合适。
花靖年和花游盛自觉无趣,不再去看花沫知。
两人相互怒视一眼后,各自移开视线,去看窗外的风景。
车内的氛围古怪又压抑,仿佛有无形的刀剑在相互碰撞,让旁人有些难以喘息。
然而花沫知却好似没有察觉这无形的刀光剑影,继续悠哉游哉的喝酒唱歌。
车队行驶速度不算慢。
穿过层层风沙,没过多久便到了明日城外。
城门前升起检测装置,刺眼的红光扫过整个车队。
片刻后。
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
来自不夜城花板财阀的车队顺利进入明日城。
车队不作停留,径直往明日城运输港行去,直接来到虚渊舟下方。
虚渊舟下方一群人静静等候。
瞧见车队停到近前,为首的一人上前几步,走到那豪车前。
豪车窗户落下,花沫知探出头来,与那中年低声说了几句话。
中年点头哈腰,似在应承花沫知的话语。
随后,他冲着身后的人摆摆手,那群手下当即开始与虚渊舟沟通。
不消片刻,虚渊舟上降下云舱。
花板财阀的车队进入云舱,缓缓升起,顺利进入虚渊舟。
登上虚渊舟后,车队径直驶向中心行政区。
也是在这时,豪车内的压抑氛围终于是被花沫知打破了。
“这次和虚渊舟谈合作,你们两个在外人面前可得注意点,别闹出花板财阀内部不和的新闻。”
闻言,花靖年与花游盛对视一眼,皆是冷哼一声。
冷哼之后,花游盛又是讥笑一声。
“咱们内部不和居然是新闻吗?这不是三十多年前的老黄历了嘛。”
听到这话,花靖年嗤了一声,冷声回道。
“内部的矛盾再严重,那也是在内部,不夜城只能姓花,不能给外人插手的机会,自然也不能将矛盾表露在外人面前。”
花游盛眼神古怪的看了花靖年一眼,“呦,咱们靖年少爷居然能说出这么识大体的话,看来当年那次打击让你谦虚了很多啊。”
听着花游盛的讥讽,花靖年额头青筋直冒,很想召唤机甲,直接将花游盛撕碎成满地渣渣。
但,他终究是没有这么干,深吸一口气,努力冷静下来。
老话说得好,眼不见,心不烦。
干脆他不再去看花游盛,直接转头看向窗外,想要转换一下心情。
见状,花游盛撇撇嘴,到底是没再多说什么,低垂着眼眸继续听歌。
他虽然瞧不起花靖年,总想讥讽他几句。
但是对方有句话说得没错。
花板财阀的内部矛盾再严重,那也是关起门来自己人瞎胡闹。
打生打死,抢来抢去,那不夜城都是在姓花的人手里转悠,万万不能落人把柄。
再多的矛盾也只能在内部消化,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尤其是他们现在还在外人的地盘,那就更加不能表现出内部矛盾了。
因此,花游盛选择保持沉默。
一时间,豪车内又陷入了安静。
此时车内的氛围倒是没有之前那般压抑,反而有了一分和谐。
只是,这份安静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一股暴虐的气息席卷。
花沫知与花游盛俱是一惊,转头看向那暴虐气息的源头。
那源头,正是花靖年!
只是花靖年没有注意他们的惊愕,只是趴在车窗上,双眼死死地看着窗外,眼中有些许血丝。
就在刚才,他看到了一个皮套生物。
一个有着银发卷毛死鱼眼的皮套生物。
虽然模样不同,可那银色卷发,那死鱼眼,他却是记忆无比深刻。
就在数年前,一个恐怖的身影手持木刀,将他的机甲斩裂。
那道身影,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也成了他要生吞活剥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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