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我主动打倭寇,反而种祸不浅了?”
杨凡摸着下巴说道。
楼海明自然听出杨凡话语里的淡淡嘲讽之意,于是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本官危言耸听,不过,这就是事实!”
“沿海地区,倭患严重,这些倭人早已成了气候,数十支势力,近乎是同气连枝。”
“你是打倭寇痛快了,可是你知道自己所带来的危害有多大吗?”
“你到时候可以轻松拍屁股走人,可这些当地老百姓呢?他们又能走到哪里去?他们都将因你一时莽撞,会被这些倭寇不断报复!”
“那时,生灵涂炭,家破人亡!你就是罪人!”
楼海明一个大帽子压了下来,整个人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疾言厉色起来。
端的是官威凛然,声势压人!
一时间,楼海明都生出几分自得!
到底是一个刚出茅庐的小子,哪怕实力强些,又能如何?
高低贵贱,等级有分。
民就是民!
没有相应的出身,在自己这位大明守备面前,你就得老老实实的!
否则,自己带兵打倭寇的胆子没有,可借着打倭寇的名义趁机收拾某些不听话的家族、宗门的胆子不仅有,而且很大!
“……”
杨凡若真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恐怕还真有可能被这番看似合理,实际狗屁不通的话给镇住。
倭寇报复,就是他的罪过?
那就坐视倭寇烧杀抢掠,才不算是罪过了?
这岂不是笑话!
于是,杨凡的眼神变得更冷了几分。
“那照官爷的说法,我该怎么做好呢?”
楼海明自忖已经拿捏住了杨凡,于是大言不惭的说道:
“这确是好说!”
“那些倭人的战船还未离去,你只需随本官上船走上一遭,赔个礼道个歉,此事还是有的说道的!”
杨凡还是第一次将卖身求荣说的这般清新脱俗的。
“赔礼道歉?你先给这里死去的百姓们赔礼道歉吧!”
他再懒得和楼海明废话,豁然抬手,竟是一把将楼海明从马上直接扯了下来,重重砸在地上!
场面顿时一静。
随后,被直接引爆开来。
端的是好大胆!
那可是当地的守备将军!
“该死!”
楼海明想要翻身起来,却被杨凡一只脚踩在背上,沉重如同一座山压在身上,让他根本难以动弹。
就那么保持着跪地的姿势!
而且方向正是刚刚几个百姓被杀死的地方!
楼海明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脸色黑得如同锅底:“大胆的东西,你敢造反!”
“造反?”
杨凡笑了,弯腰看着他,“那又怎么样,你咬老子啊?”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他拿下!”
楼海明闻言一窒,只能朝着旁边的兵士们喊道。
他的副官看到杨凡这般有恃无恐,心中就有些犯嘀咕。
可他被楼海明一催,再想到对方平日里的阴狠歹毒,却是有些怕了。
目睹上官出丑,这以后高低都是一劫!
副官心里发苦,一咬牙,喝道:“好一个胆大包天的贼人,竟敢以下犯上,造反作乱!来人啊,快点拿下他,救下楼将军!”
本来乱哄哄的兵士们听到有人做主,也定住了心神。
一个个抽出武器,朝着杨凡逼近。
别看他们对着倭寇不敢出手,可面对旁人时,却一等一的凶狠。
“放开楼将军!”
“束手就擒,饶你一条狗命!”
“你若不想连累家族宗门,劝你还是老实投降!”
“……”
然而,回应他们的却是杨凡的冷漠一脚,狠狠的踏了下去。
楼海明被踩浑身筋骨爆裂,血水迸溅!
嚣张,霸道!
随后,他气血如同一道海啸洪波,猛地横扫而出,瞬间将这些兵士打得重伤吐血,倒飞出去。
“一群废物!”
“就你们这群无能之辈,留着也是浪费朝廷的粮食!来人,给咱家把他们全部拿下,挨个审,咱家倒要看一看,这大明的沿海到底还有几分干净!”
“是,大人!”
而此时,一直在远处看着的刘军成和闫雷等人直接率人冲了上来。
腰挎长刀,黑色的披风行走在黑夜!
披风后面猩红的暗记令人胆寒!
东厂!
这里怎么会有东厂的人!
重伤未死的楼海明猛地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惊恐的都不知道该如何发声!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
很快,刘军成等人就将这些人直接锁拿。
无聊了一路的刘军成等人,自然会好好招待一下这些人!
而闫雷则是直接被杨凡派往了当地的守备大营。
既然要查,索性查一个底朝天好了!
随后,杨凡前去见朱月仙。
朱月仙的船只停在镇子的另一边,杨凡这边的事情结束的太快,以至于他们这边都没反应过来。
当杨凡到来,说明了原委后,朱月仙的脸色都变了。
愤怒之下,竟然一巴掌拍碎了手边桌案。
“岂有此理!”
真是不来东南,不知道此地已经成了何等模样!
光是她看到的一些事情,就足以让她恨不得倒倾东南之水将这里清洗一遍了!
“这就是王战坐镇下的东南沿海?荒谬!简直是荒谬!”
历年来捷报不断,清理了不知道多少倭人流寇,谁成想地方上真正对待倭寇劫掠时,竟是这般态度!
由小见大,甚至整个东南沿海地区都可能有不同程度的糜烂!
这才是朱月仙担心的。
杨凡出言安慰道:“或许只是个案,等查明了真相,再行定论不晚。”
朱月仙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平复下愤怒的心情,点点头,说道:“此事的调查就交给杨刑官了!”
“东厂做这种事,素来拿手的很。”
杨凡点点头。
这次的事情自然也激怒了他,压根不可能放过!
见到杨凡离去,朱月仙看向了楚怜心,说道:“怜心,事情当真如他所说?”
“臣亦是亲眼所见。”
楚怜心正色道。
朱月仙缓缓点头,说道:“东南倭患,屡屡难平,如今看来却是有人养寇自重!真真是让本王开了眼界!”
“真当父皇重修《大诰》是个摆设吗?”
她的声音越发冰寒,透出来的杀意令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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