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元敬?”
听到这个名字,杨凡不由的肃然起敬。
对方不只是鼎鼎大名的抗倭英雄,同时,又是一位杰出的兵器专家和军事工程家!
可惜,在杨凡上辈子的历史当中,他在张居正病逝后,就数次被弹劾,先被调职,后就惨遭罢免,回乡后直接病死。
而正当杨凡想事情的时候,张太岳已经掀开帘子朝外面看来,他并未着官服,而是一身素服,以此来表示自己身处丁忧当中。
“真热闹。”
张太岳面沉如水。
“自然是热闹,只是,叔大你瞧瞧这些人,看样子不是很欢迎我们啊!”
戚元敬低声笑道。
张太岳面无表情的说道:“以后,他们会更不欢迎我们的!”
“直接进城,不用理会他们。”
说罢,他直接落下了帘子。
张太岳发了话,戚元敬则是轻轻一挥手,无视了围上前来迎接的那些官吏士绅,直接向前行去。
“参见首辅大人!”
“……”
这群官吏士绅看到牛车过来,连忙跪在地上。
可是,牛车却径直从他们面前行过,张太岳更是连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这让他们忍不住相互对视了一眼,是继续跪着也不是,起来也不是,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哈哈,真有趣,我们回去吧!”
杨凡见状失笑一声,一挥手,直接带着一群老太监们扬长而去。
牛车缓缓前行。
戚元敬依旧跟在牛车旁,眼看着金陵城越来越近,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叔大,这次推行改革,当真有必要做到那种程度吗?”
“非是必要,而是必须!”
好一会儿,张太岳的声音才从牛车里传出:“大明积弊太深,陛下既有意改革,那我自当以最快速凌厉的手段进行!若是陛下兴头过去,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元敬难道不知数年前陛下是何情状?”
当然,这只是托词,真实原因张太岳自不会讲给戚元敬听。
“……”
戚元敬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从陛下继位以来,初始时还励精图治,可没几年便开始耽于享乐,信奉佛家,偌大的朝廷事务几乎全部由内阁处理。
可内阁里面利益纠葛不断,党同伐异,为了维护自身家族和派系的利益往往置国家于不顾!
包括张太岳那位恩师徐阶,也是如此。
这才有了后来张太岳和高拱联手,将徐阶下野的事情。
如今的陛下,一扫前些年的做事风格,重新励精图治,有望中兴大明,试问张太岳岂能不抓紧时间呢?
戚元敬想着想着,迟疑着询问道:“叔大,这些年陛下转变如此之巨,是否其中……”
“陛下终究是陛下,有这转变自然是好的!”
张太岳打断了他的话,话锋一转,却是询问起了另一事:“对了,极西那边的战况如何了?”
提到战事,戚元敬的表情变得凝重:“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只怕超不过一年半载,就将演变成为一场国战!”
“国战!”
张太岳听到这两个字,感受远超他从内阁简报上得到的消息,“你回来前,边防准备的如何了?”
戚元敬点点头:“我回来之际,边防已经准备得十分充足,而且,有陈侯爷在边地坐镇,只要不是极西全军出击,恐怕都可挡下。”
“陈应龙竟有这等实力?”
张太岳一挑眉,忍不住掀开了旁边的窗帘,看向戚元敬。
戚元敬面色郑重的点点头:“他刚到边地就展现出了神藏手段,神通之强,甚至有经纬天地之力,我曾经以他短暂交手,却被他死死压住!”
“虽然我有所保留,可他也并非全力以赴,而且,在我回来前,明显感觉他气息再次有了新的变化,只怕已经彻底固化了自身神藏,凝练出了恒常永定的秩序法则神链,犹如一尊真实神明行于天地间!”
说话间,戚元敬的眼底显现出一抹明显的忌惮之色。
神藏分为三境。
神通境,神藏境,神明境。
在他的感应当中,这位镇国侯爷明显已经立身于神明境!
“天地大变,龙蛇起舞!”
张太岳眯着眼睛:“这陈应龙积累多年,早年就以武圣成名,而且,据传将血武圣之道修持到了极境,才开始修持其他四关,这些年一直在暗渡五衰,所以少有出手,实力当真难以小觑!”
“是啊!”
戚元敬也感慨道,“天地大变了,我明显感受到自身受到的束缚越来越小,只怕以后世道会原来越乱了!”
自身束缚变小,那破境就会变得比以前简单,本来被禁锢在第二境的强者们,自然也会得到突破的契机。
那么相应的就会出现更多朝廷难以掌控的力量。
正值极西变局之际,难免会出现变数。
其实,这也是为何张太岳会在这个时间点上大力改革,因为他要确保在这些不受掌控的力量成长起来前,重新厘定山河!
只有如此,才能使国内稳定,然后应对极西的那一场国战!
“对了,你吩咐下面人,帮我寻找一个人。”
张太岳突然想到什么,吩咐一声,“此人名为杨林,乃是阳明先生的关门弟子,我受了阳明先生的嘱托,却要有件东西给他。”
“叔大放心,我稍后便安排人去寻此人。”
戚元敬立马应了下来。
而就在张太岳要放下帘子之际,却看到不远处的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而一个人影正站在马车旁边。
“叔大!”
“恩师?”
张太岳连忙起身,从牛车上下来,快步来到了那人跟前,恭声说道,“恩师怎么会在这里?”
“还不是为你而来!”
徐阶看着张太岳,眼神里满是感慨。
哪怕自己这位最器重的学生,在当初他下野的时候,做了某种推手,可他一点儿也不介怀此事。
因为这就是太岳的风格。
认定了的事情,终究要去完成。
可是,这种性格在官场上,难免是要吃亏的。
“叔大,你如今虽然简在帝心,却更当谨慎,毕竟古来改革一事,实施者往往难得善终,你可当牢记商鞅、介甫之旧事啊!”
徐阶语气沉重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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