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足玫瑰怪不走寻常路,把刺鞭扎进墙里呈环绕轨迹往楼顶上荡,动作迅速,转眼间已经来到平台下方,一记刺鞭贴着耳旁划过。
“华鸢,先躲到铜钟后面,不要被刺鞭划到脸。”
老簿的提醒终究是晚了一步,刺鞭划过耳旁时,上面的倒刺甩出几滴毒汁溅入眼中,左眼接触到的瞬间便已完全失明。
突然丢失一半视野,脚步也变得混乱,跌跌撞撞的往铜钟那边走,下意识用手去捂眼睛,眼球腐烂的肉汁滴在了手心的红布条上,红布条渐渐褪色。
“华鸢,你的半边脸开始腐——”
剧烈的疼痛已经影响到了听力,只能看见老簿张嘴,听不清他说了什么,此时也无暇顾及老簿说了什么,疼痛让我只能疯狂撞钟缓解,用一种疼痛压制另一种。
这期间我只感受到了两次震动。
第一次震动感觉到铜钟在我面前翻倒,仅存的一点意识让我捡起了铜钟里滚出来的某件物品。
第二次震动感觉全身轻飘飘的,骨头碎裂的声音从体内传入大脑,世界清静了一段时间后,再度回归喧闹。
远处有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脸上的疼痛感几乎消失了,那股未燃尽的骨灰味涌入鼻腔,头脑发胀但是身体感觉好多了。
“这是哪?我手里怎么有块三色宝石,看起来好值钱啊。”
“华鸢你可吓死我了,刚才你从钟楼上坠落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已经消失了,一阵炫光以后我们回到了打谷场上。”
“这到底是块什么石头,能卖钱吗?哎,不对劲,我的斧子和身上的红布条去哪了?”
“还想着卖钱吗?明显是这块石头救了我们,它从铜钟里掉出来的时候,几乎是直奔你去的,刚才怎么叫你都不听,顺手捡起来这些值钱东西的本能倒是都挺灵敏。”
“你是说我拿着这块石头从楼上摔了下来,然后就被传送到打谷场了?”
“在那阵炫光亮起的时候,我至少感觉到了三个剥灵狱的气息,似乎是通过那些剥灵狱形成了某种快速通道。”
这块三色宝石绝非传送器那么简单,体力的恢复和负面物品的消失都说明当初我猜测的没错,这是一个能重置状态神器。
“大功告成了,我终于有一个拿得出手的神器了,重置状态,有了这个我在剥灵狱里就有试错的机会了。”
我猛亲了宝石三口,老簿虽然不明白这件神器是怎么运作的,还是为我能活下来感到庆幸。
“华鸢,接下来的调查中找找这块宝石的线索,效果如此强大,或许是要付出某些代价的。”
“即使需要消耗寿命我也能接受,千万不要是那种用个几次就碎裂的消耗品,能找到这么个好东西可太不容易了。”
“的确,这东西我也是第一次见,此前从来没有见过,出去第一时间也不能汇报给上面。”
“不能汇报?”
“你傻啊,这东西汇报了,那不就直接充公了吗?你藏好,我就当没看见。”
老簿的务实让我猝不及防,可能是我从钟楼上掉下来把脑子摔晕了吧,一时之间忘了被收缴的可能性。
我把宝石藏在怀里,猛然发现那半把梳子也不见了。
“梳子也被重置了!”
“别急华鸢,可能是掉在钟楼上了。”
“那跟丢了有什么区别?不过那东西似乎也没有太大价值了,现在有门禁卡我也不想进院子里,都是贴图也没啥用。”
“有了这块宝石,即使出了问题也有机会脱身。”
“太乐观了吧,摔下楼的时候,我都能感受到浑身骨裂的疼痛,难道你自己没感觉到?”
“或许是脸上的疼痛距离大脑更近吧,我只感受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和震动,估计是神经已经无法接受到那个瞬间的疼痛了。”
“这块宝石能够重置我的状态,但触发条件大概率是完全死亡。”
“或许,这样的触发条件能够少付出一些代价也说不定啊。”
太多谜团附着在这块宝石上,眼前的城镇转了这么多圈,线索没找到多少。
“老簿,你还记得我们在这呆了多久吗?”
“记不得了,你担心错过委托?”
“我怕出去以后外面过了很多年。”
“以你的社会关系,消失一个月也不会有太多人来过问,被社会边缘化是好事也是坏事,用在这种情况下能避免不少问题和麻烦。”
“我谢谢你啊,清晰的说出残忍的真相。”
“残忍吗?我看你挺乐在其中的,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那种结婚生子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我是难以想象的。”
“我是不敢想象的,少整那没用的,这趟一定得把一切搞清楚,搞不清楚就带着战利品出去,我可不干亏本的买卖。”
两个路口,我从没有脚步声的那个进入城镇,走过几个路口后,我开始后悔了,这条路过于安静,只能听见花瓣落地的声音。
“这朵花看着眼熟啊,是——”
话音未落,两条刺鞭击穿了我的肺叶,毒汁流进身体灼烧内脏的感觉迅速撕裂了我的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依旧趴在打谷场的地面上,鼻子里存留的血腥味掩盖了骨灰的焦味。
这次我选择走有窸窸窣窣脚步声的路口,贴着墙边往里推进,虫人可能存在于某个拐角后,我听见脚步声靠近就停下来躲一会。
脚步声走远后再继续前进,这次的目标是商业街,重置以后肚子有点饿,去找点吃的。
路程上还算顺利,商业街居然也被重置了,上次来这里吃掉的水果,这次还在那里,拿起来放进嘴里,这个味道是第一次吃到。
“重置的效果包括把吃进去的东西再放回去?太恶心了吧。”
“华鸢,或许应该去纸扎铺看看。”
“你是想说我被干掉的怪物也可能被重置了。”
带着这个疑惑,我来到纸扎铺门口,打开一道小门缝,前厅被挖开的地面完全恢复,砖缝间甚至没有留下一点土渣。
“华鸢,你看最里面是什么!”
老簿兴奋的指着过道尽头的门前,我的背包就躺在门口,迅速调整姿势,以最快速度跑向背包,直到我拿着背包跑出来,大蝎子也没有出现。
一次可能侥幸,纸扎铺后面的仓库里除了白蜡杆不见了以外,其他没有任何异常,房梁上落满灰尘,不再有蜈蚣倒挂在那。
背包里的东西没有少,压缩饼干和水也是充足的,老簿确认无误后,决定吃一顿丰盛的水果配饼干大餐。
这已经能找到的顶配了,再想吃好点只能去大礼堂找两瓶果味甜水喝。
有了宝石以后干什么都觉得安心了不少,正当我边吃边欣赏宝石的时候,周围的空间突然变得不稳定起来,脚下的地砖消失,垂直着在剥灵狱空间内穿越。
手里的矿泉水因为失重感给我洗了把脸,清醒的发现这不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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