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钧才回到家,和家里人一起看电视。
可他想起刚刚的事情,还处在激动的氛围中没缓过来。当然啦,不是什么都是十全十美的,总会有缺点存在。
姐姐至始至终都没找自己聊天,被她讨厌了吗?绝对被讨厌了吧,居然在她的面前邀请别的女生一起去玩。更何况姐姐周六都要上课,陈钧才不得不想到自己在那时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呢?会不会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让樊艺慧和任泽慧重新在同一个世界相遇呢。
未来,总是有无限可能的。
陈钧才想着,想着。他构思着自己明天打羽毛球时可能发生的情况:
首先,天气自然是响晴天,还是万里无云的那种。本来小广场东南方向的位置是一片空地,可以完整地看到那里的天空。本来想约她看日出的,可他突然明白了,日出作为每个起早劳作的农村人都能看到的景象,未免有些单调了。再者说,自己都起不了那么早,更何况那些需要靠足够的睡觉时间美容的女生呢?(他也不知道足够的睡觉时间能不能美容,只好设想是可以的)
然后,上一次的球拍是借用茂桐的。这一次要用自己家里买的,她会不会不适应呢?思来想去,还是等到明天再说吧。毕竟光看去年的那一次大伙一同打球的那回,也看不出来樊艺慧她用球拍合不合适,这家伙很擅长掩饰自己的苦痛呢。(心塞)
最后,就是。要是被来来往往,干活的大爷大娘们看到怎么办?要是让自己的父母知道了怎么办?要是让她的父母知道了怎么办?可要是这么说的话,去年的时候他们一起打羽毛球那么长时间,难道就不会被人发现了吗?不还是被人发现了吗?可就算这样,也没激起什么水花啊?(从容)
算了,即来的变化还没有来,计划再多也不会再有多余的好处。既然计划规划好了,就先去找一找家里的羽毛球和球拍吧。
陈钧才缓缓起身,离开了地面上铺的泡沫板,径直走到大厅的木箱子中翻找着。
“找到了!”
陈钧才抽出一对羽毛球拍,以及一筒羽毛球,嗯,有这些就足够自己用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期待一下明天吧。
可真要来到第二天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让陈钧才很不自在。
太阳初升之刻,家人们都起床收拾东西准备去田间地头干些农活。按情理来说,陈钧才理应也去帮助家里的长辈干一些农活,家人简单问了一下他:
“陈钧才,干活去去不?”
往常家里人干活的时候,他都是默认要去的,可这一次他碍于与樊艺慧的约定,不能再去了:
“我今天约好了和同学一起去玩的。”
“那好吧,记得早点回来。”
至于他家的田地在哪里,陈钧才还是知道的。当然,至于家人为什么答应地这么干脆,可能就是因为自己朋友太少,不爱说话吧。
比起让自己的儿子作为干农活的繁重劳动力,还是让他有一个完备的交际圈更重要一些。
就这样,陈钧才和家人分为两路,家人坐着高大的农用三轮车出发;而自己选择了徒步去小广场望风。望风的时候,他发现太阳升起的高度差不多了。
“现在应该七点多钟,她快来了吧,我得好好准备准备。”
陈钧才将自己所带之物尽数摊开:两瓶水,一对羽毛球拍和一筒羽毛球。嗯,看来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他随便找了条长椅坐下。通过这条长椅,陈钧才得到了应有的休憩,直到感觉身后像是有人在的时候,他回头看向了面前的女孩,不知为何心头一震:
只见与自己简单的蓝色长袖和黑色长裤,以及一双运动鞋不同的是,他只觉得面前的女孩穿着的这一套衣服显得她很不一般,说不上来的感觉。
樊艺慧松了松自己白色薄外套的衣领。接着简单伸了下被黑色紧身裤包裹的长腿,接着向面前看愣的男孩点了点头:
“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吗?”
“嗯,开始吧。”
说完,陈钧才握着一根球拍,并把球拍的把手一端放在女孩的面前,后者接住了,右手紧紧握住了它。
两个人相对站好,中间留出了一大片空地。说时迟那时快,陈钧才右手握着球拍,左手握着羽毛球。突然,男孩将左手的羽毛球向上扔出,直到头顶,右手向上击球,羽毛球向前飞着,在空中划了个弧形,向樊艺慧的方向飞去。
要是一般的女生,或许不知道该怎么办,亦或者被飞来的球打中,亦或是一拍拍空,将空气打飞。
可樊艺慧终究和那些女生不一样,现在的她,不仅个子比那些女生要高,而且运动上也有进步。只见她很快对来袭的球作出了反应,一记向斜上方的拍击打出,羽毛球再一次飞回了陈钧才的方向:
“哎,打的好!只是劲使得太大了,要轻一点。”
樊艺慧没说什么,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了。有一说一,她认真的样子,还挺漂亮的。
行了,知道自己再怎么认真也不可能一口气变帅了,还是简单陪她一起打羽毛球吧?
此刻,经两人互传的羽毛球,一如同飞在天空的鸟儿张开羽翼飞翔一般。两人沉浸在打羽毛球的快乐与洒脱中,挥洒着青春的汗水与激情。
“哎,慧慧,你挺有天赋的嘛,居然能把我打出的羽毛球尽皆接住。”
女生轻哼一声,语气间满是欣喜:
“嗯,我为了这一天还是做过很多功课的。”接着她看向开始大口喘气的陈钧才,轻轻地把球拍放在长椅上,开口道:
“我有点累了,休息一下。”
“呼,好吧,我也有点累了,或许是因为很久不剧烈运动的原因吧,我居然这么快就累了。”
两人坐在小广场北边的长椅上,彼此都在想着事情,静静地没有说话。突然,陈钧才想到了什么,无意间地问道: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呢?”
“我啊,我不知道。”女孩低声说着,“喜欢一个男生,对我来说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只是,和你在一块的时候,我觉得还不赖。”
“嗯,那就好,毕竟有什么困苦的话,倾诉出来就好受多了。”
陈钧才刚说完,两人间的气氛再一次变得奇怪起来。
女生不是在低头,就是在回避他那双闪烁着微光的双眸。
“哎,反正这时候村里的人都去干农活了,就算没有值得倾诉的人,那把痛苦喊出来也是不错的选择啊,你看我给你示范一下啊。”
女生猛地抬起头,看着身边站起来的这个胖男孩快步走到小广场的另一边,心中暗含侥幸:
“还好他没有察觉到,我的眼睛湿湿的。”
果然,陈钧才像是沉沦在什么之中一般,他全然没有看樊艺慧,自顾自地发泄着自己这一周以来憋着的烦闷情绪:
“如果这个世界有神的话,就好好听听我的呐喊吧!”
陈钧才的声音愈发响亮,声音回荡原野,久久不散。樊艺慧看着面前眼角含泪地男孩,一脸震惊与担忧。男孩咬牙切齿,单手指天,接着又放下了手。因为有个大爷开车经过,他不敢喊,直到车辆远去。
“慧慧,如果你不愿意听的话,就捂住耳朵吧。”
“不,既然你要给我示范的话,我好好看看。”
男孩连续深吸气之后,又长舒几口气像是在蓄力一般。女孩拄着脸,看向他的表情除了怜惜之外,便是期待。
片刻之后,男孩的呐喊倾巢而出:
“我陈钧才一向温和朴实,你们凭什么讨厌我,如果你们想打压我的话,我就跟你们奉陪到底!渣滓们!从这一刻开始,感受我的怒—火—吧!”
男孩闭上双眼,看着樊艺慧,露出温和的笑容:
“看啊,果然舒服不少,尽管有可能扰民就是了,唉嘿,你要不要试一试啊?”
“我真的可以吗?”
“试试看呗,不要求特意发太大的声音,只要有那股……呃,如释重负的爽感就好了。”
“那好,我试试啊。”樊艺慧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先说好,记得把耳朵捂上。”
“我不会捂上的。”陈钧才站在原地,眼神意外地很坚定,“我还没有听过你的呐喊,不会被轻易放倒的。”
陈钧才站在樊艺慧的身后,尽管他很想听一下女孩呐喊的声音,但出于本能地反应还是站远一点吧。
而此刻,在阳光的照耀下,女孩小小的马尾辫也闪着耀眼的光芒。
很快,一阵清脆锐利的声音传入男孩耳中,令后者虎躯一震:
“我受够了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了!我不要退学!我再也受不了家暴啦!什么爸爸,什么奶奶,都化作飞灰吧!”
她的声音随风飞舞,将她心头的忧愁带到未名的远方,难以想象女孩在那未知的地方经历了什么。
在这之后,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又打了一会儿球。直到天气变得越来越热,两个人才收拾东西向家的方向走。
在路上,陈钧才问道: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女孩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可言语却努力遮掩着:
“没什么啊?晚上,记得要来这里。”
飞羽,或许不仅仅是羽毛球,更是此刻的两个中学生,他们终有一天会离开这个名为大四村的村庄,化为飞鸟般的存在走向未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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