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溪很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是,倒也不是。”

    “即便不能与璃王合谋一处,也能改变父亲心志。”

    “他毕竟是宁国公呀,阿兄真的不屑一顾吗?”

    颜瑜眸底映出一抹轻蔑。

    “朝三暮四、苛待养女之辈,我耻与为伍。”

    宁云溪想了一下,又有了说辞。

    “先有江山,后有小家。”

    “阿兄不为颜族夺回天下,即便册立我为帝后,亦是昙花一现。”

    “以我之见,阿兄先娶了她,待天下真正太平之时,再改娶正妻。”

    “小不忍则乱大谋,请阿兄以大局为重。”

    颜瑜忍到窒息,终于怒不可遏。

    “你休要妄言妄语,以乱我心!”

    “夺回天下,谋略做法不胜枚举,何需娶她?”

    “你可以选择拒绝我,但请你尊重我的婚姻自由。”

    “我已认定,除你之外,绝不可能迎娶别人。”

    “况且,你我前世行过拜堂之礼,在我看来,我们早就是夫妻关系了。”

    宁云溪坚持不懈地强调。

    “那是结拜之礼。”

    “于我而言,我们是结拜兄妹。”

    “再说了,我们未曾有过肌肤之亲,从根本上,并不算是夫妻。”

    “那种不明不白的仪式,只当没有发生过,不就行了吗?”

    颜瑜蹙眉转眸,凝视于她,若有所思。

    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宁云溪完全不敢对视:“天色已晚,男女有别,我该回宁……”

    话至此处,颜瑜忽然一个落吻,在宁云溪的额上,温柔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靠近时,他的广袖,浅浅梳过她的发丝。

    第一次,咫尺之距。

    心跳加速之间,宁云溪只觉落吻处一阵乱麻。

    夜风拂面,她感受到了自己双颊的火热。

    这是以前面对顾念廷时,从来没有过的羞意悸动。

    此时此刻,她才知晓内心。

    原来她对颜瑜,也有爱慕之情!

    眼神交汇,颜瑜满目柔情。

    “如此,算是有过肌肤之亲吗?”

    蓦然而至的心动,令宁云溪有些猝不及防,一时间,仓皇失措。

    “我……我……”

    颜瑜见状,不由心疼。

    “对不起。”

    “本该等你同意,再进一步的。”

    “是我没有控制住。”

    宁云溪心绪七零八落。

    为何我会有爱慕之意?

    这就是男女之间的爱慕吗?

    或许不是?

    我是何时动心的?

    我怎能倾慕自己的义兄?

    那我还要撮合他,跟别人成婚吗?

    他从未婚娶,我是二嫁之身,哪里配得上?

    外头多有传言,责我不孝,说我恶意抹黑父母。做为辅臣,他们大可觉得我是奸佞,但若位居帝后,岂非要令他,跟我一起背负骂名?

    他会因为我,尽失民心吧?

    想至此处,她终于理清了思绪,逐渐恢复平静。

    “没事。”

    颜瑜依旧是心疼。

    “真的没事吗?”

    宁云溪点头,尽量微笑。

    “我们就当无事发生吧。”

    “反正我对你,并无恋慕,如是这般,唯有夜风轻抚之感罢了。”

    颜瑜回之一笑,却盈出一分苦涩。

    “你对我无感,很正常,我知道。”

    “我会继续追求你的。”

    “心意如故,非你不娶。”

    宁云溪无奈低头。

    “我若选择拒绝,你可以停止追求吗?”

    颜瑜目光坚定。

    “不可以。”

    “你若觉得烦扰,我可以退一步,但不会放弃。”

    “哪怕你再婚了,我也不娶别人,一直等你。”

    宁云溪彻底陷入苦恼。

    “那我回宁府了,二哥哥的喜宴还没结束呢。”

    颜瑜陶然一笑,星眸惬意。

    “那我也回去。”

    “陪你一起。”

    ……

    喜宴结束之后,宁暄枫走进新房。

    满心期待地揭开盖头,却看见一张男人的脸,吓得他摔倒在地,连滚带爬地远离。

    “你你你……你是何人?”

    庄瑞穿着凤冠霞帔,故意扮了丑妆,捉弄成功之后,开心得捧腹大笑。

    “哈哈哈。”

    “被吓到了吧?”

    宁暄枫仔细瞧了好久,终于从细节中,认出了他。

    “二舅哥?”

    庄瑞一惊。

    “我打扮成这样,竟还是被你认出来了?”

    说着,伸手去扶,假装赔礼道歉。

    “玩笑而已,妹夫不介意吧?”

    “实在对不住,摔疼了吗?”

    宁暄枫松了一口气,继而赔笑。

    “没事没事,摔一下而已,不疼。”

    “二舅哥原来也是同道中人。”

    说话间,左胳膊传来一阵疼痛。

    “疼疼疼!”

    “二舅哥,你扶得太用力了……”

    庄瑞佯装不知。

    “是吗?”

    “伤到你了?”

    “我略通一点医术,给你掰一掰,正了骨就不疼了。”

    宁暄枫已经想到了下一步,连连摆手拒绝。

    “不用了不用了……啊!”

    “像是脱臼了。”

    说完,剧痛猛地袭来,他无声地嘶吼了一下,额上盈出点点虚汗。

    心里想着庄娴蕙,他强忍疼痛,粗喘着气,讨好安慰二舅哥。

    “我没事,二舅哥放心。”

    “二舅哥的医术果然高明。”

    庄瑞玩味十足。

    “怎就高明了,你不是说脱臼了吗?”

    宁暄枫紧咬后槽牙,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

    “我是说,若无你的救治,我就脱臼了。”

    庄瑞拍了拍他的胳膊。

    “原来是这样,没事就好,那我走了,你忙吧。”

    宁暄枫疼得差点叫出声。

    向外试探一眼,确认他走了,连忙给自己揉按起来。

    “好痛啊,二舅哥怎么也有这个喜好?之前没听母亲说过呀。”

    “算了,只要我的蕙儿体贴温柔就行。”

    “至于二舅哥,以后躲着点吧。”

    “对了,蕙儿呢?”

    自说自话时,庄娴蕙回到新房。

    “夫君回来了?”

    “我去厨房拿了一点小菜。”

    宁暄枫甜甜一笑,十分满意。

    “何需自己去拿?这点事,吩咐下人去做就行。”

    说着,伸手想要接过筷子。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庄娴蕙自顾自地吃了起来,见他伸手,一脸疑惑。

    “你饿了吗?我不知道啊,这是给我自己拿的。”

    “下人都忙着前厅的事,一时顾不上新房。”

    “我就拿了一双筷子,你若想吃,便自去添筷吧。”

    宁暄枫只觉当头一棒,想了想,还是忍了。

    “那我们何时交杯合卺呢?”

    庄娴蕙放下筷子,首先举杯。

    “现在吧。”

    宁暄枫害羞一笑,痴痴走了过去,跟着举杯。

    两人交杯共饮,幸福相视。

    宁暄枫陡然一振,开始挠痒。

    “我身上怎么发痒呢?”

    “难道这合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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