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洁薇在心里疑惑不解。
我付出什么了?
于他而言,陪伴交好,算作付出?
所以这是暗示,他亦有交好之意?
想至此处,她含苞浅笑。
“许大人言重,为你,我做这些,都是理所当然。”
“因为,你是我的榜一大哥嘛。”
见他分毫未动,她温柔一声催促。
“立足身累,许大人请过来坐吧。”
许明骞依旧保持距离,没有靠近。
“姑娘安坐便罢,不必与我客气。”
“我拜会前来,是为问清此事。其实,只见姑娘登上高台、故作风情,我便猜到,定是月溪郡主料想一切。奈何钝才空想,难免有错,故而,我来试问一句。”
宁洁薇没有听懂,愣在原处。
故作风情?
何来故作一说?
许明骞回避目光,没有直视于她,自顾自地表达其意。
“我虚言上禀,迎你入府,目的旨在利用,实则心无真意。皇上何其慧眼如炬,想必看出几分端倪,幸得月溪郡主高谋,让你自乱仪态、自败清誉。”
“如此一来,皇上便会认为,我断不可能中意名声败坏之女,由此坚信,我接近于你,确为朝局。”
“月溪郡主,深明大义,愿舍己私,助我们成就良缘,待到谢过姑娘,我再去谢她大恩。”
窗外,许颖媛听得全身凝固,满目震惊。
父亲哪来这些谬论?
怎能这般看待此事?
此女分明就是乱趣之人,怎么可能是故作风情?!
宁洁薇听懂之后,更是怔然,心绪混乱,一头雾水。
三姐姐,谋在于此?
那她何故要说,开店直播,是为了哄我高兴?
想了一会儿,她灵光一现,豁然开朗。
帝瑾王漠然以对,三姐姐说,怕我因此难过,所以想出这个点子,为我重拾自信。
其意,主要不在直播,而是在于许大人。
没了帝瑾王,自然引荐其他男子,与我作伴。
许大人,正是最佳人选。
一如上次相会,逸兴云飞、豪情万丈,甚觉心满意足。
原来,姐姐是这个意思啊。
想罢,宁洁薇欢喜而笑,又是一句催促。
“既如此,你还不过来?”
许明骞纷然一阵心乱,后退半步,竭力保持平静。
“委屈姑娘,继续直播一阵子,等到皇上疑虑尽消,我便迎你入府。”
“至于郎情妾意之事,不急。”
宁洁薇嘟着嘴,一脸不悦。
“为何不急?”
许明骞自认合情合理,又是一番误解。
“我明白,你唯恐摆弄风韵,惹我心妒,故想借此,向我表意忠贞,我岂能趁人之危、岂忍委屈于你?你的心意,我懂,天长地久,必不辜负。”
宁洁薇听得费解。
“我……我何有此意?”
面对她,许明骞偏爱至极,丝毫不疑。
“你这样说,便是故意激之,使我心安理得。”
“姑娘放心,我绝非薄俗之徒,告辞。”
见他要走,宁洁薇急忙出言。
“你等一下!”
许明骞倚门之手,依言一停。
“姑娘有何指教?”
宁洁薇一阵失落,有意无意,雪现几处风姿。
“你凭什么告辞,难道,我不美吗?”
只是一点情致,误入余光,许明骞便是嘴角飞扬,完全压制不住。
“貌以浓妆朱唇,质以出水芙蓉,姑娘怎会不美?”
急促气息、几近昏厥,意识到自己失态,他立即舒缓心绪,好不容易冷静下来。
“我之耐性,实在有限,恳请姑娘,莫再言辞相激。你之心意,我已深领,先走一步。”
说罢,他迅速开门关门,没了身影。
宁洁薇试图喊住他,根本来不及。
“你……”
见他逃离之状,与林暮如出一辙,宁洁薇心觉挫败,满不甘心。
“凭什么这些男子,见了我,如遇猛兽,我当真很丑吗?”
“就连许大人,也是落荒而逃……唉,怪不得他说,你我情意,不过一场利用罢了。果然没了圣意,他便对我提不起一分兴致。”
“何故这个世上,没有真正钟爱我之人呢?”
话至此处,宁云溪敲响房门。
“四妹妹,换好衣裳了吗?”
宁洁薇垂头丧气,回应一声。
“还没,你进来吧。”
听出妹妹语气不对,宁云溪进门便是关心。
“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问罢,只见窗户半开,她无奈一笑,走了过去。
“姑娘家,更衣怎么不知关窗?若是被人瞧见,该如何是好?”
窗外,许颖媛听见这话,连忙躲好。
宁云溪行至窗边,觉出一丝异样。
“此处窗外,是一条深巷,来往无人,很适合隐迹窃听。”
出于医者习惯,她浅浅嗅闻。
“余有留香!”
“方才有人伏于此处,至少一刻钟工夫,而且,刚走不久。”
“这香味,定是女子所留,且是贵族规制香粉。”
许颖媛猛然一惊,深怕宁云溪派人围堵,吓得赶紧逃跑。
宁洁薇一听,呜咽出声。
“定是为了看我笑话,所以伏在窗外,这下,我真是颜面全无了。”
宁云溪关上窗户,惑然询问。
“更衣罢了,她能看你什么笑话?”
宁洁薇抽抽噎噎,字字委屈。
“刚才,许大人来过了。”
“姐姐为我试探心意,分明试出,他是真心爱慕。可是,我几番诱之,他不但无动于衷,还狼狈逃走。可见,试探有误,他压根不喜欢我!”
“窃听之人,若将此事遍传,众人皆要嫌我丑陋,到时,我便是一分体面也不存,难以苟活于世……”
宁云溪安抚劝慰。
“他怎么会不喜欢呢?你必然误会。”
宁洁薇弃了被子,一脸生无可恋。
“你瞧,我都这样了……”
宁云溪快步走去,取来干净衣裳,为妹妹穿好。
想着韶舅舅的建议,她耐心以对,良言规劝。
“你呀,叫我说你什么好?以后面对男子,不可如此,万一受了欺负,有你哭的时候。”
宁洁薇着迷于此,听不进劝。
“能受什么欺负?一个个举步生风,逃得飞快。”
宁云溪声声嘱咐,苦口婆心。
“男子敬贤有礼,自然无事发生;若遇心存不良之人,后果不堪设想。”
“韶舅舅说了,以后他会带着府里守卫,保护接送,你切记等他一起,不要独自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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