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扬手避嫌,尴尬在半空。

    感觉她越抱越紧,林暮心绪犯难,伸手而去,意欲轻轻将她推离。

    余光发现他的双手有动,高璟误解其意,霎时雷霆震怒。

    “林暮,你不许动!倘若乱来,我绝不饶你!”

    林暮一阵惊慌,急忙解释。

    “不不不不……”

    高璟不由分说,打断斥责。

    “不不不,不什么不?我堂妹主动迎合,你敢说,未有一分心动?”

    林暮神情复杂,事实答言。

    “确有心动,但是……”

    高璟举剑示意,威吓打断。

    “那你还狡辩什么?敢有一分欺负,我砍断你的手!”

    林暮吓得面无颜色。

    “不敢不敢,高大人万万不可冲动!”

    秋璧喘着粗气,再次请求。

    “请堂兄……回避……”

    高璟急得不行,就怕妹妹受委屈。

    “回避什么?你住口!”

    “抱一下便罢,如何一直抱着,你知不知羞?给我松手!”

    秋璧勉强撑着一分礼敬。

    “兄长执意不肯回避,那就休怪小妹无礼……”

    言语之际,林暮外衣被她扯落,唇落点点,温玉在肩。

    林暮顿时兴逸难捺,眉心锁起一片狰狞。

    高璟触目惊心,登时一阵威吓,怒不可遏。

    “高冯秋璧!”

    秋璧不予理会,自顾花情柳意。

    林暮绯红面容,更余几许涩然窘迫。

    “高大人请莫误会,贤堂妹无有轻视礼义之心,而是被庄大人用药之故。请高大人,带着庄大人,稍作回避,我来解决其事,定然不会辱没。”

    高璟没了办法,只能扛起庄玮,惴惴忧虑,去往隔壁房间。

    茅屋不足隔音,高璟刚把庄玮放下,便听堂妹一声喊叫:“啊!”

    高璟听得一惊,原本悬着的心,更是提心在口,随即改了敬称,切切恳求。

    “林大人,求你轻点,别弄疼她。”

    他来回踱步等候,忐忑不安,抱怨不断,根本静不下心。

    “这林暮,小人作为,平时瞧着儒质随和,实际怎么这般焦躁粗鲁?”

    “王爷说的是,人不可貌相。林暮这人,就是蔫儿坏。”

    抱怨未尽,便听林暮一声呼唤。

    “高大人请进。”

    高璟微微一怔,自言自语发问。

    “哪个高大人?我?”

    听着隔壁房间没有动静,林暮补充说明一句。

    “高璟大人请进。”

    高璟一脸错愕,回到卧房。

    “这么快?”

    瞧着他们二人,甚至已经穿戴整齐,高璟目色惊诧,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之事。

    “林大人你,不会是……生病了吧?”

    林暮无言以对,继续为荷妹妹施针。

    高璟这才看见他的动作,一头雾水询问。

    “施针作何?”

    林暮平静以答。

    “缓解药性。”

    高璟理解其意,稍显迟缓。

    “缓……缓解药性?”

    灵光一现,他陡然听懂,心头一震,不敢置信。

    “你不会是……没碰她吧?”

    林暮简单作答。

    “嗯。”

    高璟瞳仁,布满震惊。

    “那你何故让我回避?”

    林暮给了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继而回答。

    “照顾躺好,难免有些碰触,怕你冲动,砍断我手。”

    确认事实之后,高璟心境愤懑,完全接受不了。

    “我堂妹做到这般地步,你居然不碰,林暮,你还是不是男子啊?”

    林暮不作回应。

    忽而有了一个想法,高璟疾步走近,蹲在林暮身边。

    “莫非太医入宫公忙,也要一如太监……你快叫我看看。”

    见他上手,林暮忍无可忍,奋力拂开他,崩溃呐喊。

    “高大人,别闹了!”

    意识到自己失态,他迅速冷静。

    “莫非忘记王爷高论?身为男子,务必礼贤女子。”

    高璟落座斜睨,不以为然反驳。

    “未婚妻,也要礼贤?”

    林暮耐心,诉与事理。

    “莫说未婚妻,还不是妻,即便为妻,也应相敬如宾,不能趁人之危,行小人之举。”

    “请高大人一想,今晚之事,如若换作冯大人,你将如何对待?”

    高璟痴痴羞然,立时红光满面。

    “换作……荷儿?”

    光是想想,他便乐不可支,带着椅子一起欢呼雀跃。

    “呵呵呵……”

    林暮瞧得一愣,万般无奈。

    “当我没问过。”

    他转了话头,随口埋怨。

    “一边说要砍断我手,一边又说未婚妻不必礼贤,道理如何,全由高大人自己说了算。”

    高璟收起悦色,振振有词。

    “我不许乱来,是因忧虑你心有不贤;所谓不必礼贤,是为堂妹忿忿不平。此二者,如何相提并论?”

    “是,我家堂妹确实长相丑陋,那你也不能……”

    话至此处,林暮蹙眉深深,直接打断,严正告诫。

    “高大人慎言!”

    “何言长相丑陋?她容色姣姣,犹似一泓清泉,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高璟送去一个白眼。

    “莫非拿着赞誉荷儿之词,非要安在堂妹身上,以作讥讽?”

    林暮一丝不苟施针,神态郑重其事。

    “我申以肺腑,没有讽意。”

    高璟轻藐以对,固执己见。

    “哼,言之凿凿,实际无有作为。除非你碰她,不然,我绝不信服。”

    林暮一分冷漠,懒得与他争执这些。

    “你信与不信,无关我事。”

    想着荷儿绮霞玉立之姿,高璟甜甜一笑,言谈笃定,自以为是。

    “少作冠冕堂皇。你对我堂妹礼贤有加,不算什么本事,我无需深想便知,倘使换作荷儿,你必然沉沦其中,不能自拔。”

    施针完毕,林暮先为荷妹妹擦拭额上虚汗,而后收回几枚入穴银针。

    没一会儿,秋璧苏醒过来。

    “暮郎……”

    林暮莞尔一笑,轻声安抚。

    “荷妹妹,还有何处不爽?尽可告知我。”

    秋璧目意委屈。

    “你又没碰我?”

    林暮一时间哭笑不得。

    兄妹俩何以这般如出一辙?

    “嗯,没碰。”

    秋璧学着宁洁薇的任性模样。

    “那我索性不活了。”

    高璟呈现一副挫败之状。

    “你住口吧,还嫌丢脸不够?”

    秋璧失落太甚,不由气急。

    “堂兄你!”

    高璟板起脸来。

    “我什么?岂敢恫吓兄长?”

    秋璧努了努嘴。

    “哼,不敢。”

    见势不好,林暮便想撤退。

    万一高大人气恼,舍不得伤害妹妹,那么挨打之人,只能是他。

    “请高大人送贤堂妹,一同回府;我去隔壁房间,背上庄大人。”

    秋璧意识逐渐清醒,蓦得惊觉。

    “我爹爹娘亲安在?”

    高璟指着一个方向。

    “我刚刚路过看见,他们都睡在饭厅呢。”

    林暮心有料想。

    “难道也被庄大人用药?荷妹妹莫忧,我去诊脉施针,待到无恙,再行回府。”

    秋璧点点头。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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