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说:“每个人都会在不同时刻,扮演着施刑人、受刑人或者是观刑人的角色。”他笔下的酷刑檀香刑虽已消逝,但他笔下变幻莫测的世界依然存在。
吴小琴知道,对于何万年来说,也在心里巴不得没有她吴小琴存在过的痕迹呢。人嘛,都是希望这个世界能第一时间利己,其他时候再说利他不利他的吧。先把自己管好就不错了。
不然,就以何万年后来读书上学一路奋斗,他能没办法找到一个依然用着自己本名生活的没上过太多学、没有刻意隐藏自己行踪的中年女人吗?
张爱玲曾在《红玫瑰与白玫瑰》中写道:“一个人,如果没空,那是因为他不想有空;一个人,如果走不开,那是因为他不想走开;一个人,对你借口太多,那是因为不想在乎。”
吴小琴太明白了。她活到现在已经很通透了,对于现阶段来说,她的生活重点就是把儿子梁恩旭读书供出来,然后等着孩子能够自力更生的时候,她作为母亲再用自己的能力帮衬一点,让孩子走入社会的第一步能更稳当一些,走得更顺利一些。仅此而已。
对于何万年,他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了,他就是一个过去的符号。过去生活里的一个故人罢了。不招惹她的儿女,他就是一个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名字罢了,可是现在,无论如何她要试着阻拦这些即将发生的事情。
何长青从吴小琴沉着冷静但又夹杂了激动情绪的说辞中了解了大概情况,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吴小琴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自己的哥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当年伤害承担者主要是吴小琴,何家当年负了人家一次,现在又要再次伤害人家和被送出去的孩子吗?何长青怎么那么不信呢。
“姐,那你说的如果都是真的,那个送出去的孩子在哪儿?是谁?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您看看,方便的话约个时间咱俩见一面吧,我有太多疑问没办法得到解释了啊。”
吴小琴说我图什么呢?其实很多问题,你没必要跟我去对质,我也没想着跟何万年再见面,没必要啊,我也听说了他现在是研究所的教授,改了名字,我都没有存心要打听这个人,只要他不去打扰陈珊,我才不管他是死是活,跟我都没关系了啊。
“谁?你说谁?陈珊?哪个陈珊?”何长青好歹也是学术界的人啊,大博士一个,陈珊这个如雷贯耳的大名他当然知道,但是这是重名吧?怎么可能是陈珊呢?
但是何长青脑海中也出现了他看电视里的颁奖大会典礼上,陈珊的身影和面容,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妈呀。陈珊那个颁奖典礼他看的时候,还对陈珊的外在形象有非常不一样的感觉,当时是觉得自己少见多怪,很少见到科研学术界有这么美貌的女子,才印象深刻,有点儿过目不忘。现在看来,那就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吧,她的眉眼、鼻梁和面庞都带着哥哥何泽铭的影子呢!
“姐,这都是怎么回事啊?陈珊自己知道吗?我哥嫂都知道还坚持要用陈珊的血液来作为基底来治疗我们家小冰的病吗?”何长青太多太多问号了,这都是什么事啊,今夜估计他是睡不着了。
“这个你去问问你家哥哥吧,我是机缘巧合得知这些的,但是我从来没想到会发生接下来的事情,我们能不能别打扰陈珊,她有今天不容易。”吴小琴哽咽了,声音里太多凄楚的感觉。
何长青也掉了眼泪。
愿你我看懂人性,洞彻人心,对人对事多一些理解,少一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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