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谢启德和许荣芝家小聚回到家,海南生和郭凤英赶忙刷牙洗脸洗漱睡觉,毕竟第二天有任务要去江州市第一人民医院看看刘在石院长,问问他关于陈珊就医的事情,陈珊到底怎么了,好放心,那么乖的小囡,都应该是青年科学家,科研后起新秀了,这么光明的前途,这孩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临睡前海南生还感慨着老朋友之间的情谊比父子情更深,起码对比着自己家里这混蛋儿子来说,这父子情深简直是讽刺。也是,朋友能走到晚年时分,那得是多大的情谊呢。这一辈子的朋友,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不用朝夕相处,也习惯有他的存在。不用时刻联系,但是想他的时候,需要他的时候,他都在。
谢启德对朋友们来说,就是这样子的一个绝好的朋友。
海南生一早醒来就拍醒了老伴儿,郭凤英说医院上班不得八点了?你这慌得不是地方。可不是吗,看看表,才早上六点钟。“那怎么办呢?醒都醒了,我不睡了,你再眯一会儿,七点我叫你起来吃饭吧,我去外边走走。”郭凤英说你去吧,回来时随便买点儿你想吃的东西就行,我无所谓。
海南生出门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看看手机上的微信步数已经好几大千了,成就感十足。买饭去吧,不然自己在外面吃了,直接给老伴儿带点回去就行了,在早餐的小食店里能吃到最好吃的热气腾腾的早饭。海南生固执地认为,一旦早餐的那个热气散尽,早饭就不好吃了。
“海师傅,您这够早的,我师娘呢,您出来时还没起呢,那您这真是够体贴的。”一个以前带过的徒弟打招呼。
“什么体贴不体贴,就咱们之前一线工人,一天到晚累个半死,回到家里谁做过什么家务,照看过孩子?我是没有,老了老了,想想,人家一辈子跟着咱说实在的太亏了,这种小事就尽量让让吧,她高兴了咱们不是也能更好过吗?照顾人还是人家付出的多,女的比咱们顾家多了。”海南生也爱聊几句,越这样越不至于有抑郁倾向。
大家都哈哈笑着,住在熟人多的家属区,就是更好打发时光。在厂区和家属院附近,去任何地方溜达一圈儿都可能会遇到认识的人,随便聊聊,就能愉快地打发很长时间。
今天不能多聊,海南生赶紧吃完自己的饭,又给老伴儿买了两块钱的油馍头和一碗胡辣汤,打包回家。到家一看,老伴儿已经洗漱完,换好衣服了,正等着他回家呢。
海南生把早饭递给老伴儿,他准备点儿开水装好保温壶,带好自己和老伴儿的老年乘车卡,装好两个人的手机,等老伴儿吃了早饭,就相伴着坐地铁奔医院去了。到医院的时候,才八点一刻。
两个人一路看着路标指示,一边问着找到了院长办公室,可是没人,再一看大门边有个说明,上午8点到10点惯例是院长查房时间,10点到12点是办公室里院务处理时间,下午有学术研讨会常规时间,其他则是机动时间。
“怎么办?咱是直接去后边病房里去找刘院长呢,还是在这里等,在这儿等可得差不多俩小时呢,这能受得了吗?”海南生嘟囔着,也犹豫着。
“走吧,直接去病房里找吧。咱平时去公园里攒步数不也是运动吗?一样的,找不到,咱再拐回来等着10点刘院长回来呗。”郭凤英说的,就拉着郭南生往电梯口走。
医院里人来人往,全都是来送钱的。
谢启德以前说过一句话,说别看你那么俭省节约,只要你不注意保养身体,你攒下来的那些养老钱,最后还是会送到医院去,最划不来了。只要疾病大病一来,普通人顷刻之间就会一夜返贫。
“一会儿见了刘院长,你别乱说话啊。”海南生叮嘱着老伴儿。早年因为刘在石钓鱼甩的鱼钩,勾住了海南生的眼球,幸亏处理就医及时,这眼球才保住。
刘在石当时扔了鱼竿就喊着别动别动,我是医生,听我的!马上拿电话叫了救护车,提前做了安排,到医院第一时间,等在手术室外的眼科主任给海南生做了眼睛异物摘除手术,视力几乎没受影响。
可是老伴儿当时赶到医院后,终于看到推出手术室的海南生,眼睛盖着厚厚的纱布,以为他瞎了一只眼睛,又气又急,冲着道歉的刘院长就是一通痛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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