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笙打晕后门两名看守的士兵后,直接从将军府逃窜而出。

    她不知叶正初看到红血玉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也许不会再追来,也许他会当场将她就地正法。

    然而她躲在将军府外暗处许久,也没见定远将军府有什么其他的举动。

    叶九笙心中恍如明镜,叶正初是认出了母亲的那块红血玉。

    她紧了紧怀里的布防图,悄然摸回素月身边。

    素月是习武之人,少夫人虽然让她候在将军府外,可她等得心急如焚,尤其在听到将军府内的动静,似乎还夹杂着打斗的声音,她就莫名担心少夫人的安全。

    直到看到少夫人安然无恙的回来,她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下来。

    “走,速回国公府。”叶九笙拉着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素月知道是少夫人得了手,便也没再多问了。

    回到国公府的时候,已过寅时,天还是黑蒙蒙的一片。

    叶九笙万分疲倦地回到踏雪居,受了鞭伤,如今又折腾了一晚上,她实在是体力耗尽,疲累不堪。

    她让素月早早回去休息,自己也摸黑进了屋。睡眼惺忪的走到金丝楠木大床边,就这么笔直的躺了下去。

    瞬间疲累感全部涌了上来,叶九笙微眯着眼,翻身手往前搭去,却意外触摸到一片温凉的胸膛,还有鼻息间如莲似雪的干净气息。

    瞌睡劲瞬间飞了,叶九笙倏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本该在清风居的百里云璟,“这里是我的房间好不好?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百里云璟睁开一双漆黑如泉的眼睛,声音平淡,“夫人,伤势未愈,这是去哪儿消遣了?”

    叶九笙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我说我是去外面散步,你信吗?”

    百里云璟单手抵在脑后,半侧起身看着她意味不明,“深更半夜散步?怕是这种时辰出去的都不是人。”

    “哼,与你无关,我自己能够处理。”叶九笙鼻子直哼哼,她闭上眼平躺,打算装睡糊弄过去。

    百里云璟目光深幽如潭,与他无关?他给过她机会,让她从自己身边逃走,是她自己放弃了。事到如今,她休想再与他划清界限。

    耳畔两侧被人重重一压,温热如兰的呼吸声直扑面门。

    叶九笙蓦地睁开眼,上方百里云璟双手抵在她两侧,那张如诗似画的俊颜近在咫尺,与自己鼻贴鼻,眼对眼。

    她整颗心扑通扑通狂跳,看着那张极具诱惑力的俊颜结巴道:“你你干嘛?大大家都是成年人,你长得这么好看,故意撩拨容易出事故啊!”

    她不是什么随便的人,只是百里云璟到底是她的夫君,是得到皇帝赐婚,公众都承认的关系。真要是忍不住对他出了手,她也可以随便起来不是人!

    百里云璟眉轻挑,她满脑想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可低头俯视她红彤彤的小脸与那清丽脱俗的眉眼,二人不经意间贴在一起的温度越发热切,让他清幽的眸中也隐隐有什么开始汇聚,而且越来越多,越多越浓。

    只是他向来隐忍克制,顾及某人身上有伤,还有眼睑下的乌青,百里云璟心疼都来不及,他微撑起手,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远了一些。

    如玉的俊颜还是贴在她耳畔,牵引她自己说出来,“到底是去做什么了,嗯?”

    叶九笙浑身一个激灵,她猛掐自己的大腿,这才没在这样低沉的声线中迷失自我,斟酌了一会,她推开他坐起身,将怀里的关外布防图取了出来。

    叶九笙大方承认,“行行行,我说就是了,我去偷这个了!”

    她很想骂自己,真是太不矜持了,但是她又很纳闷,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面对百里云璟这个小妖精时越来越不淡定了。

    百里云璟目光聚焦在她手上的布防图,幽幽开了口,“你知道若是被人发现你偷了这个,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

    叶九笙认真点头,“我当然知道,但是我想救我母亲,除了此法,我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你想要怎么做?”百里云璟问。

    叶九笙抬头,错愕的看向他,“你你不阻止我吗?我做得可是大逆不道之事,若是被皇上知道,那是死罪啊!”

    百里云璟唇角含笑,并不在意道:“你都已经将布防图取来了,难道我还能置身事外吗?你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再退一步,我们本就是夫妻不是吗?”

    叶九笙沉默了一会,忍不住开口,“难道不是名义上夫妻吗?我们难道不是合作的关系?”这是他们当初约定的初衷啊,难道他真要趟这趟浑水?

    “一道圣旨,白纸黑字。礼虽未成,我确实欠你一场未完的仪式,但你已是我百里云璟的妻子,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百里云璟一字一句道。

    “……”

    叶九笙轻握的指尖微颤,心中隐有什么特别的情感,破土而出,那般强烈,那般炙热,在她平静的心海荡出万千层的涟漪,久久不能平复。

    她没有想到,她只以为他们之间也只是圣旨婚姻,他们之间只是一种形式,原来只是她一个人这么想罢了。

    叶九笙莫名心间有些涩意,她孤身一人来到这个时空,事事自己亲历,处处自己谋划。

    异国他乡,没有一个地方是她的容身之地,不管是来自漠北的布什拉,还是来到天驰国的叶九笙,回首望去,她真的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受制于人,被迫屈服,颠沛流离。

    叶九笙微微垂眼,将所有的情绪全部收入心底深藏,包括刚冒出心头的特殊感情。

    叶九笙沉默了许久,随后抬起眼,笑颜明媚如暖阳,“是我狭隘了。”

    “嗯,你知道就好。说说吧,夫人想如何做?”百里云璟答。

    叶九笙握紧手中的布防图,肃然道:“世子爷,鄯善吉克要关外布防图,怕是野心不小,不知世子爷可能找到手艺人,能将此图伪造一份出来,我打算以假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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