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
随着粮仓逐渐见底,陈玄礼反倒越发的沉默,几乎天天坐在太守府的书案之前,盯着舆图一言不发。
李非不同,开始带着一群护卫天天骑着马在洛阳城内巡视。
洛阳城人口有百万之众,被叛军围困这将近半年的时间内,城中百姓从初始的恐慌到如今的淡定,有很大程度上都依托于关于李非的传说。也因为此,李非在城中巡视,自然有他的目的。
他担心随着粮食的缺乏,民心思变,城内如果乱了,则事事难为,而那些百姓看到李非犹如见到天神下凡,再加上城中本来就有诸多修道之人,巡街之时总有人冲着李非沿街跪拜。每每看到这种场面,李非便专门下马安抚,顺便向百姓宣讲东都有神明庇佑,当下之困只是神明考验,他日必得福报。
如此一来,尽管饥饿的阴云已经开始笼罩洛阳,却少有乱法之事发生。
但李非也清楚,一旦粮绝,这种笼络人心的把戏终将失去效用。所以当他看到改良后的神炮之后,心中立即生出了一个主意。赶忙调转马头回到了太守府。
“大将军,现在叛军因为惧怕炮击,所以扎营离洛阳城甚远。城外地势开阔,我们神炮已经重新熔铸,能不能趁夜色将神炮拉至城门之外,偷袭安禄山主营?我方才看到匠人们给神炮制作了炮车,可用马匹拉动,叛军主营东南方向有一处平坦高地,可俯瞰敌营!”
陈玄礼一听,也顿时来了兴致,说道:
“反正如今被困在这里,总要想一些办法。洛阳南面三个城门都已经被砖石堵死,我们可以从东门偷偷将神炮运出,将神炮对准叛军主营,若是能一击即中,叛军必然大乱,我们或有机会突围!”
两人一拍即合,随即组织了五百人队,用马车拖着弹丸和火药,当天晚上便趁着夜色从东门离开,悄悄行至高地,将五门神炮一字排开,调整各自的炮口角度,一齐准对了叛军的大营。
也就在这时,在叛军大营的北方,似是有火光映照天幕,仔细去听,隐约还能听到人嘶马鸣之声。
“援军到了!?”
陈玄礼和李非几乎同时说道。
“二十万大军,从潼关返回长安再到这里,怎么会这么快!”陈玄礼有些疑惑,根本不敢相信。赶忙伏地贴耳听了一会,然后李非说道:
“应该不是王忠嗣的大军,听马蹄声也不过就三万人左右,但不管是谁,只要有人来,说明我们就有希望!”
“三万人?河北道已无唐军,封常清远在安西,据我所知,河北道和河东道两地折冲府共有七处,总兵力确实差不多有三万,但安禄山一路南下,绝对不可能还剩下这么多人。唯一可能就是王忠嗣怕洛阳坚持不住,派出了部分骑兵做先锋,偷袭叛军后路,借此扰乱敌军。”
“那我们这炮放还是不放!?”
“战场在叛军主营以北,可能是安禄山早有防备,既然咱们都来了,那自然要送给安禄山一些礼物。顺便看一下咱们新铸神炮的威力如何。”
“准备!点燃引线!”
陈玄礼下令,随后接连五声巨响,五条拖曳着火线的炮弹呼啸而出,眨眼间消失在夜空之中。
在敌营火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如摧枯拉朽一般,敌营之中成片的营帐瞬间成排倒下,照明用的火盆四处散落,将营帐点燃,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敌营之中火光冲天。
炮声同时也引起了敌营外巡游骑兵的注意,开始迅速集结成队,夜色下也看不清多少人,借着冲天的火光只看成片的骑兵已经确认了方向,正冲着高地飞奔而来。
“准备迎战!李非,给你五十人,将神炮拉回洛阳,我来给你断后。快走!”说罢,长刀出鞘,向前一挥,率领剩余禁军向敌兵冲去。
李非自知留下只能成为陈玄礼的累赘,所以也没有犹豫,调转马头,在护卫的簇拥下,和炮车一起向城内撤离。
高地离洛阳城东门大概有两百丈的距离,因为神炮太重,再加上路上碎石遍地,行动相当迟缓,身后已经能听到短兵相接的声音,才跑出不过百步的距离。
李非这边,很快也被叛军发现,他们迅速分出一队人马,快速向李非接近。
从敌营中出来的骑兵源源不断,越来越多,陈玄礼知道拖的越久越难脱身,又看到李非遇险,一时焦急万分,也不敢恋战,带着人马左突右冲,边战边退。
“右相大人,你不必随炮车一起,赶紧先入城去,我们弟兄保证将神炮带回,请右相放心!”
一名禁军校尉看情势不对,先是对李非说完,然后举起马鞭狠狠地抽打在李非的坐骑之上,一声嘶鸣,李非胯下战马朝着洛阳城东门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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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辈子
“我有点不明白,我现在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刚开始只是胸口疼了一下而已,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除了心梗,一般不会这样,我当年就是这病。”一旁牛显恪说道,脸色极其阴沉。
李飞刚想反驳,一个医生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李非的病历。
“李总可是咱们市的名人,院长专门交待我让我过来,生怕出什么差错。我是心内主任孙大一,你叫我孙医生就行”
“孙主任您好,我正想问,我是心梗吗?”
“应该不是,我们急查的血检结果和心电监测都没有问题,我也觉得有些奇怪,急诊的同事说你当时心跳都没了,是不是他们搞错了?”
“那就是说,我现在一切正常?”
“我可不敢这么说,但根据目前的实际情况,好像是这样,后续还要做一些检查确定一下。你现在有没有什么异常感觉?”
李飞摇了摇头。
“那就好,观察两天,做完检查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有事可以直接叫我。”说完,递给了李飞一张名片。
孙大一的话,给所有人吃了一颗定心丸,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我昏迷了多久?”李飞问。
“具体不清楚,我想让你多睡会儿,所以一直没去叫你,十一点半我本来是去喊你吃中午饭的,才发现你昏迷了,我赶紧就叫了120。”牛倩倩答道。
李飞记得很清楚,在他睡醒看手机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十五分,接着就是一阵剧痛。
抬腕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时间是下午一点多钟,但病房内的钟表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三点钟,和枕边手机上的时间一致。
这只表是去年生日牛倩倩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是一款顶尖的腕表,价值不菲,时间一直非常精准,从来没有过错时的情况。
出于一种莫名的敏感,李飞立即意识到了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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