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彬楠抓着塑料玩偶仔细查看一番,没有看到它能自行活动的机关,越发相信刚刚看到的就是鬼。
“这世上真的有鬼吗?那我如何才能见着他啊。”
魏雪雁欲哭无泪,只能缩在玩偶里挺尸,直等他放下玩偶,才迅速的离魂而出。
临走时幽怨的瞪了他一眼,这个人类,眼神太凶残了。
路彬楠又进了其他屋子,他那种带着求知欲的眼神看的鬼可怕,都不敢发挥真实的实力,消极怠工。
好在齐牧很快就到了鬼屋,帮他们解围了。
齐牧在最后一个房间里等着路彬楠,“体验感怎么样?”
路彬楠道:“我见着鬼了。”
齐牧:……
“呵呵,鬼屋嘛,有鬼很正常。”
“是不是杜泽也在这里?”
“他不在。”
“那他在哪?”
齐牧幽幽叹了口气,“那我就不知道了,他生是自由人,死是自由鬼。”
路彬楠上前一步,眼里带着乞求,“能让我见见他吗?”
齐牧没说话,眼神看向他的身后。
是的,从他进鬼屋起,杜泽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只是他看不到罢了。
杜泽在他身后摇了摇头。
齐牧道:“呃,恐怕不能,他想见你的时候自然会见的。“
路彬楠在来之前就想过被拒绝,倒也没有多失望,继续道:“当初在医院,你的同伴说会告诉我答案,可你给的这个答案,我并不满意。”
齐牧笑了两声,“那是他答应你的,我可没答应。”
路彬楠:……
见他要发火,齐牧忙道:“不过他去上课了,等他回来,你可以再问问他。”
一紧一松的态度让路彬楠有火没处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离开了房间。
等他一走,杜泽抱歉的对他笑笑,“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为员工解决困难,也是我这个当老板的职责。”
杜泽为自己几次三番的麻烦他们有些不好意思,主动提出来白天的时候来鬼屋帮忙,齐牧想着反正他也没去处,就同意了。
今天是他第一天上班的日子,就遇到路彬楠找来了,齐牧怀疑,他是故意挑这一天来的。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俩明明都放不下自己,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呢?他寻死觅活的来找你,你呢,拖着不转世投胎也要跟着他,图什么啊。”
杜泽苦笑一声,“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这出人鬼情未了他看的费劲,“都说出生死其他都是小事,你们这都阴阳两隔了,生前那点别扭还记着呢。”
“能和我说说,你们之间怎么了嘛?”
杜泽看着齐牧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他爱了路彬楠十年,最后却以那么不体面的结果收场。
杜泽家庭条件很好,可父母却并不恩爱。
母亲在得知父亲出轨时,性格强硬的她当场就提出了离婚,不要钱也不要他,一个人飞往了国外。
杜泽和保姆住在偌大的别墅里,半年后,爸爸带回来一个女人和一个小他三岁的弟弟。
从此他的耳边充斥着闲言碎语。
“你那个弟弟呀,是回来和你争家产的,你可要好好讨你爸欢心啊。”
“啧啧,你这次考试才第七名,这可不行啊,你得做到事事优秀在你爸面前才有面儿啊。”
“你觉得你爸喜欢你还是你弟弟?”
“哎呦,这孩子也是可怜,他那后妈可不是省油的灯啊。”
“那可不咋滴,要不也不会在外面把孩子养那么大才找上门来,就是可怜小泽了。”
……
他每次听到这些总要大发脾气,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下表现得歇斯底里,像个跳梁的小丑。
“这孩子脾气也太差了。”
“哎,我们就是开玩笑的,你当什么真啊。”
“也就是我们了,能受得了你,在你爸面前可不敢这么作。”
“看看你弟弟,啥时候都乖乖的,像个洋娃娃。”
他的性格确实不如弟弟,爸爸对他越管教,他叛逆的越厉害。
在周围人过高的期待和不断的否定中,他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问题。
直至高中时,他遇到了自己的光。
路彬楠的出现就如溪水沁入良田,一点点弥补他在家得不到的情感。
“你最近成绩下滑的厉害,我是你的学习搭子。”
杜泽趴在书桌上睡的脸上全是褶子,等醒过来时,同桌已经换了。
“我要你管啊?”
对这个送上门来的学习搭子杜泽很是不屑,可路彬楠就像是感受不到他的恶意一样,每天帮他记笔记,催他交作业。
“我说你是不是欠啊?我学不学关你什么事?”
“老师说了让我带你,我答应了。”
“他给你多少钱我双倍给你,你别烦我了行不行?”
路彬楠没有说话,就当杜泽以为他放弃时,却听他说:“我不要钱,我只是……”
“只是什么?”
路彬楠小声道:“我只是觉得你很好,不想你自我放弃。”
很好?
多久没听人这么说过自己了。
难得的,杜泽没有再怼他。
路彬楠依旧如往常一样,每天以自己的方式帮他学习,慢慢的,杜泽也习惯了他的存在。
在一次月考后,杜泽却依旧垫底。
“不应该啊,这道题你之前做过,怎么会错呢?”
“这个单词你昨天还背了,在拼写上丢分,也亏了。”
杜泽嘴里叼着笔,单手撑着脑袋听路彬楠分析,他的额头上沁出薄汗,阳光一照,折射出亮晶晶的光。
杜泽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替他擦去额间将要落下的汗珠。
两人都愣了。
杜泽率先反应过来,笑道:“路老师说的对,我下次一定改。”
“你每次都这样说,可改错还错。”
杜泽无所谓的摆摆手,“成绩对我来说没意义,我以后是要出国的,又不打算参加高考,学也没用。”
路彬楠低下头小声道:“有用的。”
“那你说说有什么用?”
路彬楠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杜泽家有钱,即使垫底,他家人也会为他的未来兜底,和自己不同,只有拼命学习,才能搏一个渺茫的前途。
他所谓的意义和自己的意义,本来就不同。
路彬楠苦笑一声,收拾起了他的试卷,“也是,你不用学前途也是光明的。”
以前他给自己讲题时总觉得烦,可现在他不说了,却又觉得有些无聊。
杜泽凑上去,声音里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讨好,“路老师?这题……你要不再给我讲讲呗?我突然又想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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