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看着三人搀扶，一瘸一拐的出了小院后。
才转过身来到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把你的银行卡拿一张给我，我把刚才的钱转给你。”
杨帆之前不直接问老爷子要银行卡。
就是为了告诉寸头三人，
钱是我拿的，你们也是我打的。
不管你们是要钱，还是想报仇，只需要来找我就对了。
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老爷子的安全。
因为现在还不能直接杀了这三人，
他必须为老爷子的安全考虑。
老爷子没有去拿银行卡，反而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用了。”
杨帆以为老爷子不好意思要，赶紧劝说道，
“老爷子，这钱是你应得的啊，你不用不好意思。”
“他们打了你，还把你的房子弄成这样，你拿这钱是理所应当的，所以你就放心拿着吧。”
老爷子摇了摇头，没有接话。
反而问到：“小伙子，看你身上的校服，你是三中的学生？”
杨帆不明白老爷子突然说这个干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老爷子笑了：“ 不知道读几年级了？”
杨帆皱了皱眉，“老爷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老爷子点了点头，觉得这样也好，便直接说道：
“我有个孙女也在三中上学，今年已经上高三了，看着跟你年纪差不多，她的学习成绩非常好。”
杨帆面色古怪的看向老爷子：“你不会是想给我说媒吧？”
老爷子摇了摇头：“不是。”
“她是个很可怜的孩子……”
老爷子说着，目光变得深远，像是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她刚出生不久，她的妈妈就因为癌症去世了，那时候她还不到两岁，都还没有断奶。”
“见到我时，只会哇哇的叫着，话也不会说……”
“她的父亲，是个整天不着家的赌鬼，从小到大不管孩子不说，连生活费也没有寄回过一点，后来还去借了高利贷，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老爷子讲到这时，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孩子最后就只能跟着我一起生活。”
“可我只是一个没用的老家伙，既没有积蓄，也没有工作。
早些年身体还行的时候，还能去村子周围帮别人做点零工，赚点生活费，勉强维持着生活。”
“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已经没人肯要我，我就只能去街上捡点废品来卖。
可这些根本不够养活一个孩子的。”
“我曾经想着要不把她送人吧，这样对她对我都好。”
“可是，每次她冲着我‘爷爷……爷爷’的喊的时候，我又舍不得。”
杨帆不知道老爷子跟他说这些做什么，但也并没有出声打断。
他觉得老爷子可能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吧。
年纪大的人，子女不在身边，总是会觉得心里孤独。
“……后来，为了维持生活，加上还要送孩子上学，我只能到大街上去偷，去骗，去碰瓷……”
“可能是我在这方面天赋还不错吧。虽然经常被人打得浑身是伤，但也赚了些钱，熬过了最难的几年。”老爷子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笑。
“后来呢？”杨帆适时的接过了话。
“后来啊……”老爷子望向已经有些阴沉的天空。
“也算因祸得福吧，我因为骗人的事情被人报警抓了，询问过我的情况后，一些部门的人因此找上了门来。”
“他们不仅承担了孩子的学费，还提供了最低的生活保障，那时候我心里真的松了口。”
“孩子不用因为我的原因，上不了学了。”
“她也真的很争气，每次考试总能拿第一，好多老师都跟我说，很少有像她这么聪明的孩子。”老爷子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色。
“她每次拿着试卷跑回家跟我炫耀的时候，是我最开心，也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可是，因为小时候家里的情况，她性格上还是难免受到了影响，一个没有父亲和母亲的孩子，终归是心理不健全的。”
“她虽然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但我又怎么可能不懂。”
“上高中之后，她就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不像小时候那么爱笑了。”
“有段时间回到家里，我经常看见她一个人偷偷躲在房间里抹眼泪。”
“我问她，她也只是摇头不说话。
后来我去问了班主任才知道，
她是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
“我想要为她做点什么，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是一个没用的老家伙……”
老爷子的神情中充满了哀伤和自责，眼中盈满了泪水。
杨帆见状安慰道：“老爷子，你不用太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老爷子摇了摇头：“小伙子，我知道，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老头子想请你帮一个忙。”
杨帆皱了皱眉，他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但想了想他还是点了点头。
“老爷子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如果不是太麻烦的话，我可以帮你。”
“我想，请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孙女。”
杨帆闻言连忙摇了摇头，苦笑道：“老爷子，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
“这件事我不可能答应你。”
老爷子叹了口气，神情越发落寞。、
“……我也知道这事有些强人所难了。”
“可我，噗……”
话只说到一半，一口鲜血从老爷子的嘴里喷涌而出。
杨帆大惊失色，赶紧想上前搀扶，“老爷子，你怎么了？”
老爷子摆了摆手，重新坐直了身体，苍白的脸色上，涌现出一丝潮红。
“不要紧，小伙子。”
“你都吐血了，还不要紧？我们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吧。”
杨帆说完拿出手机，准备拨打急救电话。
老爷子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小伙子，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没用的。”
“半年前，我的身体就已经到了极限，即便今天没有这一遭，我也活不了几天了。”
“可是去医院看看，说不定还有机会？”
老爷子摇了摇头，神情中没有一丝哀伤，只有浓浓的不舍：“两年前，我就已经确诊肝癌晚期，要不是放心不下孩子，我早就应该去了。”
他抬头看向杨帆的眼睛，眼中似有泪光闪烁，“小伙子，我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我的孙女，我不求你帮我照顾她，只希望你能在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帮帮她。”
杨帆看着眼前这个生命垂危的老人，苍白的脸色，深陷的眼窝里，一双眼珠都已经变得灰暗无光。
犹豫良久，终究还是不忍拒绝。
老人看见杨帆点头，脸上顿时浮现一抹喜色，连眼神中都多了些光彩。
“老爷子，你孙女叫什么名字？”
老爷子笑着说道，“她在高三七班，她叫，徐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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