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颂野 > 第9章 天台赏月 许愿同在
    周口巷天台。

    夜色无边,天空之上繁星点点。

    风吹树叶哗哗的响着,周口巷这边偏僻,人烟很少,楼去人空。

    和破旧的回巷离得近,所以更加没人来了。

    年少的时候,他们经常到周口巷这边来玩,大街小巷基本上都走过。

    江莱脸上多了些笑容,手上的血液已经洗干净了,她谨慎到小卖铺里刮伤她的铁架子都被她擦干净了。

    一上小二楼的天台,目光一准先看那个被炭火呛得面目狰狞的祝为乐,他坐着的地方最亮堂,炭火烧的也旺。

    天台四周亮着灯,还是他们自己带来的。

    萧扈尘身上扎着碎花的粉色围裙,边洗菜边唱歌,一首英文歌被他唱的含糊不清。

    可能是不会读英文的句子。

    许乐清和谢悸默契的挪动脚步远离萧扈尘。

    连稚北从西北角搬了箱易拉罐的啤酒走过来,看见他们三个人上来开口说道:“陛下!出征回来了啊!”

    江莱走过去帮她搬,连稚北转手扛在肩膀上,实力证明她并不需要江莱这个细狗来搬。

    江莱:“不,江山对我来说没用,但是!我今天吃了面,想见你一面。”

    沈东枝越过江莱,加快脚步。

    许乐清:“江莱这话全是槽点,不知道从哪开始吐槽。”

    谢悸:“槽点是她本人。”

    祝为乐大喊道:“还叙旧呢!一会儿给我呛死了!”

    江莱偏头看他黝黑的脸庞。

    这炭火。

    不如去加工墨水。

    祝为乐看着江莱的眼神带着期盼,希望她能够接手来鼓捣烧烤炉子。

    江莱看看他,看看自己的衣服,又想想自己的脸。

    算了。

    视而不见吧!

    她低着头路过连稚北,仰着头不看祝为乐。

    沈东枝早已经放好另一张桌子,她又搬来几个塑料凳子。江莱走过去跟在她屁股后面,沈东枝搬凳子,她擦桌子,沈东枝摘菜,她洗菜。

    江莱看着沈东枝欲言又止,沈东枝看她,她就扭头,等到沈东枝回过头去,她就又看她,终于沈东枝忍不住了问她:“你有什么事儿?”

    江莱:“谢谢你。”

    江莱眼神真诚,一句话让沈东枝愣住了。

    这么正常道谢?

    罕见。

    挺受不了的,感觉那么让人难为情呢。

    沈东枝头发盖着的耳朵很烫,她自己都感觉到了。

    她心里组织着语言,开口好几次都没能说出来,要怎样说呢?

    说什么?

    表达想让江莱开心吗?还是他们说你平时也很照顾我?

    沈东枝:“嗯。”

    江莱看着她比自己还要欲言又止的神情,嘴角上扬着。

    江莱逗她,面上装着严肃。“沈东枝,紫罗兰的花语是:拒绝有名无份的暧昧,我的喜欢只给你。

    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也是,毕竟我长的好看,学习也不差,最重要的是我善解人意啊!”

    沈东枝沉思片刻,没看出来她在开玩笑,认真的解释。“不喜欢,我感觉你挺闹腾的,像养了个小孩子一样,生气了得哄,乐了得给吃的,睡了得给你盖被,麻烦。”

    江莱微笑着转身走了。

    麻烦!

    开个玩笑给自己气笑了,看沈东枝怎么回答的,我江莱是什么娇气的人吗!就是这么想我的?

    沈东枝继续摘菜,过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江莱生气了。

    她轻笑了一声。“幼稚。”

    谢悸到处找江莱,最后在连稚北搬啤酒的西北角找到她了,她站在角落里面朝着天空看,天上只有几颗星星,这边看不见月亮。

    谢悸问:“在想什么呢。”

    江莱偏头看他。“她现在过的怎么样?”

    她终于有时间来问江望晴了。

    谢悸笑道:“江莱,她过的很好,有时间去看看她吧,我想她会想见你的。”

    江莱摇摇头说道:“她走出家门的时候,说着不想跟任何人有联系,最后她看着我,说不想再见我。我想我不应该去打扰她,默默了解她过的不错就好。”

    谢悸:“不要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去做,怎么知道自己不行?不去说明白,怎么知道她不想见你?不去想,什么时候才能迈过这个坎?

    就像今天,你一直悲观难过,好心情是没办法持久的,脸上愁眉苦脸,就会一直萦绕着阴郁,自打你回到京华来,脸上的笑容多了,大家都是能看见的。

    今天事发突然,不要一直回想,我本来想着慢慢告诉你的,奈何整个高一都要知道了,顾观玉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就算她没有纠缠你,也会换个角度和我们有联系。

    但这也是好事,你能找到你情绪的突破口了,躁郁也不怕,抽烟也不怕,只要你没有变得不像自己,没有危害社会,就够了。

    没人能够阻挡你自己的人生,我们都不是书中十全十美的主角,没有那么大的金手指,但我们可以内心坚定而强大,变得更好。

    我们会互相治愈,我们是朋友。”

    江莱沉默很久,谢悸适时离开,留她独自消化。

    谢悸走后,沈东枝走到角落。

    沈东枝:“蹲着看蚂蚁搬家呢?”

    江莱:“有个小狗叼着盆跑过来了。”

    沈东枝转身就走。

    就不应该来。

    这个狗。

    [成长的捷径就是更好的运用改变。]

    ——谢悸。

    杜云筹看收拾的差不多了,他开始摆弄相机,他走到萧扈尘面前,说道:“帅哥,今天的你有什么变化吗?”

    萧扈尘面朝镜头,抬起头,扬起笑容,他抬起手,展示着串,他说:“今天是2021年9月21日,中秋节,天气有雨后转晴,晚上没风浪,我们正在周口巷天台上赏月吃烧烤,听连稚北说,一会儿要喝点,很期待。

    之后晚上的娱乐节目是打球!各种球!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萧扈尘,萧瑟的萧,跋扈的扈,尘世的尘。我现在正在串羊肉,今天是特别又开心的一天,很难忘。”

    他面朝镜头,身上的黑色短袖融入到夜色,发丝向上飞着,眼里弥漫笑意,鼻梁上沁出一层薄汗,并不明显,夜晚的灯光昏暗,显得他愈发白净。

    杜云筹把镜头对准他自己,清晰到能看见他眼角下的一颗痣。“我是杜云筹,杜绝的杜,云野的云,筹备的筹,取自运筹帷幄之意。

    我上身穿着蓝色的短袖,下身是白色的布料阔腿裤,脚上一双蓝色的鞋,是和江莱一起在商场里买的。

    既然提到江莱了,那就去看看她在干什么吧!”

    杜云筹笑着,他眉毛很浓,鼻梁很高,笑的眉眼弯弯,阳光又开朗,头上三七分的发型喷了发胶,遇到微风也纹丝不动。

    他看见江莱从西北角出来,快步往她那面走,镜头摇晃着,背景音乐嘈杂,伴随着大家的欢声笑语。

    镜头里江莱双手插着裤兜,额前两碎发迎风而动,身上穿着白色的圆领卫衣,杜云筹走过去问她:“请问你是江莱吗?”

    江莱:“不是,我是迷人的酒窝。”

    随后她往后退一步,镜头扩进她的上半身。“i nobre es rao,provcia de jiangxi, tengo 17 aos, y estudiante de secundaria y estoy uy feliz hoy。”

    我叫江西饶,今年十七岁,是个高中生,今天很开心。

    杜云筹:“我这视频也传不到西班牙吧。”

    江莱:“不!等到我结婚时候,你放这个视频,显得我很有文化。”

    杜云筹:“我录进去了啊!等你结婚,我放你自恋这句。”

    杜云筹紧接着凑到谢悸和许乐清身边。

    二人对这个流程已经熟悉了。

    但不完全熟悉。

    “我们是京华双杰!”二人一起喊出声。

    杜云筹:“精华中的精华。”

    许乐清笑的很甜,一双圆圆的眼睛弯成月牙,她把手搭在头上的齐刘海处,跟杜云筹说:“快拍呀!我已经摆好姿势了!”

    谢悸:“他在录像。”

    许乐清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拍拍背带牛仔裙上的褶皱,她重新站好,脸上笑容比刚才摆姿势的时候多了几分自然。

    谢悸笑出两个酒窝,偏头看着她。

    杜云筹:“来二位!看镜头自我介绍一下。”

    许乐清挥挥双手,笑着说:“我是许乐清,乐清三奏备,词直百神听的乐清。”

    谢悸笑着,脸上带着两个酒窝,面对镜头很腼腆。“我是谢悸,没什么要说的,真的要说,那就是希望明年大家依旧还在一块过节。”

    杜云筹:“小小谢悸,煽情上了!”

    [不分离,不想分离。]

    ——谢悸。

    杜云筹:“卖黑炭的伙夫,看镜头。”

    祝为乐已经不在乎形象了,脸上黑一块白一块。

    祝为乐:“这个应该以后会有人看吧?

    我是21年的祝为乐,大家都叫我祝人为乐。今天是特别的一天,我打算以后好好学习,争取等到高二分班还和大家在一起,另外,我会好好学习英语的,努力克服学习带来的困难。

    还有,我身上这件深蓝色的短袖什么图案都没有,我不会再犯那么低级的错误了!”

    杜云筹虽然不在班,但他也能从萧扈尘嘴里知道,他安慰祝为乐。“没事,至少人家姑娘注意到你了。”

    祝为乐抓狂。“你知道吗!老杜,我今天晚上放学看见她了,她找我要联系方式了。”

    杜云筹:“好事儿啊!姑娘人呢咋样?”

    祝为乐:“你猜怎么着。”

    杜云筹:“怎么着?”

    祝为乐:“她给我推荐英语补习班。”

    [励志!]

    ——祝为乐。

    沈东枝坐在凳子上拿出书看题。

    杜云筹凑近一看。“再卷,给你书扔下楼!”

    沈东枝收起书,抬头看他,杜云筹坐在她面前,准备给她做个专栏介绍。“来!面向电视机前的观众们。”

    沈东枝:“hello, friend who saw the video。”

    你好,见到视频的朋友。

    “y na is shen dongzhi,its an honor to witness y growth with everyone。”

    我叫沈东枝,很荣幸能够和大家一起见证我的成长。

    杜云筹:“你和江莱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沈东枝:“青春不装几时装?”

    杜云筹不用说沈东枝就知道江莱什么德行。

    江莱端着果盘路过。

    “a an who is not strong is a wasted youth。”

    人不彪悍枉少年。

    沈东枝微笑看着镜头。“life is full of vario fors, free to spread。”

    人生百态,自由张扬。

    杜云筹找到了最后一位嘉宾——连稚北。

    她在给江莱倒酒,杜云筹慢悠悠的坐下,没细看她倒的什么。

    杜云筹:“别倒了,这边没厕所。”

    连稚北:“有,你找个树林子就去呗。”

    杜云筹捂上镜头。“哥们,你注意一点,小姑娘家家的,别那么糙。”

    连稚北摆摆手。“能够记录姐的美丽,是你的荣幸。”

    相机对准连稚北,她说:“我等到三年以后再看今天的自己,连稚北你好,三年之后你是不是已经考上大学了?学的是舞蹈吗?我想说,无论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的决定。

    还有就是,把我身边人的智商提升一点,不然我总觉得我太聪明了,显得他们傻傻的。三年之后你养小狗了吗,最好养个小泰迪,我看邻居家的泰迪可乖了,就叫匆匆吧!时间匆匆赶来,匆匆离去的意思。”

    杜云筹:“那我养个鸟,叫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连稚北:“鹦鹉多好啊!我教它骂人,让每天早上先问候你。”

    [拒绝穷思竭虑,拒绝悲伤。]

    ——杜云筹。

    2021年9月21日7点55分。

    月圆。

    杜云筹架起相机,调好倒计时,众人背对着月亮依次站好,摆好姿势。

    他们一齐高喊道:“中秋快乐!”

    相机定格在这一刻,每个人都照的清清楚楚,月亮最圆的时刻,月光洒在他们身上。

    祝为乐在最后一秒跳到他萧扈尘身上搂住他,而萧扈尘一脸震惊。

    谢悸和许乐清双手比耶,许乐清看着镜头,谢悸看着她。

    连稚北张开手臂,笑的灿烂。

    江莱蛮横的揽过沈东枝肩膀,她手里还拿着花。

    而杜云筹站在中间没等摆好表情就被拍了下来。

    杜云筹和萧扈尘世来了默契劲儿了。

    “一会儿再来一张!”

    无疑。

    俩人凑不出除了震惊以外的第二个表情。

    江莱朝着月亮大喊:“我希望!明天大家依然还在!”

    大家一水儿的嫌弃。

    沈东枝:“废话。”

    许乐清:“会在的!”

    祝为乐:“你喝了是怎么的?煽情了怎么还?”

    连稚北没吱声。

    心虚。

    萧扈尘看着月亮,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大家能听见。“明年的我比今年还帅!”

    沈东枝:“月亮不听。”

    谢悸:“月亮不管。”

    江莱:“你当这是许愿池呢?”

    杜云筹:“好像得看着流星许愿吧?”

    江莱和萧扈尘回头看他。

    江莱:“不信。”

    萧扈尘:“+1。”

    又是半个小时。

    杜云筹再次架起相机。

    最左边是端着碗的萧扈尘,他已经不笑了,神情严肃。

    他旁边是拿着烤串的杜云筹。

    之后是中间坐在烤炉后笑的眼睛眯眯的江莱,她脸上带着红晕,看着很乖巧。

    沈东枝端着饮料杯站在江莱身后,看着她的脑袋后的蓝色鲨鱼夹。

    祝为乐和谢悸站在一起,他给谢悸扇扇子,谢悸给他喂葡萄。

    许乐清维持着笑容,在她旁边的连稚北逐渐开始犯困。

    已经疲惫了。

    拍了三十二张。

    说好了这是最后一张。

    大家已经非常疲惫了,嘴角都已经僵了。

    相机定格。

    杜云筹终于看见了一张满意的照片。

    心满意足。

    十分钟后。

    萧扈尘:“终于吃上了!累死了这一天。”

    杜云筹坐在他旁边。“嚯!刚开始寻思挺简单的事儿呢,一套操作下来,我已经浑身没有骨头了。”

    沈东枝:“再说一会儿,我怀疑晚上得抬着江莱回去。”

    众人看向江莱。

    她坐在沈东枝旁边,笑的一脸傻样,眼睛里荡漾着水光。

    杜云筹:“连稚北!你倒的酒?”

    连稚北矜持的点点头。

    沈东枝问她。“清醒吗?”

    江莱看她,眼睛里朦朦胧胧的。“清醒,要不然你考考我。”

    萧扈尘拿出手机录了半天了,问她:“你小时候看过什么动画片?”

    江莱掰着手指数着。“七个爷爷一个葫芦,两个光头一个熊,一个卷毛白狼和灰色的羊,一块海绵和半个海星。”

    杜云筹:?

    沈东枝:?

    萧扈尘:?

    谢悸:?

    许乐清:?

    祝为乐:?

    连稚北:?

    萧扈尘:“她这样的,还能打球吗?”

    杜云筹:“要不打台球去吧,她困了还能躺下睡一觉。”

    谢悸:“躺桌子上?”

    杜云筹:“地上。”

    沈东枝:“开心小江,倒头就睡。”

    许乐清:“买张塑料布,给她盖上。”

    江莱:“打球。”

    杜云筹:“走!”

    萧扈尘:“go!”

    许乐清:“什么动画片?”

    谢悸:“葫芦娃,熊出没,喜羊羊与灰太狼,海绵宝宝。”

    连稚北:“不!是葫芦爷,强出没……”

    [我行我道。]

    ——沈东枝。

    杜云筹:“啧!哥们一杆清台!”

    萧扈尘:“扯呢!你跳杆都要把球戳飞了!”

    萧扈尘话说完,杜云筹一个球就弹到他面前,谢悸眼疾手快接住,替杜云筹放到桌洞里。

    萧扈尘:“你要砸我的帅脸吗?”

    杜云筹:“啧!你俩破坏我的战术了!”

    萧扈尘:“滚!不能玩去狗那桌。”

    杜云筹跺脚。“阿悸~他说人家!”

    谢悸把球掏出来,放回桌面。“滚!不能玩去狗那桌!”

    连稚北大喊:“江莱!”

    众人集体目光看向台球桌旁边站着的江莱,

    咣当一声,江莱倒地。

    倒的悲戚壮观。

    许乐清大喊:“江莱!”

    萧扈尘离她最近,急忙放下杆子走到她面前,探向鼻息。

    他长舒一口气。“睡着了。”

    杜云筹:“老萧,你刚才整的那么吓人!我手都抖了!”

    谢悸:“我120都要按了。”

    沈东枝摸摸她的脑后。“磕起包了。”

    祝为乐:“得亏脑袋上夹子拿下来了。”

    江莱砸醒了,摸摸脑袋,坐起身。“我长犄角了?”

    沈东枝:“哪有犄角长在后脑勺?”

    江莱:“皇帝的冕旒。”

    萧扈尘:“别玩了,先给皇帝送回家,整点药酒抹上吧!”

    杜云筹:“真难忘啊!今天。”

    连稚北:“能笑话江莱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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