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颂野 > 第11章 周顾检讨 杜谢憋笑
    周三。

    第二节课下,广播里播放起跑操铃。

    沈东枝用笔戳起盖着毯子睡觉的江西饶,后者揉了揉眼睛坐起身,阳光正盛,晒的人暖洋洋的。

    江西饶:“啧,昨天都躲过去跑操了。”

    沈东枝穿上校服外套,拉上拉锁。“今天周三。”

    江西饶晃荡着从座位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还得听迟到的和犯错的校友检讨。”

    沈东枝:“嗯,少说废话。”

    江西饶笑着搂上她的肩膀,借着她的力道往前走。

    一步一哈欠。

    “你俩还晃荡什么?跑操不抓点紧!”张学走在沈东枝和江西饶身后,看着江西饶没骨头一样的靠着沈东枝。

    江西饶回过头,懒洋洋的等张学并排走。“班主任,你貌似忘了盛校都站到领操台上了吧?他在看哪个班的班主任没来呢,万一你被抓到了,影响一班的荣誉怎么办呐?”

    张学系上衣服扣子说道:“自求多福!我先跑一步,可别说我不管你俩。”

    说完他一路小跑,就是沈东枝想拦,都没法拦。

    江西饶蛊惑沈东枝。“老沈,有没有兴趣……”

    沈东枝知道她没有什么好话,果断干脆的打乱她的施法。“没有。”

    江西饶不按套路出牌,搂上她的脖子,装着一瘸一拐的往领操台而去。

    沈东枝:“需要我踹断你那条好腿?”

    江西饶:“duck不必。”

    领操台上盛渠涧放眼望去,高一十五个班主任集齐完毕,高二十个班主任也全部到场,高三也……

    高三八个班人呢?

    盛渠涧掏出手机打给高三的年级主任。“老贺,高三年级的学生都上哪去了!这么好的天气不跑操都要在屋里生蛆了。”

    贺主任正在外地出差,听见他说这话一脸嫌弃。“盛渠涧你有毛病啊?不是你开会说十月八号全校考试,让他们消停复习的吗?”

    盛渠涧回想了一刻。

    确有此事。

    盛渠涧咳了一声掩盖尴尬。“我是副校长,你个年级主任,敢招呼我大名?”

    贺甚年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杯里的雪碧。“咋的?我叫你狗不理你也得乐意。”

    盛渠涧:“你是狗,可不不理我。”

    贺甚年手指轻轻一点,电话挂断,卡一把盛渠涧拉黑。

    江西饶离老远就看见盛渠涧笑的一脸得意。

    沈东枝:“春风荡漾。”

    江西饶思考。“搞笑性格,直男审美,精神穿搭,也能有女生搭理他?”

    沈东枝:“肯定有眼光独特的人欣赏他。”

    二人走到盛渠涧面前,仰视着他。

    盛渠涧低头看她们,问道:“你俩干啥?”

    江西饶:“腿瘸,脑袋有包,不信你看看我的脑袋。”

    盛渠涧弯腰看她脑门。“没有啊!”

    他能脱单都是为社会清除了一个毒物,江西饶默默在心里吐槽。“后脑勺。”

    盛渠涧:“啊,有一个,怎么了?”

    江西饶:“不想跑操,腿瘸。”

    盛渠涧看向沈东枝,问她。“你呢?”

    沈东枝:“腹痛,头晕目眩,不信你问问我班主任。”

    盛渠涧:“医务室,速去速回。”

    半路。

    江西饶满血复活,她说:“盛校的大脑像毒株一样。”

    沈东枝:“从独孤变成毒株,盛校的成长历程缩水了?”

    江西饶举起手指来摇了摇。

    “nonono!他是办事周全,叫盛周全。是顾全大局,叫盛顾全。是孤独的人,叫独孤剑!”

    沈东枝抢答:“是太奇葩,叫盛毒株?”

    江西饶:“yes!”

    [君要chess,臣facebook。]

    ——江西饶。

    一躲就躲二十分钟,久到盛渠涧已经把她俩忘了。

    沈东枝:“跑完操了,回去。”

    江西饶:“走。”

    沈东枝:“你还算勤劳?”

    江西饶:“没到顽劣不堪的地步。”

    沈东枝:“有毛病。”

    高三不来跑操,每个班都改成四列了,江西饶一路瘸着小跑,沈东枝看她要摔了,过去扶着她。

    沈东枝:“你知道一个装瘸子在人群里有多显眼吗?”

    江西饶:“不知道啊,我觉得我演的挺像的。”

    沈东枝:“挺像螃蟹吗?”

    江西饶:“你快点走,老张看咱俩呢。”

    沈东枝:“要不我坐上讲台当右护法吧,我实在想跟你绝交了。”

    江西饶:“这不叫带坏你,这叫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沈东枝:“不知羞耻。”

    张学走过来,面上带着强颜欢笑的笑。“祖宗,您这是又闹哪一出啊?”

    江西饶抬手摸摸脖子。“我检讨五百。”

    张学讨价还价。“八百。”

    沈东枝:“我写一千。”

    张学点头,对沈东枝的知情识趣感到欣慰。“小江同学,你写一千五。”

    江西饶:“为什么!”

    张学:“我的班长,你的军师,我的副班,你的皇后,我的文艺委员,你的谋士,我的学习委员,你的嫔妃,我的体育委员,你的护卫……

    你都要把我半个班掏空了,不得治你个大不敬之罪啊?你这都不是小团体了,这是整个班的大团体,我都没有地位了,你即刻登基算了!”

    江西饶:“我现在就从一楼跳下去。”

    张学:“你咋不让副校长从领操台上跳下来呢。”

    沈东枝:“小点声,毒株刚才看你了。”

    张学疑惑。“毒株是谁?”

    江西饶:“盛渠涧。”

    张学:“我最规矩的副班长让你进行人体基因篡改了?”

    江西饶:“她本性难改。”

    沈东枝:“能不能归队再说!”

    张学:“哦。”

    江西饶:“哦。”

    沈东枝和江西饶站到西侧女生那两列的最后一排,她俩人中间站着絮絮叨叨的张学。

    张学:“你看副校长,穿的溜光水滑的,我哪天也整套白衬衫黑裤子穿上。”

    江西饶:“给我也买件,我没穿过。”

    沈东枝:“我也要。”

    江西饶右边的杜云筹也加入聊天。“我也要。”

    沈东枝前边的贺淼也出声。“我也要。”

    谢悸站在杜云筹前面,打断他们说话。“老张给他们都禁言。”

    张学:“一会儿我去小卖铺买卷胶布。”

    贺淼:“独孤剑说什么呢?话筒没声不知道啊。”

    江西饶:“现在叫毒株了。”

    沈东枝:“嗯。”

    谢悸:“哦!找迟到的人念检讨呢。”

    张学:“你和杜云筹天天迟到,记的本名?”

    杜云筹突然放松站姿,隔着江西饶看张学,他说:“京华分周分顾。”

    张学了然。

    周伏夜和顾于耳啊原来。

    张学迟疑。“不是,你俩报人家名,人俩使啥啊?”

    杜云筹呆滞。

    谢悸脊背僵硬。

    汗流浃背。

    领操台上的盛渠涧嗓子都要喊冒烟了,这破麦克风没声,好不容易好使了,他嗓子也干了。

    但是这届学生,怎么跟奇葩一样?

    谁好人开学到现在迟到五十七次啊?

    九月一号报到领取军训服,二号放假一天,三号开始军训,一直到十八号上午截止,然后放到二十号的中秋假期。

    从三号到二十二号,迟到五十七次!

    盛渠涧拿着麦克风喊道:“性质恶劣!每周三都会对迟到早退犯错误的同学进行批评和检讨,但我任职这么多年,头一次被看见这么不想上学的学生!”

    “下面我念到名字的同学上台检讨!”

    台下杜云筹静静期待。

    张学:“还傻乐什么,我觉得会有你。”

    江西饶:“会有我。”

    贺淼:“我有两次。”

    张学愤怒。“你们干啥去了!”

    江西饶:“忘上学了。”

    贺淼:“我妈把我送到西街初中去了。”

    周围人看着贺淼,小声的憋笑。

    “高一一班江西饶迟到六次,高一一班贺淼迟到两次。”

    张学瞪大眼睛。“你上哪整来六次!”

    江西饶:“我忘了,你别问了,一会儿我去给大家来个即兴演讲。”

    张学鄙夷。“哥们你是上台检讨,ok?”

    沈东枝:“别的班都在看咱们呢,能不能正常点,哪有班主任带头聊的!”

    张学闭嘴,台上盛渠涧还在念名字。

    “高一七班顾于耳迟到五十七次。”

    “高一九班周伏夜迟到五十七次,高一九班林衡迟到三十次。”

    “高一十五班沈漫音迟到九次。”

    盛渠涧抬起头,单手握着麦克风,他已经看不得手里的本了,根据高三的两个学生统计完全,这顾于耳和周伏夜简直逆天。

    另外还有俩伪造班级的迟到十五次。

    盛渠涧:“可否让我面见一下七班和九班的两位神人啊?”

    操场上顿时哄笑声四起,台下杜云筹更是前仰后合。

    张学:“你收敛一点不行吗?”

    谢悸:“嗯,我没笑。”

    江西饶:“憋笑也是笑。”

    盛渠涧:“还有心情喊呢?请问谁是谢悸和杜云筹啊?伪造班级那两位。”

    谢悸猛然抬头,杜云筹笑容停止。

    杜云筹:“怎么回事儿?”

    谢悸:“我怀疑是互坑。”

    张学:“该!东窗事发了吧。”

    盛渠涧紧接着念。

    “高二七班元成熹迟到一次,高二七班羌平烟迟到五次。”

    “整体高二年级还算不错,就两位同学迟到,请问七班的二位是什么缘故呢?”

    自然没人回答盛渠涧,他大手一挥。“来来来!上台!”

    张学微笑。“诸位同学,出列吧,正好结伴同行呢。”

    [张学:要我命了。]

    ——张学。

    讲台之上,众人聚齐。

    江西饶:“有种指点江山的感觉。”

    杜云筹:“周伏夜看我呢。”

    话说之间,周伏夜挤到他们面前,朗声问道:“江西饶!是不是你!”

    江西饶:?

    杜云筹:“兄弟,跟你打听打听,谁用的我名。”

    周伏夜瞬间闭嘴,弱弱出声。“我啊。”

    顾于耳凑过来。“那我呢,五十七次,谁疯了!让我知道我非揍他一顿。”

    谢悸淡定出声。“我。”

    顾于耳闭嘴,后退一步。

    这真的,揍了谢悸,谢文渊会疯。

    他爸跟疯狗一样。

    盛渠涧回头。“还嘀咕,一会儿我看看你们能说出什么一二三来。”

    江西饶压低声音问周伏夜。“周兄,检讨书写没写,我看看。”

    周伏夜一显摆。“切,我这可是提前准备的,显得我有诚意。”

    说完他从校服外套里掏出一张纸,江西饶接过一目十行。

    “周兄果真文采斐然。”

    周伏夜得意,大庭广众他怕什么江西饶,她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揍他是怎么的?

    未来他就是江西饶的姐夫,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周伏夜得意。“那可不,五块五网上付费买的,我亲自抄的。”

    盛渠涧:“教育学生需要耐心和恒心,就像园丁需要阳光和雨露。善于引导学生,让他们发现自己的潜力,是教育的最高境界。

    所以,即便是学生们犯下错误,也要不去介怀,要相信他们是可以改正的!每个学生都是独一无二的,教育需要因材施教,发掘他们的潜能。

    下面就让学生们检讨自己的错误,及时改正。”

    盛渠涧回过头,江西饶最先举手。“盛校,我来!”

    盛渠涧拿着麦克风说道:“看看!这就是悔过自新的例子!大家掌声欢迎!”

    一班率先鼓掌,紧接着和一班相邻的五班和十三班也鼓掌。

    江西饶接过盛渠涧递给她的另一个话筒,她抬手往下压一压,情绪饱满,语言真挚的开口说道:“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我是高一一班的江西饶。

    怀着愧疚,懊悔和忐忑的心情进行深刻的自我检讨,向大家表示我对再也不迟到的强烈决心。

    班主任老师三令五申 一再强调,全班同学不得迟到,不得旷课。老师严肃认真的表情犹在眼前,我深刻认识到此事的重要性,进行自我批评,争取下次不再犯,不能辜负老师对我们的一片苦心。

    下面详细的进行批评自我的几个方面。

    1:让老师担心我的安全。

    2:在同学之间造成不良影响。

    3:自我约束不够。

    4:思想觉悟不高。

    5:平时生活作风懒散。

    对于以上内容,我表示深深的歉意,并且保证再也不犯!”

    台下张学一脸不信。

    他问沈东枝:“你信她说的吗?”

    沈东枝:“她会翻墙。”

    张学:“有事儿时候我能联系上她吗?”

    沈东枝:“你放心,她是打不死的小强。”

    江西饶还算够意思,看了周伏夜检讨书还留了老长一串给他念。

    都是朋友。

    没关系的。

    周伏夜看她退回原地咬着牙问她。“江西饶,你要死吗?”

    江西饶往西走几步,离远点回答他:“周兄,我们是朋友。”

    周伏夜:“我跟你,是你的朋友。”

    林衡劝阻,拍着周伏夜肩膀,看口型说的是。

    “她不是人,别跟她一样的。”

    江西饶幽幽出声。“林衡,我下次迟到写你名。”

    林衡摸摸寸头,笑的痞气。“记呗,随你高兴。”

    江西饶哑火,远离他们二人站到最西边。

    盛渠涧回头问:“接下来呢?别等着我说啊!”

    周伏夜面色很差的走上前。

    “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高一九班周伏夜。

    很荣幸和大家欢聚一堂,在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上午,迎来了清晨的第一声美好的问候。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我的新婚庆典?”周伏夜自己都迟疑了,不确定的念出声。

    盛渠涧看着他,面上带着震惊和不解。

    谢悸和杜云筹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周伏夜越念越不对劲,直接来了一句新婚庆典。

    这也是江西饶没全读他的根本原因。

    付费内容抄错了吧。

    这能说江西饶不告诉他吗?

    不能,江西饶不认,谁让这小子没有好心眼子。

    盛渠涧:“干什么呢!你要和谁结婚?”

    周伏夜破罐子破摔。“跟江西饶她姐。”

    江西饶:“你的智商和喜马拉雅的氧气一样稀薄。”

    周伏夜:“江西饶!”

    盛渠涧手动捂上周伏夜的嘴。

    好了孩子们。

    我要辞职了。

    不想干了。

    你们简直是最差的一届。

    [盛渠涧:不想干了。]

    ——盛渠涧。

    江西饶先被遣送回台下,理由是她不太利于群众团结。

    她站回原位。

    “老张,我检讨完了。”

    张学嗯了一声,点点头。“我能听见。”

    江西饶:“我说的是一千五那个。”

    张学:“说什么呢?”

    江西饶:“你又没说口述不行。”

    张学:“那也不够一千五啊。”

    江西饶:“我今天和你说那么多话,抵了。”

    张学:“滚!江西饶!”

    沈东枝:“消消气,别气坏了江西饶。”

    张学看着沈东枝。“你也有毛病。”

    [精诚团结,自信自强。]

    ——江西饶。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

    江西饶破天荒的没睡觉,因为来自语文老师王渠水的站在沈东枝旁边讲课。

    谁困站谁旁边。

    连沈东枝也是从来不学语文的人也被迫听了一节详细的课文内容。

    江西饶安静的看着沈东枝,她一声不吭,一眼不眨。

    沈东枝受不了了,遂问道:“你今天犯什么毛病?”

    江西饶嗓音清亮干净,面目柔和,带着微不可察的和沈东枝亲近之感,她道:“我在想我的后脑勺真是磕的吗?”

    沈东枝揉揉眉心,昨天晚上根本没睡好,跟江西饶躺一起不是挨捶就是说梦话骂她。

    沈东枝:“我骗你干什么,你问萧扈尘,他最先看你活着没。”

    江西饶挑挑眉。“这不就炸出来了!我真聪明,我说昨天好像有人说我不在人世了来着,原来是老萧啊桀桀桀。”

    沈东枝:“反派死于话多。”

    萧扈尘从内走廊后门拍着球进来,江西饶勾勾手,叫他过来。

    “干啥?”

    江西饶:“周四体育课在一起外面打球呗。”

    萧扈尘:“行,天气预报说明天晴天。”

    沈东枝:“你咋没去看好孩子墙呢?”

    萧扈尘:“真是言简意赅,这京华一中好孩子墙真是草率,但凡起个京华新星都比这好听。”

    江西饶:“霍校接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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