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武士退去后,袁绍暗自松了口气,刚才他腿都被吓软了,后背全是冷汗。
“看在袁太尉的面子上,今个便饶你一条狗命。”董卓出言道。
“太师高义,老夫代侄儿拜谢太师大恩!”袁隗拱手道。
见目的已经达到,袁绍便也没再接着嘴硬,说实话这会儿袁绍也不敢再跟董卓顶嘴了。
“废立之事,袁太尉以为如何?”董卓问向袁隗。
“老臣,附议!”袁隗很是纠结的说道。
“杨司徒呢?”董卓将目光移向了杨赐。
“老臣附议。”见此事已经定局,杨赐索性也不挣扎了。
闻言董卓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诸位,废立一事,尔等可还有异议?”
董卓话音落下,金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偌大的朝堂竟无一人敢仗义执言。
“既是如此,那此事便这么定了。”董卓满意的点了点头。
“都散了吧,退朝!”说罢,董卓径直朝殿外走去。
听了董卓的话,阶下的宦官顿时一愣: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杂家的活吧?
……
且说袁隗和袁氏兄弟返回袁府后,袁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呵斥道:“本初,你昏了头么?”
听后袁术暗自发笑,心中想道:“该!叫你逞能!”
“多谢叔父保全侄儿!”挨训的袁绍也不恼,而是恭恭敬敬的冲着袁隗行了个礼。
闻言袁隗摇了摇头:“老夫明白你是想借此事来提升自己的名望,但你错就错在不该出此下策。”
“此事过后,你的声望的确是增加了些许,可老夫却被迫答应了董贼提出的废帝。”
“本来老夫可以装聋作哑,但却因你的冒失之举而无奈服软。”
“你的声望同袁家的声望相比,孰轻孰重?”袁隗沉着脸说道。
袁绍羞愧道:“叔父教训的是,今日之事是侄儿孟浪了,请叔父责罚!”
“罢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老夫罚你又能改变什么?”袁隗摆了摆手道。
“这洛阳你兄弟二人是决计待不得了,此番董贼能给老夫面子,下次便说不准了。”
“此贼阴损歹毒,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洛阳有老夫在足矣,你二人明日便动身去外镇。”
“值此多事之秋,这洛阳城可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说到此处,袁隗的面色很是凝重。
听了袁隗的话,袁术问道:“叔父,您准备将侄儿送往何处?”
“公路,你是袁家的嫡子,亦是袁氏一族的继承人,今后可不能再像先前那般胡闹了。”袁隗对袁术投去了慈祥的目光。
“侄儿谨记叔父教诲!”袁术正色道。
看着一本正经的袁术,袁隗欣慰的点了点头:
“虽说董卓脱离了咱们家的掌控,但这对袁家来说未必是什么坏事。”
“我袁家数代位极人臣,四世三公,风头无两。”
“逢此乱世,若是能抓住良机,咱们袁家或许可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袁氏一族蛰伏数代,如今振兴袁家的重任,便得你来扛起了!”说罢,袁隗期许的看向了袁术。
袁术拍着胸脯道:“请叔父放心,侄儿必为我袁家肝脑涂地!”
见袁隗连提都没提自己,袁绍眼底的怨毒和不甘一闪而逝。
“本初。”袁隗将目光移向了袁绍。
“侄儿在!”袁绍立即挺起了胸膛。
可袁隗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如坠谷底:“本初,虽说你年长于公路,但公路才是袁家的嫡子,今后你需得好生辅佐公路,你兄弟二人齐心协力,共谋霸业!”
(不是袁隗老糊涂了才说这种话,在古代嫡出和庶出完全是天上地下)
(只有嫡子才具有继承权,庶子一般成年后就会拿着一笔钱,离开家族自立门户)
(对于家主来说,只有正妻才是妻子,妾只是为家族开枝散叶的工具人)
此刻袁绍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三个字:“凭什么?”
“我自幼便比袁术更为聪慧,可就因为是庶出,父亲便把我过继给了叔父!”
“我仪表出众,勤奋好学,可他袁术相貌平平,不学无术,整天都在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厮混。”
“可即便如此,我二人享受的待遇仍是天差地别。”
“事到如今,叔父依旧看不明白谁才是能振兴袁家的人,竟叫我辅佐那只会架鹰牵狗的蠢货!”
“越是如此,我越要创下一番成就来,叫他们看看谁才是袁家的麒麟儿!”
“至于辅佐那蠢货便不必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呢!”袁绍暗道。
这时袁隗说道:“公路,你今晚收拾收拾,明个一早便出城赶赴南阳。”
“老夫豁出这张老脸,看看能不能向董卓给你讨个南阳太守的官职来。”
“讨不来也无关紧要,南阳太守是谁根本不重要,在南阳只能有一个声音,那便是咱们袁家的!”袁隗傲然道。
听了袁隗的话,袁绍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为什么去南阳的是他而不是我?!”
南阳乃是袁氏一族的故乡,袁家在南阳经营数代,在南阳的朝廷官员基本和摆设差不多。
这么说吧,在南阳的一亩三分地上,袁府的管家比南阳太守好使多了!
“诺!”袁术美滋滋的应道。
虽说袁术的脑子不那么灵光,但他知道全天下再也没有比南阳更好的去处了,他去南阳发展简直就是如鱼得水、如虎归山。
袁隗抚须道:“本初,老夫这有几个去处供你挑选,你看看你想去何地。”
“老夫本来是想叫你去冀州渤海的,现任冀州刺史的韩馥乃是老夫之门生,你去了渤海他定会有求必应。”
“但老夫看那刘子阳并非善与之辈,冀州紧邻幽州,将来若是刘子阳想扩大地盘,冀州首当其中。”
“除去冀州外,青州、徐州亦是好去处。”
“青州刺史刘虞虽是宗室,此人虽有几分手段,但却是个烂好人,想从他手里夺权再容易不过。”
“徐州同理,那陶谦已是年过半百,老迈昏庸,其膝下二子亦是混吃等死之流。”
“若是你去了青州,估计用不了两年刺史便得改姓袁。”袁隗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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