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晾造肉干需要一些时间,但此事跟赎死营对下一个鲜卑部落发起进攻并不冲突。
屠宰这种粗活青壮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交给老弱妇孺去做即可,赎死营专心打仗就可以了。
乞活营的士兵做什么?待着,养精蓄锐,留着力气回头干魁头他们!
第三个被冉闵选中的幸运儿是达奚部,达奚部是这附近最大的部落,总人口比阿伏于部和阿鹿桓部加起来还要多。
此时冉闵的心情用一句话便能概括:“来,让我们有请下一位受害者!”
据锦衣卫探得的情报,达奚部共有九千青壮,老弱妇孺两万,加在一起眼看着便要突破三万之数。
除去魁头等大部,达奚部在其余鲜卑势力中可谓是霸主般的存在,方圆几百里内完全没人敢招惹。
但冉闵对此不以为意,赎死营共有六千可战之兵,六千对九千,这仗随便打。
毫不夸张的说,这六千赎死营打双倍乃至三倍的鲜卑人完全没问题。
因为无论赎死营之人愿不愿意,战鼓一响他们便个个都得拼命,而玩命跟自保的区别显而易见。
……
部署完毕后,六千赎死营之兵挥舞弯刀,骑着战马直奔达奚部而去。
“我从他们脸上看到了‘视死如归’这几个字。”田豫感慨道。
“视死如归?这功夫死了倒是省事,可你问问他们谁敢死?呵!”冉闵嗤笑道。
“除非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否则只要是拖家带口的,哪个都死不起!”顿了顿,冉闵接着说道。
“将军对人心的把控实在是精妙,徐某受教了!”徐庶若有所思道。
“元直言重了,冉某愧不敢当。”冉闵谦虚道。
……
距达奚部十里开外,赎死营之兵突然开始了提速。
六千鲜卑青壮紧握弯刀,神情坚定的发起了冲锋。
隆隆的马蹄声传来,达奚部的哨探连忙将此事禀报给了族长达奚。
听闻敌袭的消息,达奚不假思索道:“不可能!”
达奚如此笃定是有原因的,他安家的地方较为偏僻,几个大部对这种贫瘠的草场毫无兴趣,因此压根就不会光顾此地。
其实达奚本能拿到更为肥沃的草场,但他天生胆小,为明哲保身直接选了这么个破地。
而除去几个大部外,周围的鲜卑部族根本没实力与达奚部为敌,所以达奚才一口咬定“不可能”。
但很快达奚脸上的从容便消失不见了,因为他脚下的土地已经开始了震颤,这踏马明显是有人来了,而且人数还不少!
“赶紧叫儿郎们出去迎敌!”达奚急道。
由此便能看出,虽然达奚心急如焚,但还没有乱了分寸。
何以见得?谁没事在自己家跟人打仗啊?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打仗这玩意最好是尽可能的主动出击,这样才能将损失降到最小。
若是主动出击,无论胜败被毁的是都是敌人的农田城池,死伤的都是敌人的军民百姓。
对于进攻方来说,打这仗需要付出的代价不过是参战士兵的性命和一些粮草辎重,而防守方一旦被破城那便亏到姥姥家了!
“御敌于国门之外”便是这个道理,要不然这仗咋打都是守方血亏。
在达奚的调度下,很快族中青壮便已集结完毕,拍马舞刀的来到营地外列阵。
随着大地震颤的愈发强烈,赎死营六千战兵的身影由远及近的映入达奚眼中。
“这是哪部的人?怎么都是生面孔?”达奚诧异道。
达奚不知道的是,阿伏于部和阿鹿桓部里他认识的人基本都死绝了,所以来人他肯定不认识。
“首领,要是没看错的话,那家伙是阿鹿桓部的!”有眼尖者认出了昔日的朋友。
“此言当真?”达奚出言询问道。
“多半错不了!”说话之人答道。
“首领,那人是阿伏于部的!”
“那家伙也是阿伏于部的!”达奚部之人陆续说道。
闻听此言,达奚怒道:“好胆!本首领与他们无仇无怨,他俩长了几个脑袋敢来招惹我?”
“儿郎们,给我杀!”达奚手中的弯刀猛的下落,见后达奚部的青壮迅速发起了冲锋。
“放箭!止住他们冲锋的势头!”达奚部第一勇士尼戈朗下令道。
“咻咻咻!”
伴随着弓弦作响,数以万计的箭雨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箭矢肆意洒落,许多赎死营的士兵中箭后跌落战马,但其余人却是面色不改的继续前行。
“这伙人还踏马挺邪门!”见后尼戈朗嘟囔道。
“你带人从左翼包过去,你攻右翼,我去凿穿他们!”尼戈朗对两个手下吩咐道。
“得令!”尼戈朗的心腹手下应道。
但还没等尼戈朗的计划实施,双方便已经开始了短兵相接的肉搏战。
隆隆的马蹄声好似平地起惊雷一般震耳欲聋,更让尼戈朗心惊的是敌人脸上的表情。
尼戈朗从来人脸上看不到半点紧张与害怕,这群家伙的眼神里充满了兴奋与渴望。
“真踏马的邪门!这帮兔崽子把我们当成姑娘了?”尼戈朗狐疑道。
正当尼戈朗纳闷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高高跃起把他给扑到了地上。
被摔的头晕眼花的尼戈朗还没回过神来,趴他身上的赎死营士兵攥着匕首便是一顿猛刺。
由于尼戈朗穿着铁甲,因此这一通乱刀全都扎在了他的脖子上。
“额……”尼戈朗双目圆瞪,还没等这通乱刀结束便没了呼吸。
可怜尼戈朗连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便稀里糊涂的丢掉了性命。
“嘿嘿,嘿嘿嘿!”割下尼戈朗的耳朵后,这赎死营士兵咧嘴傻笑道。
“嘶……”但很快他便皱起了眉头,因为刚才那记飞扑好像把他的肋骨给摔断了!
“真是晦气!”这士兵艰难的骑上了尼戈朗的战马,忍着剧痛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双方的交战异常激烈,远处观战的达奚被惊的目瞪口呆。
滚烫的血液肆意飞溅,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这群疯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们没事为何要来打我?”
“我踏马招谁惹谁了?”达奚一头雾水,几乎快要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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