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您说,在下有意去兖州投效曹操,不曾动身只是因为您还未醒来,臧某不愿不辞而别,所以便留下等候了。”臧霸很是坦诚的说道。
听完之后陶谦更懵了:“冠军侯兵多将广,鲜有败绩,你去投曹操却是何故?”
“您说的不错,但冠军侯麾下猛将如云,藏某去了也只能排在末次,还不如去兖州搏个前程。”臧霸摇头道。
陶谦听后并未勉强,很是干脆的说道:“如此也好,那便早些离开了,免得袁绍小儿围城你无法走脱。”
“多谢陶刺史成全!”臧霸拱手道。
陶谦笑着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您多保重,臧某告辞!”臧霸行礼离去。
……
看着臧霸离去的背影,陶谦眼中猛然绽放出一抹杀机,但很快便又消失不见,仿佛从没出现过一般。
“这匹夫的胆子倒是不小,老夫还活着他便要去找下家。”说到此处,陶谦笑着摇了摇头。
“但话说回来,这厮从未向老夫表过忠心,如今去投曹操倒也没什么不妥。”
“本身我俩便是各需索取的关系,这些年臧霸也没少为老夫南征北战,便随他去吧!”陶谦叹息道。
“老夫已是时日无多,眼下不是和臧霸纠缠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得赶紧把后事交代了,否则这对废物定会丧命于袁绍之手!”清楚自己身体状况的陶谦喃喃道。
“世人皆说我陶谦老迈昏庸,而且还不放权给两个儿子,可他俩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老夫如何能将这徐州基业交托出去?”想到此处,陶谦无奈的笑了笑,随即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想罢,陶谦命人唤来陶商和陶应,准备交代后事。
“商儿,应儿。”陶谦开口道。
“父亲。”陶家兄弟连忙应道。
看着满脸茫然无助的两个儿子,陶谦苦涩一笑,随即说道:
“如今天下纷争不断,安身之地难寻,各路诸侯中也唯有刘煜和董卓二人能够傲视群雄。”
“董卓那匹夫便不提了,而刘煜虽说算不上什么厚道人,但此人向来说话算话。”
“若是他答应庇护你二人,那你俩的后半辈子便算是有着落了。”
“高官厚禄就不必奢望了,为父只盼着你俩能够衣食无忧。”
“这两万丹阳兵,便是为父留给你二人跟刘煜谈判的价码。”
“你二人不必嘴硬,这徐州基业你们兄弟俩谁也撑不起来。”
“但凡你俩当中有一个好样的,为父也不会守着这烂摊子如此之久。”
“莫说为父不给你二人机会,若是你俩谁想继承这徐州基业,那老夫绝不会拦着。“
“想要跟袁绍掰掰手腕的,徐州余下的兵马钱粮尽数任你调配使用,这仗想怎么打你便怎么打。”
“但你俩可得想好了,此举一旦兵败,再想苟全性命可就难了!”
“何去何从,你二人自行决断即可。”陶谦缓缓说道。
话音刚落,陶商和陶应便不约而同道:“父亲,我愿前往幽州投奔冠军侯。”
“呵,你俩倒是够默契的。”闻言陶谦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但在自嘲当中却又带着一丝欣慰。
看着低头不语的两个儿子,陶谦暗道:“还好,我这两个犬子虽然顽劣,且不堪重用,但还没蠢到家。”
“既是如此,事不宜迟,那你二人这便出发吧。”
“带上你俩的妻妾子女,再带些钱粮即可。”
“余下的东西,等到了幽州再置办吧。”
“你二人要记得,寄人篱下不比家里,等到了幽州机灵点,莫要惹人厌。”
“并非是为父危言耸听,冠军侯可不是什么善茬,将他惹恼了,当心你俩的小命!”陶谦提醒道。
陶商听后点了点头:“请父亲放心,您的教诲孩儿都记下了。”
“若是路上撞见了袁军,你俩也不必惊慌,丹阳兵会护卫你二人周全。”
“你俩都不是打仗的料,倘若遇敌便莫要指挥了,别给去丹阳兵添乱。”
“真要是这般,折损兵马在所难免,剩下多少你俩便带去幽州多少吧。”想到此处,陶谦补充道。
这时陶商后知后觉道:“父亲,听您的意思,您不准备随孩儿一同离开了?”
“离开?为父时日无多,还能走到哪去呢?”陶谦听后摇了摇头。
“而且为父在徐州也还有些事情没做完,你俩尽早离开吧,将陶家的血脉延续下去。”顿了顿,陶谦接着说道。
见陶商还欲再劝,陶谦皱眉道:“莫要啰嗦了,你俩抓紧离开吧,当心迟则生变!”
“父亲多加保重!”陶氏兄弟眼含热泪,一躬到地。
“走吧,走吧!”陶谦挥了挥手,眼底的不舍一闪而逝。
简单收拾了一番后,陶氏兄弟便带着两万丹阳兵出了城,抄小路赶赴幽州。
……
待陶商和陶应离开后,陶谦长长的出了口气:“该做的、能做的老夫都已经做完了,剩下的便得看命了,但愿他俩不会撞见袁绍的手下。”
“建制整全的丹阳兵,跟一支残兵败将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陶谦喃喃道。
陶谦的妻子早年便已故去,如今两个儿子也有了归宿,因而眼下的陶谦可谓是无牵无挂。
想罢,陶谦冲着门外喊道:“来人呐!扶老夫起来,为我更衣!”
穿戴整齐后,陶谦在护卫的搀扶下来到了议事厅当中。
“是时候算算账了!”坐定后,陶谦目光冷冽,口中低声道。
“真当老夫成了老糊涂么?”陶谦冷笑道。
不多时,得了陶谦传召的曹豹等人便先后来到了议事厅。
“拜见主公!”等人到齐了,曹豹率先行礼道。
闻言张闿、笮融和陈家父子纷纷行礼道:“拜见主公!”
“都坐吧。”陶谦出言道。
待众人坐定,陶谦眼睛微眯,淡淡的说道:“陈圭,陈登。”
陈家父子齐道:“属下在。”
“你们父子二人同老夫始终便不是一条心,先前老夫需要你俩帮忙,所以才始终没跟你俩计较。”
“如今老夫已是病入膏肓,家眷也不在身旁,孑然一身全无牵挂。”
“你们父子二人向来足智多谋,不如猜猜你俩能不能活过今日?”说到此处,陶谦脸上的嘲讽之色很是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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