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南阳军硬生生的用性命堆出了一条血路来。
待守军进入射程之后,南阳军弓弩手们立即开始了还射。
被守军用箭雨劈头盖脸的好通招呼,南阳军们的怒气值早已达到了顶峰。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别提这些血气方刚的青壮汉子了。
伴随着弓弦的嗡鸣,无数的箭矢腾空而起射向城头。
等南阳军还射以后,襄阳城的半空立即变得热闹了起来。
各为其主的箭矢不时撞在一起,发出了叮叮铛铛”响声。
要是放在平时,这箭矢相撞的金铁交鸣之响绝对够大够响亮,可此刻襄阳城周遭喊杀声喧天,两边的士兵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战场之上稍有分神便会落得个身死道消的结局,这会儿就算再不要命的家伙也绝对不会有那个闲情雅致去听响。
常言道“高打低打傻那什么”,虽然南阳军还手了,但守军的地利优势可不是那么容易便能够抵消的。
像这种对射的环节,除非攻城方全是神箭手,否则肯定是守方占据的优势更大一些。
但眼下这种情况,就算攻方有千八百个神箭手也没法对战局产生太多影响。
双方的人员极为密集,几乎把箭矢射出去就能射到人,瞄不瞄根本无所谓。
不计其数的箭矢在空中肆意穿梭,如同那冲进苞米地的飞蝗一般横冲直撞。
每个呼吸间都有人中箭倒地,来自四面八方的箭矢根本无从抵挡,想活命就只能靠运气。
相较于野战来说,绞肉机一般的攻坚战无疑更为残酷和血腥,无论是攻方还是守方都是如此。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但很快便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当中,转眼就已消失不见。
还射环节过后,南阳军继续朝前推进,霍峻见了立即下令道:“飞钩,放!”
随着霍峻一声令下,几十根用铁索相连的飞钩从城头甩了下去,带着呼啸的风声奔向了队形密集的南阳军。
“飞钩!快躲!”
“举盾!举盾!”
“都赶快散开!”
眼看着飞钩砸了下来,冲在最前面的南阳军顿时慌了神,许多心生退意的士兵顿时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飞钩这玩意可不同于箭矢,被箭矢射中的话,只要没命中要害那就基本没有性命之忧。
可要是被飞钩给砸一下子,那特么不死也得残!
其中原理大抵跟锤棍这类的重兵器差不多,被刀枪扎了未必会死,盔甲坚固点都未必能破甲,但要是被锤棍等钝器给砸了,那可就有罪遭了!
被这玩意凿在身上,就算穿着重甲也没用,砸身上必然是一砸一个坑,就算不死也得被震吐血。
像这种自带物理穿透的兵刃,那可真是砸谁谁懵β。
书归正文,虽然冲锋的南阳军四下躲避,可城下能活动的空间总共就那么大,而其冲锋队形排列的又十分密集,所以他们想将飞钩全部躲开无异于痴人说梦。
眨眼的功夫,带着呼啸风声的飞钩便狠狠的砸进了人群当中。
“啊!”
“咔嚓!”
惨叫哀嚎声和骨头折断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还有许多倒霉蛋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已悄然离开了人世间。
飞钩这个重型杀伤武器瞬间便发挥出了巨大的效果,南阳军的先头部队遭遇了迎头痛击,其原本还算整齐的队形此刻乱作一团,短时间内根本无法重新发起冲锋。
“收回,再抛!”城头上的霍峻果断下令道。
随即负责此事的荆州兵开始顺着铁索把飞钩往回拽,城下的南阳军自然不肯轻易叫他们把飞钩弄回去,他们成群的拽住一根飞钩,同城头的荆州兵较起了劲。
“弓弩手听令,将那些不开眼的匹夫通通射杀!”霍峻指着阻止收回飞钩那些的南阳兵下令道。
“诺!”弓弩手们齐声道。
一通乱箭过后,紧紧攥着铁索的南阳军顿时被射成了刺猬,城头的荆州兵趁机将飞钩收回。
这时南阳军的第二波进攻部队已经顶了上来,霍峻见后抬起了手掌,与眉毛平齐:“投石手准备!”
片刻后,霍峻猛的将手掌往下一压:“放!”
霍峻的命令下达后,早已准备多时的力士们立即将滚木礌石抛下城头。
这会儿功夫城下都是人,这些力士根本就不用瞄准,相中哪往哪扔就行。
只要不是运气太大或是准头偏的太离谱,那基本都能砸到人。
见守军开始往下跑滚木礌石,好不容易重组阵型的南阳军顿时又陷入了骚乱。
面对飞钩,要是运气好或许还能用盾牌挡住,但滚木礌石这东西可绝对挡不住!
就算攻城方所使用的盾牌用料精良、极为耐造,被巨石砸了也没破,可即便如此拿盾牌的人也会被活活震死!
对于这种碰着就死、沾着就伤的大杀器,攻城方士兵能做的并不多,他们只能寄希望于运气,祈祷自己不被砸中。
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响彻了这方天地,某一瞬间甚至盖过了声势浩大的喊杀声和弓弦震动的嗡鸣声。
两轮滚木礌石抛落以后,城墙不远处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尚有余温的热血悄然流淌,而后被土地缓缓吸收。
“换人,接着攻!”后方督战的袁术神态自若的下令道。
倒不是袁术不爱惜和体恤将士,而是这些攻城的士兵大多数都是蔡瑁带来的降兵,就算死光了袁术也没什么可心疼的。
“主公,这群贼子准备充足,外加襄阳城坚固无比,不若先行收兵,明日再攻?”蔡瑁小心翼翼的问道。
袁术不心疼这些士兵,可蔡瑁心疼啊!
他一个降将本身就没什么话语权,要是这些班底再打光了,那他便没法在袁氏集团立足了。
袁术听后眼睛一横:“恩?你是在教我做事?”
“末将不敢。”蔡瑁立即说道。
袁术冷笑道:“不敢就好,做好你该做的即可,没事少言语,这是你该过问的事情么?”
“诺!末将谨记主公之教诲。”蔡瑁憋屈无比的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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