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金收兵后,袁术这个向来不体恤士兵之人直接吩咐道:“叫火头兵把牲畜杀一批,做些带荤腥的,战兵们吃饱喝足了便赶紧睡觉,明个天一亮接着攻城!”
“诺!”纪灵拱手道。
虽然纪灵知道袁术此举很是不妥,可他更知道自家主公那不听人劝的脾气,这会儿不管他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所以纪灵干脆便没开口讨人嫌。
下首处的蔡瑁听后顿时就愣住了,今日一战,随他一同来投的荆州降兵几乎折损过半,各营的建制全都被打残了,侥幸活下的士兵也接近三分之一都带着伤。
好不容易盼到鸣金收兵了,蔡瑁本以为自己能够保全一些旧部,可没想到袁术这个挨千刀的居然要明天接着打!
那眼看着襄阳的防守密不透风,
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不出两天他这点班底便得全打光!
“彼其娘兮,牲口也没你这么使唤的啊!”蔡瑁敢怒不敢言,只得在心中骂骂咧咧。
见蔡瑁面色阴沉,一张驴脸拉拉的老长,蔡中有心出言相劝,可又担心自己再度挨骂,于是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开口。
……
虽然南阳军已经退去,但霍峻并未掉以轻心,虽说南阳军大概率不会选择夜袭,但防御战这东西讲究的就是小心谨慎,作为以“擅守”而闻名的将领,霍峻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对于那些累瘫在城楼上的士兵,霍峻没有叫他们起来,仗打到这份上,就连指挥作战的霍峻都累得不轻,更别提这些玩命守城的寻常士兵了。
这会儿功夫南阳军肯定不会卷土重来,所以这些士兵愿意躺那就多躺会吧,反正眼下也不能开饭,等躺够了再去吃饭也。
霍峻先是叫人把伤兵抬走处置,同时叫人通知伙房,叫他们准备丰盛的晚饭以犒劳浴血奋战的将士们。
而后霍峻命民夫收殓城头战死士兵的尸首,并清理城墙上的箭矢和兵刃盔甲,还能使用的留下,其余的通通送到匠人处回炉重造。
此外,霍峻还亲自去了匠人们做活的工坊,督促他们加紧赶制一应守城器械。
霍峻也不清楚这场襄阳攻坚战究竟会持续多久,多准备些器械总归不是什么坏事,有备无患方为上策。
……
在霍峻紧锣密鼓的筹备防守事宜之时,文聘正在率部星夜回援襄阳。
文聘和王威二将带着本部兵马以及从桂阳挑选出的青壮,一路急行军朝着襄阳进发。
眼下文聘并未接到襄阳被围攻的情报,毕竟这年头传递情报全靠斥候骑马送信,就算沿途换马不换人也快不到哪去。
但文聘的战略眼光摆在那,他很清楚只要南阳军休整完毕,襄阳便会遭到攻击,所以他片刻都没敢耽搁,始终在以极限速度率部往回赶。
随行步卒们的脚底已经不知被磨出了多少个血泡,可这些士兵不敢有丝毫怨言,眼下他们能做的唯有遵从。
先前那些抗议的士卒全都被文聘给狠狠收拾了一顿,体格稍微弱点的当场便被打死了,这种情况下哪里还会有不开眼的跳出来自寻死路?
要是在累跟死之间做选择,不傻的基本都会选择前者。
……
与此同时,位于零陵的刘备仍在率部围攻零陵的治所泉陵城。
近日刘贤可谓是叫刘备麾下的荆州兵吃尽了苦头,虽然泉陵算不得什么坚城,可架不住城里兵多粮多啊!
刘贤跟名将这俩字完全不沾边,但这并不耽误人家指挥士兵守城。
面对刘备部的进攻,刘贤要做的很简单,无非就是不理会对面的叫骂以及死守城池。
在攻守双方的人数相差不多的情况下,只要主将不是没长脑子的那种货色,借助地利守城其实真算不得什么难事。
本身此番刘备就没带太多人过来,而且这几天的仗打下来又死伤了不少。
此等情况下,面对固守城池的刘贤,刘备想要攻破人数大体相等的泉陵城无异于痴人说梦。
正当刘备一筹莫展、进退两难之际,泉陵城中却是发生了变故。
这日刘贤正在城头巡视城防,府中下人满脸惊慌的匆忙来报:“少主,祸事了!”
闻言刘贤顿时眉头一皱,瞪着眼睛呵斥道:“没用的家伙,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难道天塌了么?你弄这么一副死的爹娘的表情做什么?”刘贤怒道。
这下人被骂的一缩脖子,而后小心翼翼道:“少主容禀,家主适才突然大口吐血,紧接着便昏了过去。”
“什么?你这匹夫,为何不早说?”刘贤听后勃然大怒,飞起一脚踹在了报信之人的胸口上。
报信的下人被踢的凌空而起,惨叫着飞了出去,随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这下人疼的满地打滚,口中哼哼唧唧道。
刘贤却是没空理会他,交代了副将两句后便匆匆走下了城楼。
这事倒也不怨刘贤,父亲突然病重,听描述跟要噶了一样,哪个儿女听了之后能不着急?
看着刘贤离去的背影,被踢飞的下人满脸怨毒,心中暗道:“踢我干什么?你爹病重又不是我弄的!跟我有啥关系?!”
“还我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样?你爹才特么要死了呢!”这人在心里疯狂吐槽道。
当然了,这些刘贤肯定是听不到了,否则他必然折回来砍了此人的脑袋。
来到城下,刘贤直接翻身上马,一路疾行赶回了太守府。
“我父亲如何了?”回到家中,刘贤随手揪过一个下人喝问道。
这下人连忙答道:“回少主的话,郎中正在诊治,具体情况小人也不清楚。”
“哼!”刘贤松开了下人,快步走向了刘度的卧室。
这时郎中刚好推开房门走出,刘贤和他来了个对头碰。
“我父如何?”刘贤急道。
郎中拱手道:“好叫公子得知,太守大人并无性命之忧,只是身子较弱,需要长期调养才行。”
“无碍?那好端端的为何会吐血?”刘贤追问道。
这郎中答道:“此乃操劳和忧心所致,这心病老夫没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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