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雪下的不停歇,扑簌扑簌得从瓦檐上掉落,砸在地上的痕迹很快又被掩埋。
房间里,窝在被子里的小姑娘正睡的脸色桃红,一双清如水亮如星的眼睛此时正闭着,小巧精致的鼻子微微得呼吸着,显然是睡熟了。
清早的阳光照过白色的大地,映射出刺眼的光芒。
李家门前厚厚的雪层上还没有任何印记,桃花村的村口一个身影忽远忽近的走来,穿着深色棉衣围着毛线围巾,正低着头一步一步的走在到小腿肚的雪地上。
余朝成脑海里浮现起李若筱说的位置,看看被雪打湿的裤腿,哈了一口气又继续走了起来。
终于走到了篱笆门前吊着一个红色毛线织成的冰糖葫芦门口,看着已经被雪覆盖一半的冰糖葫芦,余朝成抬手抖了抖雪,又扯了扯衣服,听着院子里传来铲雪的声音,呼了一口气,敲了门。
李树建正打着哈欠铲着女儿门口的雪,听到敲门声,心想这么早谁会来呀。
打开门一看,一个寸头剑眉星目的男生正站在自家门口,古铜色的脸上居然还有一丝可疑的红晕。
李树建心里铃声大作,余朝成看着眼前跟李若筱有几分相似的男人,说道:“叔叔,你好,我是李若筱的同学,来找她玩的。”
李树建闻言心里响得更起劲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昂,你好呀同学,我是李若筱的爸爸,筱筱还没起床呢,你进来坐吧。”
余朝成闻言有些懊悔,自己好像出门太早了,跟着李父身后进了门。
李树建看着已经有自己肩膀高的男生,挑了挑眉,这小子长得好看身高也不错。
转身去灶房到了灶房倒了一杯白糖水给他,余朝成看着李父铲着雪,有些拘谨得喝着白糖水,想了想,他去灶房放下喝完的杯子,拿起放在仓房门口的铁铲,跟着李父一起铲雪。
李树建听着身后传来的铲雪声,更加有些坚定自己的想法了。
这殷勤的样子活像自己第一次上老婆家,到处做事表现自己博得好感。
李树建正背着余朝成咬牙切齿,朱丽披着一件花袄站在堂屋口,看着自家院里多出来的年轻人,又看了丈夫的脸色,心里有些好笑的去了女儿房间。
李若筱此时正在梦里跟周公在峡谷奋斗,睡的忘乎所以,连自家母亲推她都没反应。
“筱筱,起来了,你有同学来了。”朱丽看女儿怎么也不醒,伸手捏住了女儿的鼻子。
感觉到快要不能呼吸,李若筱求生欲爆发,猛的睁开了眼睛。
“筱筱,你同学来了,你快点收拾一下昂,人正在院子里铲雪呢。”朱丽说完就去灶房准备早饭了。
同学?谁呀?
李若筱披着鹅黄色的棉衣打开门,余朝成正冻的手通红在院子铲雪。
李若筱满头问号,连忙梳洗,走到院子。
“余朝成,你怎么来了?”
听到李若筱的询问,余朝成皱了皱眉,难道她已经忘记要一起玩的约定了吗?
“下雪了。”余朝成嘟囔了一句。
李若筱没听懂,是下雪了呀,下雪了……
想起来了!余朝成说下雪来找她打雪仗。
“哦哦,我知道了,你别干了,进来吧,烤火暖和一下。”
李树建闻言,心头一紧,抬起头看着两人走进了堂屋才放心。
堂屋里,余朝成把冻红的手放在炭火上,李若筱看着这个被冻的鼻头红红居然都没鼻涕出来的人,心里感慨一句,果然帅哥是不同凡人的。
李若筱去房间把自家过年买的一些零嘴拿了出来,跟余朝成一起吃了起来,两人相对无言。
余朝成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李若筱是被灶房里的香味馋的流口水。
终于李家人都起来了,李婆子也去灶房帮朱丽做早饭,不一会儿,玉米粥跟玉米饼子还有小咸菜,咸蛋就端上桌了。
朱丽又转身去灶房端了两碗糖水荷包蛋,放在李若筱跟余朝成的面前。
余朝成看着眼前的荷包蛋有点手足无措,李若筱偏过头对他说:“吃吧,我们都有。”
果然,朱丽又端出了几碗,余朝成的心才落下来。
看着自己碗里跟李家人碗里不一样的颜色,余朝成意识到了这是红糖,又想开口说点什么。
朱丽对着他笑道:“同学,快吃吧,今天你一来就帮我们铲雪,这是阿姨给你的回报。”
“阿姨,这没什么的,我……”
“别扭扭捏捏的了,快吃吧,吃完我们去找李元玩。”李若筱打断着余朝成后面的话。
余朝成闻言也不再开口了,李老头看着小伙子眼神眯了眯,若有所思。
李树建新的小人早就已经闹翻了天,糖水也不能止他心里的苦闷。
余朝成吃完,跟李家人道了谢就跟李若筱出去了。
“元元!快来打雪仗玩呀,叫上其他人,人多热闹。”李若筱在李元家门口叫道。
李元听见声音嘴里还塞着一个玉米馒头,就赶出来了。
看见还有余朝成,有些兴奋的含糊道:“班长,你怎么来了?”
李若筱解释了一下余朝成是来玩的,李元就跑出去敲门叫人了。
一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山脚下那块空地去玩,那里没有建筑物,很空阔,小时候他们就在那里玩。
一群人你追我赶的在路上就打起了雪球,到了空地看着还没有被玷污的雪,撒开了欢的打了起来。
李若筱出其不意的给余朝成打了一个大大的雪球,看着余朝成身上的雪,李若筱笑得没心没肺。
女孩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润有光泽的嘴巴此时正张的大大的,露出了里面的小米牙。
余朝成一时看愣了,又被李若筱砸了一个,李若筱转头又去砸其他人。
余朝成也给李若筱砸了一个雪球,可惜准头不好,一下砸到了李若筱的头上。
李若筱摇着头上的雪,眼睫毛上都沾了一些。
转头示意李元,俩人对着余朝成猛力进攻,余朝成一时有些做手脚不赢。
打完雪球,一行人还堆了好几个奇形怪状的雪人,互相指着对方的雪人最丑。
年轻的声音具有独特的穿透力,树上的积雪都被震落了好多。
村落里炊烟袅袅,饭菜的香味在干净的雪地里格外的明显,大家都感觉到饿了,纷纷回家吃饭。
李家,朱丽正在炒腊肉,李婆子正在拌着野菜,灶台上还炖着昨天的酸菜五花肉。
李若筱跟余朝成回来的时候,李家正摆好饭桌。
看着丰盛的菜,余朝成心里有些复杂,他没有想过里李家人对自己这么的好,这菜色他家过年也不一定有,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对李若筱更好一点的想法。
打雪球将俩人的精力全部发散出去了,李若筱吃了两碗饭,余朝成吃了三碗饭才停手。
饭后没多久,余朝成就带着李家人硬塞的蔬菜和 李若筱给的零嘴回去了。
李树建看着走远的身影,叫上女儿去了堂屋。
堂屋里,李家人坐在一起,李树建沉不住气开口:“筱筱,你跟那小子什么关系?你现在可还小我告诉你,我可不准你谈对象。”
李若筱闻言惊呆了,连忙解释:“爸爸,你在说什么呀,他就是我同桌,我们只是同学关系,哪有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
“筱筱呀,爷爷相信你,但是爷爷支持你们往来。”
“爸!你怎么这样呀!筱筱才多大呀,我不同意!”
李老头看了一眼急躁的儿子,又说道:“那孩子一看就是个顾家的,一来我们家就干活,长得模样也讨喜,要是你以后跟他有发展,爷爷支持你。”
“爸!”
李树建急的眼红,李若筱赶紧安抚自家父亲:“爷爷,我现在没想那么多,我真的跟他就是同学。”
在李若筱的再三保证下,李树建才打消了疑虑,至于朱丽跟李婆子,女人家看的更远,今天那孩子对自家孩子好感还是有的,不过筱筱还小又没开窍,她们也就不担心去掺和了。
除夕到了,桃花村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红色的灯笼代表喜庆,代表开心,代表好事发生。
除夕要守夜,李家没有什么打消时间的东西,李老头就说起了祖辈们流传下来的精怪故事,李若筱听得入神,做梦都梦到自己变成了人参精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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