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吐出一口淤血,直直落在尘土之上,这是他不知多少次重伤吐血,脚下的大地早已被染红,头顶的天空也不知黑白交替了几次。
“刘帅,还不认输吗?你的精血快要用完了吧?”
战图南笑意盈盈的瞧着少年,凤眸中闪过些许怒色,这是交战的第三天,在绝对的优势下,少年硬生生向他们发起了无数次的进攻,每一次他都是重伤,骨头碎了又碎,经脉、内脏早已是血肉模糊,乱七八糟,若非有精血支撑,现在只有一具尸体。
刘昭又是呕出一口带着肺脏的血沫,瞧了眼战图南身后,狞笑道:
“战帅,你的骑兵也快死光了吧!”
刘昭并非没有斩获,杀破狼固然强悍,可这些骑兵境界不够,又缺乏真正的磨合,三日三夜的进攻,绝大多数无法承受阵法的力量,暴毙而亡。
如此一来,虎军的马卒、重甲卒、哨卒均已报销,将近三分之一的减员,让原本撑天踏地的血虎重新化作八百八十八丈,而黑龙的体型却是与其接近一般大小。
战图南俏脸一沉,冷声道:
“用一个人拖住我们,再压住大军不出战,你以为你在做什么?斗将吗!”
“在做什么我很清楚,你在做什么我也很清楚。”
刘昭粲然一笑,幽幽道:
“我激将,你练兵,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好算计啊!”
不错,战图南看出刘昭打算,却将计就计的最大原因,就是她无法在短时间内彻底掌握一万五千大军,还有一票骄兵悍将。
凭着郡主身份,或许可以得到尊重,可那只是表面,破军命格带来的力量,的确可以轻松凝聚军势,但那是壁里安柱、窑头土胚,真若与虎军展开架势,凭着虎军那一堆超出常规的战力,胜负的天平不在他们。
所以战图南算准虎军的弱点——人心难齐,大胆做出了推算,在刘昭到来后验证了这个推算,并迅速摆开阵势,一副要留下他的样子,其实只是用作练兵。
在看到出现损失后,当即分兵,自己留下最强的阵法压制刘昭这个主帅,使得对方大军无法发挥实力,这时界河边上的军队再与其交战,那就是真正在磨刀,如今刀刃已利,理当出鞘。
战图南一抖落叶长枪,嘴角微微勾起,朗声道:
“借你一句话,战斗,”
“现在才刚刚开始!”
刘昭大吼一声,扭身化作一道虹光遁向界河,他清楚现下与杀破狼相斗不是明智之举,只有回到军中才有更大的胜算。
“想跑,没那么容易!左右,与我拿下此獠!”
一声令下,数道人影迎面杀来,刘昭定睛一看,只见当头者乃九方敌,后面则是赢玄一、丁超、天雷、欧冶治、长狄峰岳、高烬、张远,这八人来势汹汹,结成鹤翼阵欲要网住他这条大鱼。
刘昭知道自己不能停留分毫,一旦战图南追上,他们必败,当下振奋精神,攥紧镇乾就是一记戳棍,直奔九方敌而去。
见这一棍来的凶悍,九方敌横起鎏金镗欲要将其挡下,岂料只是一下就被顶飞出去,剩余七人被破了阵型,各自挥舞兵刃将刘昭围作一团。
刘昭也不看来人是谁,只仗着一口勇劲将金棍上下翻飞,这七人难以抵挡,不过半息全都倒飞而出。
趁此良机,刘昭急忙奔着河面杀去,左右却是飞来两道寒芒,其势之锋锐,令人心惊不已。
“流光!”
刘昭知晓来人的本事,心下一动,横起金棍作势要打,实则手指松开,将金棍扔下了界河,两道寒芒微微一顿,想要再次杀出时,刘昭已然逃至界河之上。
“休走!”
娇喝声中,一柄短剑穿破虚空而来,此乃棠溪揽星的天命神兵——赊心,不同于如同利剑的是,这把剑不伤皮肉,只杀内心,凡见此剑者,具会见心底最弱之处,是一柄攻心之剑。
刘昭并不知此剑厉害,只伸手一捞,将其死死攥在手里,而后随手扔了出去。
“这!”
棠溪揽星收回赊心,俏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想要再追,刘昭却是已经过了河。
见自家主帅归来,龙军发出惊天欢呼,熊墨仁与程羡云齐出,接应刘昭落于堡垒之上。
“令:结一字横江阵!”
一声令下,龙军迅速集结,两大车卒将堡垒推上河面,四大兵卒结锥形阵蓄势待发,两大炮卒居后,飞象卒与士卒拱卫堡垒之上,刘昭则端坐中央,身边是李疏雨与袁通天率领的精骑。
“全军突击!”
没有废话,龙军悍然出动,四大兵卒迅速向前推进,秦枫与杨玉琬以火力支援,只不过片刻,虎军三千兵卒阵型就已崩碎,退入堡垒之内。
刘昭刚要下令继续进攻,忽得心头惊颤,迎面射来一道寒光,这寒光超越了寰宇,显然是将宇宙之力融入了其中,李疏雨与袁通天齐齐出手,竟是没能将其拦下。
“箭?”
凭着军势的加持,刘昭看清了这寒光的模样,这是一根再普通不过的箭矢,此刻却是突破千军万马,杀到了他的身前。
“好厉害的箭!”
龙丘仲南赞叹一声,双手将这箭矢送到了刘昭身前,
“没想到她还是弓手。”
透过重重硝烟,刘昭清楚的看到少女那明媚的笑意,
“龙丘兄,龙伯兄,令飞象卒结洄游阵,护住中军空中,百夫长,程羡云,率领你们的车卒将兵卒护住,公子,常英羽,侧翼支援,给我压上去!”
“诺!!”
“李兄,袁兄,二位敢破这却月阵吗?”
李疏雨与袁通天相视一笑,齐声道:
“有何不敢!!”
“好!既如此,待攻破虎军堡垒,尔等听我号令,马踏敌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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