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谕:兹有黎州学子白樱、于崇、杨俊贤、匡屏、邓通,忠于国事,勇武壮穆,朕心甚痛,甚慰,今追封龙禁尉,以彰其志。”
龙禁尉,宫中禁尉中的精锐,从五品,天下州府节帅十之六七都曾担任过这个职位,共计两百人,修为俱在大梁境之上,非天资卓越者不可入,虽是追封,其荣耀也足以庇佑家族百年。
“另外,你们也都编入龙禁尉。”
听到北冥舞的话,众人欣喜之余也多有疑惑,归墟一行他们做的可是不怎么漂亮,数人阵亡不说,天人族情报也打探的不够详尽。
“是太子殿下拍的板。”
一人凭空出现,容貌绝色,身披银甲,正是月凝公主,
“诸位的表现我已经知晓,说实话,以你们的修为能做到这种程度,实属不易,换作是我和二哥,也不见得能比你们做的更好。
眼下正值多事之秋,需要尔等这样的忠勇之士。”
说着,月凝公主慨然一叹,笑道:
“自两纪王朝以来,也不曾见过有这些能人汇聚,非常之际正当行非常之事,往后你们便是龙禁尉,直属我的麾下。”
说罢,月凝公主素手轻舞,一套官服落于众人手中,此乃龙禁尉的制式官服,上绣斗牛,由专门的绣娘命格师制成,论品阶,比起高阶器物不差分毫,另有腰牌一枚,凭此可自由出入皇城。
“领下官服腰牌后,尔等有半旬时间休沐,且去吧!”
——
翌日,刘昭捂着刺痛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昨夜是鹰扬宴,礼部主持,地点却在问鼎阁,只要参与风云会的,都会找他敬酒,更别提还有九方敌袁通天这两个捣乱的,轮番轰炸下来,他纵是体魄再强也只能钻桌子。
“酒色财气,怪不得酒排第一,实在害人不浅!”
刘昭本要起身前往太学洞天修行,忽又想起有了龙禁尉腰牌,他大可去皇城的练功房,那儿比起太学洞天可要强上一档。
——
皇宫,三百三十三层,此地是东宫所在,虽只是皇宫一层,却有大小宫殿上千,从住至行无一不全,更配有小型六部,俨然一个小朝堂,不过当今正值春秋鼎盛,太子尚在观政,故而这小朝堂却是没有,可花园庭轩是有的。
云绕青山,顶上小亭,雨后的林间飘荡着蔼蔼薄雾,特有的气味随风而来,既不过分浓郁,让人心烦,又不寡淡,让人廖廖。
“林蒸蔼蔼,亭山黛黛,阿嫂,还是你这里别致!”
“可别,论辈分,我可要叫你一声小姑姑!”
“阿嫂!怎么又提这个!”
战图南满眼幽怨,她的父王是当今叔叔辈,论理她和当今同辈,一众皇子要称她一声小姑姑,小时候还好,凭着这个名头充大辈,逗闷子,如今懂了春秋,这些事自是不堪回首。
“呦!我们家图南知道害羞了!可算是大姑娘了!潇潇,你看,咱们的大将军什么时候会丢掉长枪,拿起花绣啊?”
“阿嫂~”
“好姐姐快别说了,再说下去,咱们的大将军就要抄家伙杀人了!”
“二姐~怎么你也这样!”
战图南终是忍将不住,与陈亦潇厮闹在一起,好好的衣衫被弄得凌乱不堪,终是战图南更胜一筹,擒住了陈亦潇的腰腹,当下好一阵袭扰,直弄得娇花含羞,莺莺暧暧。
“好你个陈二姐!嘴上说着人家,自己脸红心跳的,小浪蹄子!快说,是不是你先动的心!”
闻言,本就红嫩的脸蛋彻底赤红,陈亦潇心下暗恼,回手扑向少女的脐下,但却被一把制住。
战图南擒住少女的皓腕,瞧着那红扑扑的脸蛋,忍不住将鹅颈凑近,温润若兰的吐息直扑通红的耳垂,
“封印还未解除就如此勾人,若是没了封印,还不知如何妩媚,诶,不如你解开封印,去试试那傻小子?”
陈亦潇轻啐一口,揶揄道:
“你怎的不去?听闻之前的那个也是一袭红衣,莞莞类卿,说不定他早就动了心思!”
“去就去!”
亦是红了脸颊的战图南嘴上丝毫不让,心里却是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瞧见二女的明争暗斗,另外那女子捂嘴一笑,摇头道:
“哎呀呀,也不知是我这红鸾笺效用太强,还是少女本怀春,一个郡主,一个贵女,竟然对同一个男儿如此心动,我倒是好奇,那到底是个什么好男儿,惹得我这两个好妹妹拈酸吃醋!”
听见这话,二女脸色顿时通红不已,
“呸!什么好男儿,分明就是块木头!以那种的性子,现在必然在修炼!”
战图南轻骂一声,右手不自觉的摸向了怀里的飞讯,见状,那另外的女子脸色更加玩味,
“呦!这么忍不住啊!不过你猜的很准,刚刚练功房的确去了一个新来的龙禁尉,好像就是那个……”
“阿嫂!”
“姐姐!”
被两声娇嗔打断的女子并没有恼怒,反而更加好奇,指尖凝聚出一道亮光,随手丢了出去。
须臾,刘昭愣愣瞧着眼前的女子,暗道不过是碰到一团亮光,怎的就来到这里,又见旁边站着熟人,便知眼前这人定是贵人,当下躬身行礼。
“龙禁尉刘昭,见过……”
“刘丞尉免礼,本宫掌管鸾印。”
鸾印,仅次于凤印,可号令天下阴属,只有太子妃可以掌握。
“太子妃?”
刘昭悄悄打量了眼这女子,只见其内着月白丝纱长裙,外罩玄色绣凤短袍,头簪翠冠,耳挂琅珰,昳丽似夏月粉荷,端庄若腊月素梅,比起战、陈二人,姿色不差半豪,甚至更多七分淡雅,十分雍容。
“原是太子妃当面,恕臣无状!”
“无妨,左右也是本宫突然召唤,你可知本宫找你为何?”
“这……”
看见二女,刘昭哪里还不明白,却又不知如何答话,只得暗自叫苦。
“看来你很清楚。”
太子妃淡淡一笑,上下打量一眼刘昭,幽幽道:
“果然是力压群雄的英豪,竟能在那等情况下将本宫的红鸾笺扯碎,可你知不知道,这般做并没有用。”
“什么!”
刘昭惊叫出声,忍不住扭头看向二女,却忽觉得心烦意乱,连忙调起天下式将其压下。
“你很惊讶?”
太子妃慢慢起身,莲步轻移,踱步至刘昭身前,慨然道: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不知所终,一往而殆。
红鸾笺只不过是个媒介,若真是无缘无情之人,即便强行纠缠,也是徒劳。
那三生深渊只留尔等本性,红鸾笺纵然让你们相遇,相识、相恋却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你自以为发现了根源,以为它是错误,其实何尝不是你对她们情深根种,自觉这是在趁人之危,不忍她们受到伤害。
挥剑斩情丝,听着果决,但情丝若断,意也就没了,我辈修士又如何登就大道,刘丞尉,与其自欺欺人,不若正视自己,你觉得如何呢?”
刘昭神色迷茫,不自觉的望向二女,只见秋水微动,却又晦暗不明,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却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刘昭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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