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淮刚好第二天有事,许白美滋滋的穿好衣服,对着镜子反复确认了两遍,才出门打车。
少年没考下驾照,更何况他也不想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考证身上。
他是要嫁入豪门的,豪门嘛,当然不需要夫人自己开车,肯定是要有司机伺候。都有司机了,还考驾照干什么?
许白特别准时,生怕季寅礼因为迟到而对他印象不好。
可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十五分钟,季寅礼还没来,许白有点等不住了。
这么高级的餐厅外头都是豪车,他这样站在这里就像是要勾搭男人的,季寅礼坐在车上远远看着,已经有好几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过来搭讪。
那些人一看就是暴发户,许白看着都犯恶心,可他想要先进餐厅去等又进不去——门口的侍应生客气的很,“先生,请问您的预约码是多少?”
他哪里有预约码呀,什么都是季寅礼给安排好的。
又等了一会,许白想哭了,他站在那儿就像是被关在动物园里的猴,每个路过的人都要多看他两眼。更何况少年从来都是被护着的,哪被人放过鸽子,尽管季寅礼是他想勾搭上的金主,这会也想哭了。
季寅礼冷眼看着人开始拿手擦眼睛,这才从车上下来,叫司机等着,自己走过去。
“……呜。”
眼睛被揉红了,抬头的时候发现季寅礼已经站在面前,就有点不好意思的抿抿嘴唇,小声叫,“季总。”
“等着急了?”
“没,没有呀。”眼睛还是红的,就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季寅礼反正也没有安慰他的意思,干脆就顺着点头,“那走吧。”看起来冷漠的很。
少年心里又开始打鼓:能主动约他,还说要说玉珠的事,那应该是知道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了呀?怎么……怎么态度还是这么不冷不热的?
有季寅礼在,他们顺利就进了高级的西餐厅。
这哪儿像餐厅啊,简直就是一座巨大的城堡。许白左右看着,要是能在这种地方拍一组照片,那肯定能在扬眉吐气一把。
可这次是跟着季寅礼来的,他盘算着:不急于一时,第一次约会就来这种地方,以后还愁没有更好的吗?
等两人坐下开始点菜,许白又扭捏起来,“我不懂这个……季总您点吧。”旁边的侍应生在旁边等着,突然听少年轻声说,“我很少吃西餐,毕竟……爸妈从我六岁就一直在国外……”
声音越来越低,明显就是自惭形秽的意思。
季寅礼听着觉得可笑,侍应生眼神却变了,看着明显是心疼男孩,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有些谴责。
哼。
勾搭小淮跟自己还不够,在外头也忍不住让男人心疼?
季总冷冷的看了眼,顺口点了几个招牌菜。
季寅礼钱多,人不傻,知道反正醉翁之意不在酒,能省一点是一点。
许白坐在那里,似乎有点手足无措,就只能盯着刀叉瞧,上面雕了他看不懂的雕花,挺漂亮的。
季寅礼怎么还不主动说话?气氛已经开始陷入尴尬的沉默。许白能够感受到季寅礼的视线正在自己身上来回梭巡,他对别人的目光很敏锐——这不是怀念,反而有点像是厌恶和不耐烦的嘲讽。
“小榆。”季寅礼开口,他在许白诧异抬头的时候笑了下,“我能这么叫你吗?”
“嗯。”
就这一声,小绿茶就把刚才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季总的眼睛里,明明就很温柔哇,而且他还笑了,自己查到的资料里说——季寅礼是很淡漠的性格,也不常笑,那现在就没什么好好怀疑的!
“可以呀。”过了这一会,许白的眼睛已经不红了,声音带着拉长的尾声,弯着眼睛看季寅礼。
季寅礼不知道为什么心虚了下,视线往下,盯住了许白脖颈上的玉珠,下巴微微一抬,“你脖子上那个,我能看一下吗?”
许白当然不可能拒绝,他只是装作犹豫,慢慢的、珍而重之的把那截绳子从白皙的脖颈上取下来,递过去的时候叮嘱,“这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
重要?
季寅礼似笑非笑的伸手去接,“哦?怎么个重要法?”
不大的玉珠贴着皮肤,不知道为什么接在季总手里就觉得烫的厉害,连带着那根粗糙的红绳也是,上面还在散着属于少年身上的淡淡香气。
也不知道是沐浴露还是什么。
许白下意识的开始紧张,他回忆着陆清淮当时给他讲的每一个细节,生怕漏讲了哪一点让季寅礼知道他是个冒牌货。
小绿茶还不知道,自己在季寅礼眼里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季总捏着那颗珠子翻来覆去的看,越看,就越觉得是许白抢了陆清淮的位置,越看,越恨面前这个男孩。
“……我把他拖出来的。但是我力气小,到了后头就没劲儿了,实在没办法只能离开……”
季寅礼根本没听许白在说什么,他只是眼珠子通红,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美味猎物的猛兽。不,是已经抓到了猎物,正把它按在巨大又锋利的爪子下面玩弄的样子。
许白的声音顿住了。
许白:【哎呀,季总这表情也太明显了。除非白榆是个睁眼瞎,否则都会发现不对劲的吧?】
显然他这具壳子还真就是睁眼瞎,他被金钱和利益诱惑的冲昏了头脑,其它的都给选择性的忽视掉了。
就算是恐惧,也是在季寅礼眼睛盯着他,开口问,“当年是你?”的时候完完全全的忘了。
小绿茶整个人都仿佛做梦一般飘忽起来,只剩下季总那一句“是你”在脑中回荡——他居然真的,真的成功了吗?
季寅礼生生把眼睛憋红了,宽厚的胸膛一起一伏,好像也很激动。
“季总?”
许白心里高兴,脸上却还是迷茫的,仿佛没理解男人为什么突然变了态度,甚至伸手想去要回珠子,“那个……”
“小榆。”
男人站起来,长腿一步就到了许白跟前,“你救的那个孩子……”
他很艰难的开口,“……就是我。”
少年也站起来,脸上露出一副“真是你?”的疑惑表情,没想到紧接着就被男人一把抱住了。
男人的怀抱跟陆清淮不一样——陆清淮也会抱他,但都是克制隐忍的保持距离感,生怕他觉得不舒服,可季寅礼不一样,他的怀里温度很高又有安全感,这一贴上都要把人烫化了。
少年的心突然砰砰砰乱跳起来,竟然不自觉的伸手去回抱季寅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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