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花重金制成的药膏一直随身带着,许白指尖接触到已经不算狰狞的伤口,轻轻柔柔,生怕将他弄痛一点点。
“要是让我知道谁把你伤的这么重,我一定杀了他!”许白咬牙切齿,分明伤在江维舟身上,他眼睛里的痛楚却比江维舟更深。
许白习惯了江维舟少言寡语,念念叨叨的说着话,“你还是这样不爱说话,不过这都不要紧,反正我们已经成亲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在一起。”
“大夫说你身体不好……这也怪我,水那么凉,要是我能再早些看见你,把你救回来就好了。”
江维舟没有许白说的这些记忆,他听着许白说话,也试图从许白身上找到些破除幻象的线索。
药早晚有涂完的时候,许白面前是江维舟胸膛,皮肉反复接触,脸上逐渐消下去的红晕又卷土重来。
“夫君。”他看向江维舟,双眼晶亮,“夜已经深了,话本子上说,洞房花烛是男子最重要的时刻。”
这些话近乎幼稚,江维舟以为他要做些什么,可许白只是看看他的伤口,又悄悄去攥他的手掌,“你身上有伤,我们……早些睡吧。”
江维舟找不到出去的方法。
无论江维舟怎么尝试,原本属于他的力量都如同石沉大海,杳无踪迹。
他渐渐在许白的絮叨中知道。
在幻境当中,许白是位富家公子,他爹是当地很有名的富商,而江维舟,是许白某日出游在冰冷的河水中捡回来的。
长的挺好,可惜像是摔坏了脑子,从前种种,一并全忘了。
“你看!”许白跟江维舟并排坐在一处,可刚坐下他就弹起来,连带着也把江维舟拽起来,差点弄掉了手里的东西。
“这石凳太凉,你不在在外面吹风呀。”
烧着炭的室内暖融融的,许白吁口气,搓搓手,这才从桌上拿过东西,一个一个献宝似的在江维舟面前拆开。
“你看这个,这是照你的样子捏的小泥人儿,像不像?”
“这个!这是个香囊,里头塞的安神药材,待会把它挂在我们榻上,卖香囊的是个很可怜的姑娘,我买了好多,她能有钱安葬她娘,我们也能每日换不同的花样。”
“还有这个。”许白翻来翻去,找出个油纸包,“你喝的药太苦了,我问过,这糖跟你的药性不相冲,之后每次喝完就吃一颗……算了,这个我收着。”
他狡黠一笑,“喝完药我给你一颗,这样之后想起我,就都是甜的。”
【江维舟好感度:25】
“还有这个。”许白又窸窸窣窣的去掏,手里的糖葫芦递在江维舟眼前,比寻常的山楂少,但薄脆的糖壳给果子镀上层诱人色泽,“叫人给分开了,你不能吃太多,所以我们一人一半。”
许白的爱是细腻的。
他会给喜欢的人买喜欢的东西,小动物一样看到了就想带回家和江维舟分享。
所有的情绪都要跟他接触多了才能尝出甜,被爱意烫到。
江维舟从前觉得这种行为无用又厌烦,现在被困在这里,耐下心听着许白喋喋不休的说,反而有些触动。
许白叫他多看看身边人。
“哎呀。”许白咬破山楂,酸甜叫他满足的眯起眼,一边催促江维舟快尝尝,一边又“呸呸”的吐着果核。
他不太乐意,“糖葫芦是好吃,可惜吐籽太麻烦,要是能将籽挖掉就好了!”
这话许白说过。
江维舟许久没尝凡俗吃食,也尝不出好坏,只咬了一颗,剩下的最终都进了许白肚子。
吃完许白抬头盯着江维舟嘴唇——薄薄两片没什么血色。
他的夫君,神色总是淡淡的,眼睛里还有他看不懂的复杂。
许白靠近过来,他胳膊慢慢环上江维舟脖颈,两人胸膛贴紧胸膛,“有的时候……”
许白柔软的嘴唇贴过来,两人吐息交融在一处,他道,“我觉得你好远啊,可是明明我们已经成了亲。”
分明已经贴的很近,可男人仿佛结了冰,用力去捂也不能化开。
许白的嘴唇贴在江维舟唇上,江维舟想要挣扎,却发现不能将身体挪动分毫,只能任由许白有些许丰润的唇来回磨蹭。
俩人都不通情事。
许白生涩的很,江维舟也不会主动,山一样无动于衷的任由许白动作。
许白:【不是,我——】虐文组优秀员工遇到了难题。
【按照正常逻辑,现在应该是攻略目标反客为主,然后我们愉快的来一发吧?】现在的走向过于纯情,许白甚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六儿真诚建议,【你可以主动一点。】
许白喜不自胜,【真的吗!不算崩人设?】
六儿冷漠:【当然算。】
许白:……
江维舟能感受到跟自己贴的很紧的青年胸膛起伏,他甚至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有什么东西开始不受控制的破土萌芽。
许白整个人还挂在江维舟脖子上,他期待着江维舟说些什么,或者是亲亲他,但江维舟都没有,他只是坐着。
至少没推开自己。
许白仰着头,江维舟清楚的感觉到他的重量,也看到他张张嘴唇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该喝药了。”许白弯腰穿好快被蹬掉的靴子,“怎么今日这么久,我去催一催!”
他会跟江维舟说天寒地冻,可自己出去的时候连披风都没穿,一溜烟儿的跑出门。
江维舟摁着自己脉门,皮肉触感真实,可脉搏跳动却虚弱无力,像是只剩下一丝魂魄。
奇怪。
仆从看着许白衣衫单薄,连忙塞了个汤婆子让他抱好,又催促,“少爷快回屋去,快回屋!药好了我给端过去!”
许白:【唉,这里每个人都很好,可惜好人总没有个好下场。】
他没走,就站在药炉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询问煎药的问题。
什么时候该小火,怎么确定药熬的刚好,加几碗水最合适……
最后那碗药被护的好好的,到江维舟手里时还有些微微的烫。
“喝呀!”
许白洗了手,他跺跺脚驱除寒冷,从油纸包里取出颗糖,对着江维舟笑,“喝完有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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