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桑袭亲自去了衙门,县太爷得知后急忙跑来毕恭毕敬的叩拜,桑袭以小侯爷的身份压制县太爷,命他派人入凌府抓拿左丘绮。
县太爷一时感到为难,嘴里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侯爷,您要抓凌府的五姑娘,这,卑职,卑职……”
桑袭不由分说,大怒起来:“怎么,本侯的话,你听不明白吗!”
“不不不!”县太爷慌忙道:“卑职不敢,卑职立刻,马上就去办。”
正时,孟子尚在县衙与几个衙差朋友闲聊着,听见这事儿心有担忧,已知桑袭在客栈的所作所为,言语张狂,因自己无权无势不敢多言,可是眼下凌府要遭殃了。
县太爷一声令下,孟子尚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衙差朱九悄悄道:“孟大哥,你赶快去凌府通知下,让五小姐赶紧逃生去。”
孟子尚却道:“衙门里的人不是五小姐的对手,她也是不会离开凌府的。”
朱九再道:“这倒是真的,衙门的兄弟哪个能打的过五小姐呢,可是如今樊南侯来了,听说这侯爷除皇上,谁也不怕,五小姐得罪了他,凌府往后麻烦了,孟大哥你还是先行告知他们,让他们想想法子应对。”
衙差戚二连忙道:“据我所知,胡王也不是好惹的,胡王与樊南侯府向来有着不和,那胡王妃可是凌夫人的亲姐姐,凌府若真有难,胡王妃不会袖手旁观的。”
“二位,所言极是啊!我现在就去凌府。”孟子尚匆匆告辞,急忙跑去凌府,一口气冲到凌府门前,凌阿忌正出门,他看见孟子尚气喘吁吁的样子,忙上前道:“孟公子!你怎么来了?来找我三少爷嘛,我们三少爷今儿不在府里。”
“快!”孟子尚上气不接下气,他抓住凌阿忌的衣裳:“阿忌,你快带我去见你家老爷去。”
凌阿忌见他神色紧张,觉得没好事儿,就赶紧扶他进入府里,找到凌老爷。
孟子尚将事情如实的告知后,凌老爷大吃一惊,忙对凌阿忌问道:“阿忌!五小姐呢,她在哪儿?”
凌阿忌支支吾吾的,似乎有隐瞒。
凌老爷看出他神情,立即怒喝起来:“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不快说!”
“我说我说!”凌阿忌连忙将左丘绮今日的去向,告知了凌老爷。原来,凌老爷近日操心卫公濂的事情,多有劳累,昨夜又旧病复发,躺床上休息了一夜才好点儿。
左丘绮从太南城回来后,心里一直担忧殷氏的安危,却谨记殷氏的话,不能将去太南城的事情说出去,她一心挂两头,左右担心,却在凌阿忌的嘴里得知凌老爷爱吃山鸡,于是,趁天还未亮便出城上山捉野鸡去了,并嘱咐凌阿忌不可告诉凌老爷。
凌老爷听后心里喜得暖洋洋的,叹左丘绮真是个有孝心的孩子,方才心里的气儿也没了,只有对她的担忧:“唉!这孩子怎么得罪樊南侯了?那侯儿可凶狠了呦……”
凌阿忌哭丧着脸,对凌老爷说道:“老爷,怎么办啊?三少爷还没回来呢,樊南侯要来抓五小姐了。”
凌老爷急忙道:“夫人呢?大夫人去哪儿了?”
旁边儿的丫鬟,回答道:“老爷,大夫人去了城北谈生意不在府里。”
凌老爷心急火燎的,这会儿只想找大夫人回来商量对策,凌老爷连忙让家丁去找大夫人回来。
孟子尚觉得眼下事情紧急,只能让左丘绮别回来,在外头先躲一躲再说。
凌老爷觉得甚是,催促凌阿忌出府去找左丘绮,让她先别回来。
凌阿忌明白,他撒开脚丫子飞奔出去。
孟子尚沉思而道:“凌伯伯,若樊南侯执意要抓五小姐,您可拜托凌夫人去求胡王妃娘娘来息事宁人。”
凌老爷点点头,自己倒是把胡王妃给忘了。
说时迟那时快,桑袭的一波人马已经气势汹汹的来到凌府门外,后面还跟着县太爷领着衙差。
桑袭抬头望着凌府的门匾,恶狠狠的眼里布满恨意,誓要杀了左丘绮泄恨。于是,他一挥手令人冲了进去,老管家方要上前时被他们一把推到一旁。
老管见他们气势汹汹,哪里敢去阻拦,门口的家丁都被打到一旁。
桑袭进入了府里,让随从大喊起来:“凌府的人都出来!”
少时,只见丫鬟家丁通知了凌老爷,凌老爷马不停蹄的跑过来,他领着府里人跪下磕头。
“都起来吧!”桑袭冷着脸。
凌老爷知道桑袭来的目的,被吓得不敢起身。
“凌老爷起来吧。”县太爷纵然与凌府有交情,如今在一旁也不敢多说什么:“凌老爷,今日侯爷来,不为别的,因令爱在街头伤了侯爷,你还是把她交出来吧。”
孟子尚将凌老爷扶起来,凌老爷颤巍巍的心慌,对桑袭言道:“侯爷,小女不知天高地厚,实在无法无天,竟伤了侯爷,请侯爷恕罪啊。”
桑袭厉声道:“少啰嗦,凌老爷你把你家胆大妄为的女儿交出来的为好,免得本侯动手,不讲情义!”
凌老爷无奈,只得一咬牙对桑袭道:“不瞒侯爷,小女不在府中,小女之过,为父者,愿为其受罚。”
桑袭冷笑一声,走过去拍拍凌老爷的肩膀,低沉着对他说道:“凌方,你的命在本侯眼里是一文不值的,我要的就是你女儿的小命!”
凌老爷一听,惊得慌忙跪下,哀求桑袭大人有大量,放过小女左丘绮。
桑袭大笑,遂怒起眼,咆哮凌老爷还有脸求情,实在令人可笑,这凌府竟这等没有规矩,且任意妄为的女子真是有辱门楣,不如杀了的好!
孟子尚忍不住心中愤怒,直言道:“既然侯爷这么说,那么在蓝天客栈里,有人草菅人命,又如何说道?”
话音刚落,桑袭转眼瞅向孟子尚的脸上,见他模样觉得面生。
桑袭的随从立即喝道:“大胆!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们侯爷说话!”
孟子尚扬脖子,冷冷道:“一介百姓!”
桑袭忽然拔出腰间之剑,惊得所有人不敢乱动。
凌老爷抬眼,冲孟子尚挤挤眼,让他不要再说话了。
县太爷也连忙道:“孟公子,别胡言乱语了,你母亲估计得要你回去了。”
孟子尚心头的气还未顺,桑袭刷的一下将剑对向孟子尚,阴沉沉的笑起来:“好一个一介百姓,本侯瞧你就是一张不服气的利嘴!”言毕,便刺向孟子尚。
正在这时,左丘绮突然冲跑过来大喝一声:“住手!”
桑袭听到左丘绮的声音,慢悠悠的放下剑,转过身去正见左丘绮走来。
凌老爷见左丘绮回来了,心急的发抖,这丫头怎么回来了?
县太爷见左丘绮归来,立即一挥手让衙差抓住左丘绮。
左丘绮抽出火龙鞭,大声道:“用不着你们动手!谁过来,我抽死他!”
“左丘绮!你来的正好,今日本侯就是来抓你的!你当街藐视本侯,罪加一等,再伤本侯,死罪!”桑袭见了左丘绮,心里发恨,可是见了她那鞭子却也心里发抖。
左丘绮想起在太南城外遇见的可怜母子,以及桑袭的恶贯满盈,不由得愤怒起来:“桑袭!你作恶多端,人人皆知,你还有脸来我凌府问罪,你又该当何罪!王法何在!”
桑袭一脸的得意嚣张,他对左丘绮哼笑道:“臭丫头我告诉你!王法就是我,我就是王法!我爹当年是樊南侯,皇帝眼前的红人儿,如今我已是侯爷,你能奈何我呀?”
左丘绮也不客气道:“桑袭!你也别得意,常言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不管你是什么猴爷,鸡爷的!我的鞭子可不认!”言毕,她一鞭子抽去,威力十足,桑袭闪躲的快,只碎裂了衣角边儿,若慢了一点儿,早已皮开肉绽。
桑袭惊得脸色大变,冲凌老爷大吼起来:“凌方!你真是教女有方啊!你想要谋害本侯爷是不是?”
“不敢不敢!小侯爷您请息怒啊。”凌老爷脸色发白,身子微抖,哪里敢多说一句,他急忙对左丘绮喊道:“绮儿!你怎么能对侯爷出言不逊,还动起手来呢!这是犯了大罪,你还不快过来给侯爷磕头请罪!”
左丘绮哼的一声,朝桑袭翻起白眼,扬起脖子。
“将左丘绮拿下处死!凌府的人全部抓进大牢!”桑袭一声令下,所有随从及其衙差纷纷包围凌老爷他们。
凌老爷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只盼大夫人赶紧回来才是。
对此,左丘绮不客气的甩起鞭子,她要保护凌府的人,只听见砰的一声,地面裂了缝儿。
“我的小祖宗啊……”凌老爷急得满头是汗,赶紧走过去拉了拉左丘绮,对她小声劝说:“绮儿啊!我们惹不得他,你别闹脾气了,全府的性命可都在这里呢。”
桑袭冷笑道:“左丘绮你最好识相点儿,我处死你就如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言毕,只见一阵阵奔走的声音,一批精锐的官兵冲了进来。
孟子尚抬头,突然发现房屋顶上不知何时已经蹲满了弓箭手,他们瞄准了凌府所有的人。
左丘绮不知,执鞭子正要对抗被孟子拉住,示意她抬头看看。
左丘绮抬头一看,吃了一惊,再见周围杀气腾腾的人,她自然没了方才的傲气。
正在这时候,太川从外头回来听到动静,便匆匆进府,见有人要对左丘绮不利,迅速的飞奔过去拔出长刀来,瞪起眼,怒斥道:“谁敢伤我家小姐!我太川劈了他的狗脑壳!”
凌老爷见了,吓得冒汗,顿时冲他怒道:“胡闹!还不快收了你的刀!”
太川却面不改色:“老爷,我得保护五小姐,三少爷嘱咐的,我可不敢违背。”
凌老爷瞪起眼来:“你听三少爷的,还是老爷我的话!”
太川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回老爷的话,太川当然听三少爷!”
凌老爷气吹胡子瞪眼,头泛起晕眩。
左丘绮让凌老爷别害怕,眼下是自己得罪了这个樊南侯,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府里人。
桑袭听了,正中下怀,将手里剑指向她:“你要是怕死,我可以饶了你,让你来做本侯的侍妾!”
“去你的无耻!”左丘姑娘憎恶的眼冷笑,她朝着桑袭摇摇头,讥讽他这种如恶霸一样的人,也配有侍妾,真是该死!
凌老爷连忙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爹不会让你有事儿,要死的话,爹替你去死!”
左丘姑娘拉住凌老爷,心里触动不已,他虽不是亲生父亲,可却如亲父一样,如今是死罪,哪能让他去顶替呢。
正在这个时候,凌夫人匆匆回来了,后头跟着凌阿忌,原来他没找到左丘绮却将凌夫人给找了回来。
凌夫人深知桑袭的为人,然而现在只能委屈左丘绮,她连忙唤家丁,肃穆道:“将五小姐关入禁闭室去!”
左丘绮听了不服,急忙辩解:“娘!您为什么关我,是这个桑袭无礼在先……”
“你给我住口!绮儿你实在放肆!今日行事任意妄为,成何体统!”凌夫人横眉竖眼,立即打断左丘绮的话,那端庄威严的面色没有一点儿温和。
凌老爷在一旁也不好说话求情,让左丘绮不要倔强,听话便是。
左丘绮低头不语,几个家丁将她带去禁闭室关了起来。
对此,耀武扬威的桑袭并不买账,反而认为凌夫人回来,是护女心切罢了,如此下去,岂不是纵容左丘绮的野心。
“娘!”好巧不巧,凌聘掘这时候已经回来了,他来到凌夫人的身旁,见家中多变,再见眼前男子气势汹汹,便猜出他是樊南侯了。于是下跪而道:“见过侯爷!”
“起来吧。”桑袭冷目。
孟子尚小声的向凌聘掘说出左丘绮打伤桑袭的事情。
桑袭劝凌夫人将左丘绮交由自己处置,若因包庇而连累凌府,也别怪他无情了。
凌聘掘连忙道:“不知侯爷要怎么处置左丘绮?”
桑袭阴沉道:“杀之!”
凌聘掘猛地拔出宝剑,对准桑袭哼的一声道:“想处死绮儿,先过我这关!”
“聘掘不可!”凌夫人顿时惊了心魂。
桑袭怒气上升:“凌聘掘,你别狂妄!本侯照样能杀你!”
凌夫人蹙紧眉头,呵斥凌聘掘休得胡来,快收了宝剑退到一旁去。
凌聘掘不好违背凌夫人的话,便收了剑。
凌夫人缓缓笑容可掬,向桑袭说起她那个小女儿一向颇有任性,常言道,子不教父母之过,自己可代女儿受死,至于聘掘,一向受胡王妃喜爱,似有亲儿般宠爱,如若侯爷杀了聘掘,胡王妃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桑袭自然明白意思,哼哼道:“大夫人,你少拿胡王妃来说事儿,本侯也不是吃素的,今日若不交出左丘绮,本侯只得大开杀戒!”
府里人紧张不安,气氛变得十分异常。
天色已经变得灰蒙蒙,他们听见仆人的呼唤声。
片刻,卫公濂竟然披头散发冲了出来,他冲到桑袭的面前,二人相对,卫公濂阴沉沉的瞪着桑袭。
桑袭愣了半晌,突然间惨叫一声,扑通摔倒,连连大叫起来:“鬼!鬼啊!有鬼啊……”便仓惶跑出了凌府,骑上马飞奔而去,他的护卫们也马不停蹄的跑出去,追桑袭去了。
弓箭手也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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