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云被柳先生盯得有些发怵,开口问道:“先生,学生算得有误吗?”

    听到周慕云的话,柳先生才回了神,回道:“并非如此,你解对了。人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老夫今日才算切身体会。虽不知你用何种方法算的,不过既然能算出,想必也是一种好方法,孺子可教呀。”

    周慕云听到柳先生的夸赞,在心中暗道,这还得感谢社会主义国家的九年义务教育,要不然她还真不一定会这个呢。

    虽然柳先生夸赞她,但是她也不敢狂妄自大,回道:“先生谬赞了,学生也只是病中侥幸从一本书上习得此法,非是学生之功。”

    “哦,不贪功也难能可贵。不知你从哪本书上习得的,老夫浸淫商道多年,却未曾见过此法。”

    柳先生这一问,可把周慕云架在火上烤,什么书?九年义务教育课本。

    可是她却不能这样回答,因为她根本拿不出来此书,而且这些知识可是领先了几千年,只怕说出来,信与不信还难说,古人崇尚鬼神之说,不会把她当做异类吧。

    最终,她思索一番后,才缓缓开口道:“这书是孤本,恐怕不便拿出来分享。只是这个算法,学生已经习得,倒可以传授给在座各位同窗。”

    柳先生在听到“孤本”二字,本来还有些许惋惜,不曾想周慕云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感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于是,他便说道:“既如此,你便上前来,为众人演练一番吧。”

    周慕云闻言,也不敢耽搁,随即便站在了台上,将一元一次方程的内容向座下的同窗细细讲解了一番。

    奈何古人的思维太过局限,对于周慕云的讲解,他们只觉得天方夜谭,能领会的也只有零星几个。

    不过经此一事,周慕云由原本的默默无闻,逐渐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他们知道了勋远侯府出了一个算术奇才。

    下课后,齐灿跑到周慕云身边,他对这个久未见面的兄弟,第一次有了耳目一新的感觉。

    “慕云,你小子行呀,背着我都学会偷偷用功了。你今天可是出尽了风头呀。”

    “什么偷偷用功,我这叫无师自通,等会的经史课我才头疼得要死。真的是完全看不懂呀,这什么玩意呀,我字都认不全,更别提释义了。”

    周慕云翻看着四书五经,眉毛紧皱地抱怨道。

    齐灿见她神情恹恹,便知她确实没有伪装,便出口安慰道:“不是吧,你这失忆后遗症也太厉害了吧,好歹辛苦这么多年才认识的字,如今竟然全还回去了,那这苦不是白吃了。”

    周慕云对此也是无奈,这繁体字和简体字虽然有些相似的地方,但整体辨别起来,也是需要花大功夫的,况且时间紧迫,她也没有时间做准备。

    “理论上是如此,唉,希望到时先生不要太关注我吧。”

    “慕云,虽然我比你好一点,认得全字,不过对这经史子集,我也是一窍不通。我们这两个难兄难弟,看来等会只能好好祈祷了。”

    周慕云随意搭理了他几句,就翻看书,抓紧时间,好歹认一认能辨别出来的字义。

    一旁的齐灿也被她好好利用了一番,她遇到有些不确定或者拿不定主意的文字,都询问齐灿,寻求答案。

    齐灿这个纨绔子弟,也是第一次体验到了为人师的感觉。

    虽然他对周慕云的行为有些不解,但还是耐心地回答周慕云提出的问题。

    随着一阵阵钟声响起来,又开始上课了。

    在座的学生都正襟危坐,等着先生前来授课。

    经史课的授课先生姓文,大家平日里都尊称他为文先生,这个文先生来路可不一般,他可是三甲出身的进士。

    不过他为人过于刻板方正,不懂得变通,所以才未能进入官场,而是到这么一个学堂任教书先生。

    文先生落座后,学生们按照惯例向先生问好,然后才正式开始授课。

    “今日我们要讲的内容是《论语》,你们先把书翻到第二十页,通读一遍,随后我们再进行释义讲解。”

    学生们闻言照做,学堂中慢慢地响起了朗朗的读书声,周慕云虽然对此不感兴趣,但还是不敢造次,只得随波逐流。

    这位文先生虽然为人不懂变通,但是学识渊博,周慕云耐心听后,心中也是有了不同的见解。

    现代讲究的是应试教育,一切以分数为目标,答案是定死的,而古代则讲究的是无为而治,先生为你释义,个人有个人的理解,答案也是不唯一的,合理即可。

    好在文先生没有点名抽人的习惯,这一堂课,周慕云有惊无险地顺利度过。

    他们中场休息了一会,就到了上午的最后一节课,赋诗课,这门课程可是科举考试的重中之重,所以学生们对于它也是最为看重的。

    不同于商道那般的生僻,赋诗课可是深受学生们的追捧。

    这个大燕不存在于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它虽不如大唐那般民风开放,但整个社会对于诗词歌赋的追捧度也是达到了顶峰。

    因此,文人之间的结交,大多以诗会友,由此还成就了不少美谈。

    这门课程是由言先生负责,说到这位言先生,就不得不赞一声巾帼不让须眉了。

    这位言先生是当朝太师的女儿,一生放荡不羁,不同于一般的闺阁女子,她不喜衣裙钗物首饰之类的东西,平生最爱的便是身着一身儒衫,用玉冠束发。

    偏偏她又才华横溢,不知远超多少世间男子,就连当今圣上都夸赞过她的才华,坦言,若非她是女子之身,定要让她入朝为官做宰。

    然而言先生也知这只是一句戏言,不可当真,这天下终究是容不下女子这般抛头露面,所以她婉言谢绝了圣上的夸赞。

    最后圣上惋惜之余,赐了她进士的身份,许她游历天下。

    不知为何,最后她竟来到了这学堂任教书先生。

    这位言先生,平生有两好,一好酒,二好诗。因为为人洒脱自由,所以常常以酒会友,以诗交友,留下了许多美谈。

    “各位,今日我们要做的就是以‘雪’为主题,赋诗一首,不限主题,不限形式,自由发挥即可。”

    随着言先生的话说完,原本安静的学堂,瞬间吵闹了起来,甚至有些学生直接交头接耳。

    齐灿也凑到周慕云的身边,开口说道:“慕云,完了完了,做诗什么的,我一点都不会呀。这个言先生,可不是好将与的,那眼神可是会冻死个人的。”

    “你难道就不能乱写一通吗?能应付就行。”

    “可是,言先生会生气吧。”

    “我问你,你写和不写,哪一个后果更重?”

    “自然是不写。”

    “那么,你认真写了,但是很差和你找人代笔,却写得不错,这两种行为,哪种行为更不可取?”

    “自然是后者。”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吗?”

    齐灿闻言,心中也有了思量,随即便回到位置上开始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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