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云离开后,怜香急忙上前扶住燕卿蝉,担忧地问道:“公主,你没事吧,这人也太过无所顾忌了,奴婢害怕。”

    “确实有些肆无忌惮,全凭喜好行事,就像茹毛饮血的狼一样,但本宫有信心能将她调教成只会张牙舞爪的猫。

    眼下本宫没有别的选择,也只能如此了,至少这人不会背刺本宫。”

    怜香闻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燕卿蝉已经做了决定,她没有质疑的权力,只希望后续的发展,能够如燕卿蝉所愿的那样。

    “怜香,你找人去唤周慕阳过来。”

    怜香闻言,疑惑地问道:“公主你已经确定好了人选,这是为何呢?”

    “为了不惹人注目,所以例行公事。”

    “是。”

    怜香从御花园处随意召来一个内侍,一番交代后,就让人去办事了。

    周慕云回到席位上时,脸色不似之前那样明媚,甚至有些愁云密布,周邵看着离开许久才回来的幼子,关切地问道:“慕云,是身子不适吗?怎么面色这么难看?”

    “回禀父亲,刚才儿子有些不胜酒力,所以去外面吹了吹风,以便醒酒,可能在风口处待久了,所有身子有些不适。”

    “你既然身体有碍,要不为父……”

    周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周慕云打断了。

    “父亲慎言,这可是国宴,怎可因私废公,咱们勋远侯府本就处于刀尖上,还是不要行事太过突兀,平白给人把柄。”

    周邵听着周慕云缜密的话语,心里愈发看不上周慕阳那个长子,虚长了几岁,却没有长脑子。

    “那你别饮酒了,歇息一二,宴会快结束了。”

    “是。”

    周慕阳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内侍,从刚开始的疑惑不解,再到得知消息后的狂喜,原本的颓丧瞬间消散,整个人也有些飘飘欲仙之感。

    周慕阳激动地问道:“公公此言可是当真?”

    “给奴才十个胆子,也不敢假传公主的命令呀。”

    周慕阳匆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装束,便开口说道:“烦请公公带路,莫让公主久等了。”

    “请公子随我来。”

    周慕阳离开的时候,特意向周慕云炫耀了一番。

    周慕云认出了给周慕阳带路的内侍,那是刚刚来请她的内侍,燕卿蝉这么做,是单纯为了做戏,还是为了待价而沽呢?

    不管是何原因,这都让周慕云有些不爽,被人当做备胎的感觉,实在是难以忍受。

    周慕阳来到了燕卿蝉面前,燕卿蝉并没有让内侍退下,而是随侍一旁,跟浑身散发着酒气的周慕阳随意聊了几句没有条理的话,便让人离开了。

    周慕阳狂喜地来了,却兴致缺缺地回去,本以为公主嘱意于他,没想到却说了一些莫名其妙、又没有条理的话,实在是让人费解。

    燕卿蝉待周慕阳离开后,便回到了宴席,将她的决定告诉给了燕赤诚。

    燕赤诚闻言,并没有太过惊讶,以燕卿蝉孤傲的性子,肯定是看不上平平无奇的周慕阳。

    单单只是一个嫡子的身份,并不能定下他的世子之位。

    勋远侯府地位超绝,侯爵之位事关重大,不得儿戏。

    不管是为了大燕,还是因为燕卿蝉的选择,周慕阳终究是要被牺牲的那个。

    一切的一切只怪他太过无能,有了珠玉在前,谁又愿意等着沙砾经历千锤百炼,成为耀眼的明珠呢。

    燕赤诚在宴会结束之际,再次宣布了公主们的婚事。

    “众位爱卿,刚才朕宣布了皇子们的婚事,也不能厚此薄彼。

    经过朕一番思量,现如今为三位适龄公主定下了婚配人选。

    大公主燕知韵赐婚文渊阁大学士杨修远之子杨怀古,长公主燕卿蝉赐婚勋远侯府之子周慕云,三公主燕星栩赐婚平夷大将军何琼之子何战。

    另,几位皇子和公主们的婚事,着礼部挑选良辰吉日,各自安排。”

    众卿闻言,花落其家的自然乐不可闻,落选者自然也有些心有不甘。

    当今圣上膝下只有这几位子嗣,观陛下的年龄,想必以后后宫估计很难有所出,这就让有些攀龙附凤的人无计可施。

    不过好在还有两位未成年的皇子和一位公主,都说父母爱幼子,想必这三位若是安分守己,想必日后也是不差的。

    念及此,有些人吸取了今日的教训,准备好好筹谋一番,以待下次赐婚。

    今日两位皇子和三位公主赐婚,除了燕卿蝉以外,其余皇子所定下的皇妃都是世家嫡女,而公主们赐婚的驸马也都是世家嫡子。

    只有周慕云一人,非嫡非长,格外突出,这也招致了许多不甘之人的怒火。

    谏议大夫率先发难,“陛下,勋远侯之子周慕云非嫡非长,而且名声有碍,怎么配得上嫡公主的金尊玉贵之身,陛下此举实在是太过有失偏颇。”

    谏议大夫名叫许元,寒门子弟出身,对着世家子中不学无术的纨绔之徒格外厌恶。

    他自小经历挨饿受冻之苦,几番濒临死亡,但向学之心不改,才得以中举。

    他自然对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却又放浪其骇,不思上进的世家子没有好脸色,平白投了个好胎,骨子里却是蛆虫。

    “许爱卿,勋远侯府世代为国征战,历任勋远侯多是战死沙场,少有能安度晚年。

    如今的勋远侯周邵,更是劳苦功高,驻守边疆数十年未归,朕体恤周爱卿的忠君爱国之心,故而降恩,有何不可?”

    “陛下,自古君臣有别,勋远侯保卫大燕,这是他为臣的本分,理应奖赏。

    只是这奖赏不应该尊卑不分,一个庶子怎可配得上大燕的嫡公主。”

    许元这话一出,武将们都有些怒不可遏,他们用性命守卫大燕,身上的刀伤、箭伤不计其数。

    他们在外与敌人殊死相搏,回朝后,子嗣却要被人这般羞辱,实在是让人寒心。

    要不是武将们在沙场浴血奋战,这些文臣又哪里来的机会指着他们的鼻子骂。

    尽管周慕云庶子的身份是事实,她配不上燕卿蝉也是事实,这是心知肚明的事,但是被拿到台面上来说,可就是挑衅。

    周邵也听得怒火中烧,虽然他对于赐婚十分惶恐不安,但听到儿子被不相干的人这般羞辱,也是怒火中烧。

    然而,不待周邵咒骂这老匹夫,周慕云却出声安抚住了险些暴跳如雷的周邵。

    “父亲,这人既是冲着儿子来的,就让儿子自己解决吧。

    我已到娶妻的年龄,也该学着顶天立地,哪能一直像个垂髫小儿一样,一直躲在父亲身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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