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发展,士颂的军队制度,也在多次改革中,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士颂麾下的正规军,主力是参加过平定荆南的两万定南军。
另外,便是招募的新兵,经过一年的魔鬼训练后,除了实战经验外,也算的上是强军的两万江南军。
而江南军中,还被冯习选出了五千人,加上在长江上招募的“游侠”,新成立了一支近万人的江南水军。
九等勋爵和武散官的两个概念,对这四万多人来说,早已深入骨髓。
不少人,就期望着能通过作战,立下战功,提升自己军等和武散官官职。
除此之外,士颂的荆南四郡,都常规设置有三千郡兵。
战时,这些人会参加守城,平日,就像是地方的武警。
而士颂手下最特殊的队伍,便是刑道荣手下的五千铁甲军。
士颂原本的计划中,预备把铁甲军扩充到一千人。
但刘巴看赚了不少钱,大笔一挥,让刑道荣把铁甲军扩充了五倍。
和刘巴等人商议完明年颁布的新法细则后。
士颂又找来易欣、梁信。带着数十亲卫,逐个视察武陵境内的军营。
他告诉手下诸将,今年年底,将进行一次全军演武。
这次演武,可不是各军摆出阵型,走走队列那么简单,而是实战。
以都尉级别为单位,每三千人,或者五千人的部队里,选出五百人。
所有人换上深色服装,兵器换成木制,涂上白粉,若是被打中要害,则必须离场。
不离场者,被旁边的记分官发现,每有一人不离场,则扣除十分。
要知道,胜利的一方,可以获得一百分,落败一方,每“击杀”对方十人得一分。
支队伍都会抽签进行比试,每部都要准备两千人的队伍,实战四场。
这次比试当中,最后士颂会对有“战功”的将士,授予武散官的官职。
对于军中各部而言,得分越高,所属部队里面,获得封赏的人也就越多。
武散官和文散官不同,武散官在军队体制里面,是被认可的。
当了武散官,在军中,都会有相应的实职提升。
演武的消息,随着士颂的巡营,在全军中传开。
全军上下,纷纷摩拳擦掌。就等着,在士颂眼前露一手,当上武散官。
他们前段时间听说,士颂把荆南六十多个县里面,种田种的最好的农民,都封了文散官,可让他们妒忌了许久。
这下好了,全军演武,要给大家封赏武散官。
功名只在马上取,荆南各军,越发相信士颂强调的话。
随即,全军进入了热火朝天的内部选取。
荆南水军,却风平浪静。
士颂正在奇怪,冯习、潘璋便来求见了。
“主公?这次全军演武,我水军也和陆军一样,在地面上列阵对战吗?”潘璋个性比较急,他觉得这不公平。
士颂最近吃的太好,嘴巴上火,开口说话嘴唇就会痛。
他抚着自己嘴唇,思量一番后,说道:“要不这样吧,水军各部单独比试,你看怎么样?”
“主公,你也小看了我们水军将士了。”冯习看士颂理解错了,立刻站了出来。
冯习说道:“水军将士一样可以陆战,只是不知道,其他各部将士,能不能和我们水战呢?”
“我等不求别的,对战时,大家分出部分人手在水上比试,分开计分就好。”
“呵呵,原来是这个意思啊!也罢,说不定那天,他们在江上被人截住,也得动手。”士颂也没有细想,摸着上火的嘴唇,当即同意了。
待他把冯习、潘璋送出门外,发现门口有不少水军将领都等着二人。
听到士颂答应了他们请求,都欢呼雀跃。
其中一人,却引起了士颂的注意。
这人表情淡定,国字脸,剑眉星目,虎背熊腰,不怒自威。
今日跟着冯习、潘璋二人来见士颂的,多半都是水军中层将领,而这让士颂暗暗称奇之人,却让士颂感觉眼生。
“这位将军还是头回见面,不知当如何称呼?”士颂既然对这人起了兴趣,当然要问明白。
“幼平,主公问你话,还不快快回答。”冯习在旁边催促。
只是这话,让士颂心头一紧。
三国时期,字幼平的名人,可就只有那么一位啊。
“回聘主公,末将周泰,字幼平,九江下蔡人。和同乡蒋钦一道,本是在长江上讨生活的,听闻公子在荆南招募豪杰,便和蒋钦一同前来投靠。”周泰说着,为士颂指明了蒋钦。
蒋钦也在旁边拱手行礼,说道:“听道上的朋友说,公子不看出身,只重豪杰。甚至说公子本身和我等乃是同道中人。我们一合计,为了部下的前程,便索性来投奔公子。”
“哈哈哈。对,我们就是同道中人!”要是别人说自己母亲是盗贼,自己只是个贼儿子,士颂定然翻脸杀人。
但现在正是自己这出身,让周泰、蒋钦来投自己,而不是几年后投奔孙策,士颂心里,甭说有多高兴了。
士颂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没有找到好东西。
最后,一把扯下头上的玉簪,递给周泰。
说道:“没想到今日会遇到两位豪杰,士颂倍感荣幸。尤其是这位周泰周幼平,哈哈,你叫幼平,我叫幼泽,都是家里最小的,我见幼平,欣喜若狂!这玉簪子是家父为我取字后,给我的礼物,虽不贵重,但意义非凡,今天,我便赠给幼平啦!”
士颂突如其来的重赏,让周泰受宠若惊。连忙跪在地上,推辞道:“周某新投军中,无尺寸之功,如何能受如此重赏,何况此乃老大人送与主公的成人之礼,泰万万不敢领受。”
士颂把周泰扶起,还是把玉簪交到周泰手中。微微躬身行礼,诚恳说道:“此物不是我作为主公的奖赏,而是幼泽送给幼平的见面礼,乃是结交朋友礼物,还请幼平,不要冷了我一片真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周泰还在犹豫,而旁边的蒋钦看出了士颂对周泰的看重。
而且,很有可能是想借周泰来笼络其他的江湖豪杰,让周泰当千金买马骨的那个马骨,便也劝道:“幼平,主公既然如此说了,我看你便收下。日后主公若有需要我等效力的差遣,我等效死命报答便是。”
“如此,泰愧领了。主公大恩,周泰万死难报。”周泰单膝跪地,收下了士颂的礼物。
收了我的礼物,便是领了我的情。周泰你这辈子,就是我士颂的人了。
士颂心里那个美啊。
他扶起周泰,大手一挥,说道:“刚才乃是我私人赠送。两位豪杰既然带领部下前来投奔于我,那是看的起我。你们二人军中,我会命人抬大坛清远香十坛,前去犒赏。众豪杰看得起我士颂,我也绝对不亏待大家。”
十大坛清远香,市场标价那就是十万钱。
在九江黑市里面,少说也是二三十万钱,士颂这就送给他们了。
蒋钦更加确定,士颂是想要拿自己和周泰做千里马骨,来招募长江上的豪杰。
但不论如何,士颂确实给了自己这批人恩赏。自己受到重礼相待,当然是再好不过,蒋钦连忙谢恩,表示一定带着手下,好好报答士颂。
士颂本来想立刻就把周泰调到自己身边,却没想到冯习、周泰都反对自己立刻重用周泰。
原因很简单,马上就要全军演武了。
周泰作为水军中的第一虎将,荆南诸将之中,只怕鲜有敌手。
冯习的水军,想要在演武中取得好成绩,还要依仗周泰。
而周泰的心思更简单了,士颂如此看重自己,若是就这样被重用,只怕荆南军中,很难让人信服。
他周泰有本事,他也想在演武场上表现出来。
于是,士颂只好作罢,准备在演武之后,再提拔重用。
荆南各军,多少人扳着指头数日子,终于是到了演武那天。
经过各部队的内部筛选后,能出现在演武现场的,都是各部精锐。
即便是士颂原本不看好的各郡郡兵,也让士颂眼前一亮。
这些郡兵的军容军貌,可不比刘表麾下所谓的荆州军差,就算是孙坚手下的豫州军比,也不遑多让。
简单的抽签后,确定了各支队伍的比赛对手。
首先登场的乃是桂阳双壁,陈应和鲍隆,各自领兵五百,在演武场上拉开阵势。
陈应,桂阳猛将,善使飞叉,作战冷静,有谋略。
鲍隆,曾射杀双虎,威镇江南。
两人都是士颂手下猛将不说,而且私交甚好。这次抽签,却刚好碰到了一起。
比赛开始后,鲍隆上来便将部队分做两队,摆出二龙出水的架势,准备两翼突袭,攻击陈应。
陈应比鲍隆冷静的多,见鲍隆主动做出了攻击状,立刻让手下军士摆出防守阵型。
反正士颂也没有规定,这演武谁攻谁守,只说了规定时间内,看哪一方“击杀”对手人数多,即为获胜。
“陈应!给我出来,和我比试比试啊!”鲍隆举着自己的木质长刀,驱马冲入陈应阵中,数名军士想要将他击落,反而被鲍隆用长刀劈中击退。
陈应身边,都是定南军老兵,知道鲍隆勇猛。于是让出道路,让鲍隆杀入后,他们全力攻击鲍隆身后亲卫,想要让鲍隆陷入孤军深入的局面。
但是鲍隆的江南军所部新兵,经过了一年的艰苦训练,军士等级至少也是六等以上的悍卒。
他们即便没有实战经验,但自身的战斗技巧,也足够应对陈应部老兵的阻隔,纷纷跟着鲍隆杀入阵中。
陈应并没有因为阵型被杀透而慌乱,而是叫来手下副将,摆出大盾挡住鲍隆。
他自己则是调集不多的弓弩手,将涂上面粉,去掉箭头的木箭射出。
最后,他也亲自出击,带着亲卫杀出,将遭遇弓箭打击的这一路江南军击溃。
毕竟只是演武比试,没有生命之忧。这两百多人硬是死战到了最后一人,才在裁判的催促下离开场地。
等陈应回头看向困在阵中的鲍隆时,情况也不错。
自己的部下,即便损失不少,但还是将鲍隆困住了。
于是陈应带着这支队伍,绕路从鲍隆部的侧后方发起了突袭。
鲍隆所部阵型大乱,到最后,鲍隆自己身中数十箭,不得不离场。
第一场比试,陈应部获胜。
但鲍隆部也“击杀”了陈应部三百余人,若真是战场之上,只怕也只能算是惨胜。
接下来的抽签结果,竟然是邢道荣率领五百铁甲军上场,对阵水军周泰所部。
即便是演武比赛中,士颂规定了不许穿上重甲,但邢道荣手下的铁甲军,原本就是各军精锐。
今天,更是他从五千精锐中选出的五百人,那更是精锐中的精锐。
军队素质上来说,肯定比周泰手下的水军新丁,要好太多。
按水军提出的要求,若是其他军队和水军对阵,则开局时,五百人的队伍中,各分出两百人,在场边上的水池中进行水战。
而主要战场这边,则是三百人对三百人的步战。
周泰自然选择了站在了主战场上。
他神色自若,带着自己手下的水军登场后,布置好水战将士,便带着三百人,在校场边侧摆出了守势。
场边令旗一挥,邢道荣怪叫一声,便带着铁甲军举盾前行。
铁甲军军阵齐整,盾牌后的弓弩手,时不时的将弓弩射入水军阵中。
而校场边上的水池中,情况刚好相反,两百水军呼喊着发起冲锋,至于在小舟上站都站不稳的铁甲军,则只能狼狈应对。
邢道荣明白,自己的铁甲军,在水上肯定是打不过水军的。
他想要的,只是校场中步战的胜利。
他认定,只要在陆上打个漂亮仗,这局还是自己这边获胜。
等他逼近周泰部陆军后,铁甲军按训练的那样,列出枪阵,发起冲锋。
铁甲军就是铁甲军,就这么一个冲锋,水军的防守阵势立刻就被冲散。
但观战的士颂,却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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