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圣贤庄。
竹林隐居之处,荀子正在凝神观看苏玄寄过来的信件。
苏玄在信中先是讲述了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遭遇,随即便提起了正事,那就是向儒家要人,让他们在秦国出仕。
他与这些儒家弟子同出小圣贤庄,关系更加亲近,更方便他组建自身势力,而儒家则弟子则是有了出入朝堂,施展抱负的机会,可以说是合作共赢。
这个臭小子倒是懂得利用身边的资源!
荀子轻抚胡须,笑着摇了摇头。
他漫不经心的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斟沏之时,白雾升腾,尚未拿起,沁人心脾的茶香便扑面而来。
此茶名为雪顶银梭,一个月前苏玄寄过来的,倒也算不上珍贵,也就是七国人尽皆知的名贵茶叶罢了。
在这之前,苏玄还送过来不少东西过来,象牙制作而成的白玉筷子,玻璃做成的茶杯茶壶,孤本的围棋棋谱,甚至他休憩的房间里,都摆着苏玄送的镜子。
而整个儒家,更是在他的“孝敬”下,吃穿用度提升了一个层次不止。
与其相比,另外两个弟子就要木讷的多。
韩非,李斯,并非是老师偏心,老师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儒家。
他并没有直接决定,而是挥手召过一名童子,让其将信件转交给儒家掌门伏念。
作为儒家掌门,他知道怎么做对儒家有益。
伏念看完信件,微微思索,便有了决断。
一直以来,儒家都有着“儒不入秦”的传统。
儒家以礼治国,提倡礼治,德治,人治,而秦国以法治国,民风剽悍,不行礼法,两者治国理念相悖,天生就走不到一起。
这种现象从孔子时期一直延续至今,直到师叔荀子提出性恶论,宣扬礼法并举,儒家学子这才对秦国有所改观,渐渐开始有人在秦国出仕。
对于苏玄的提议,伏念内心是持赞同意见的。
小圣贤庄内的学子,来自七国各地,其中不乏贵族,身份显赫之人,但也有家族没落,无法施展抱负之人,出入秦国朝堂,对于他们来讲,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他借着学堂讲学的时候,将这件事宣扬了出去。
内心有想法的,自然会去搏一个前程,至于反感秦国的,说再多也没用。
七天后,农家,大泽山。
“见过相国大人。”司徒万里恭敬行礼,神色感慨。
哪怕知道苏玄绝非池中物,但谁能想到他仅仅只用数月时间,就从一介布衣成为权倾天下的相国?
他后悔不迭,当初要是在苏玄身上多押注一些,和他关系更进一步,如今获益只怕十倍不止。
不过现在也不晚。
看着跟在苏玄身侧的神农堂堂主朱家和管事朱仲,他眸光一闪,想着绝不能让他们抢了先。
“司徒堂主,好久不见。”苏玄微微颔首,笑着回应。
“司徒老弟认识相国大人?”朱家借机介入交谈。
“此事还要从数月前新郑的潜龙堂易宝大会讲起,我大力推广的曲耕犁,就是相国大人亲自交给我的。”他拱手抱拳,沉声道,“相国大人一心为民,不求任何回报,而我却因为推广曲耕犁获得不小的功劳,侠魁更是把我调回农家总部主管此事,司徒万里受之有愧啊!”
“司徒堂主此言差矣。”苏玄摇摇头,他将目光看向不远处,那里成片的稻田连接在一起,犹若一块块翡翠在山间铺陈开来,随着微风吹拂,稻浪起伏连绵,荡起层层涟漪。
“等到这片田野结成金黄色的麦穗,农家弟子秋收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容,那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若是天下的掌权之人都如相国这般,万千农家子弟必然家家户户都能吃饱饭。”朱家内心触动,作为农家神农堂堂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农家弟子处境之艰难。
“会有那么一天的。”苏玄语气笃定,,随即问道,“土豆和番薯种植的如何?”
他此次就是受田光之邀前来查看土豆的种植情况。
“此事事关农家弟子万千生计,种植看管之人,皆是农家子弟中经验最为丰富之人。”司徒万里抢先回答,“不出意外的话,侠魁此刻应该就在种植的地方。”
三人边走边说,没过多久便到了种植土豆和番薯的地方。
田光在来回巡视,时不时和农家弟子交谈,亲身力行,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重视。
“见过相国大人。”看见苏玄以后,田光面色一喜,“我们按照相国大人的种植手册,将切块的土豆伤口处涂上草木灰,在阴凉通风之地晾了两天,选择栽种的土壤也都是疏松透气的沙质土囊,现在种植的种子已经大部分都长出嫩芽了。”
“还请相国大人帮忙看看,有何不妥之处。”
苏玄看着郁郁葱葱的豆芽,走在田间小道,抓起一把泥土,摩挲着感受了一下,随后看了一眼种植密度 ,有无病虫灾害,将一切都确认无误后便给了田光答复。
而他也额外提了一点,就是让农家弟子不要自作聪明,按照种植手册来就行,要是想改良提高产量,等到下次收获之后,再选择一批种子进行实验。
将事情办完之后,田光便邀请苏玄留下来用餐,苏玄委婉谢绝了。
他告别了田光一行人,让随行的六剑奴隐于暗处,四处闲逛起来。
想要知道国家的现状,从底层人民的生活中就可以轻松得知。
田垄间有农夫在用锄头翻土耕种,有成群结队的女子,背着满满的桑叶,唱着歌谣,悠闲喜悦的返回家中,
“十亩之间兮,桑者闲闲兮,行与子还兮。”
“十亩之外兮,桑者泄泄兮。行与子逝兮。”
苏玄瞬间就听出了她们所唱的歌谣,正是诗经魏风中的《十亩之间》。
他走走停停,看到休憩的农夫会上前攀谈数句,看到妇人带着孩子给田地里的农夫送上吃食,也会稍稍驻足,感受古时的文化,感觉别有一番风味的同时,他也感受到了农民的艰辛。
在古代讲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日出的时间是五点到七点,大多数农夫五点就起床了,忙于农耕,砍柴,捕鱼,打猎,割茅草,挫麻绳,闲暇之时,则是会被征召为权宦之家修建宫殿,一年到头来都忙碌于此,年复一年,甚至都没有闲暇时刻停下来稍稍享受一下。
在生产力不足的古代,或许这就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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