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守安居,范守安立刻开始拨打赖四海的电话,但振铃只响了声便被赖四海直接挂断。
黑田已经找上门来,赖四海如果拒不出面的话,到时恐怕有理也说不清了。范守安心里着急,只得不停地拨打,在第四次拨打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还没等范守安开口,话筒里就传来赖四海火冒三丈的声音:“我现在很快,谁他妈也不许再给我打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出来“嘟…嘟…嘟”的忙音,范守安有些不知所措,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确实出了些问题,但赖四海还从未对他像今天这样粗暴。
范守安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他在新阳市出了什么事?
赖四海为什么要去新阳市,范守安并不知道,有关赖四海和四海公司的事情,范守安都是通过二龙时时关注着。
现在赖四海不接电话,只好去问二龙。
正当他拿走手机准备拨号时,二龙的电话却先打了过来。
按下接听键,不等二龙说话,范守安先问道:“赖总最近和你有联系吗,他那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话筒里传来二龙的声音,语速很快,听起来甚至比范守安还要急切:“我刚才给四哥打了好几个电话,结果他骂了一句就挂断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军师,出……”
“他到新阳市干什么去了?”范守安打断了二龙,现在事态的发展可能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
二龙的声音也是充满了疑惑:“他也没告诉我们,六天前,他和新阳市永昌公司那个杨冬一起走的,去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都没说。”
若在以前,无论赖四海要做什么,都会在第一时间找到他商量,可是这段时间以来,赖四海就像个处于青春叛逆期的毛头小子,范守安则成了那个处处殚精竭虑的家长,对方却毫不领情——这样下去早晚是要吃大亏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和赖四海取得联系,范守安压下心中的不快,口中吩咐道:
“你找到杨冬的电话,马上和他取得联系,务必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的,我这就让苏东群去办。”二龙答应后却没有挂断,而是非常急切地说道:
“军师,出大事了,四哥不在,又不接电话,现在只能靠你了。”
范守安感受到了二龙的紧张和不安。
真是多事之秋啊!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范守安稳定了一下心情,用平静的口吻说道:
“不要慌,说吧,到底什么事?”
二龙却依然慌乱和急切,音调已有些微微发颤:
“蒋小二跑了!”
黑田的到来虽然给了范守安巨大的压力,但在他看来并不足以产生什么致命的威胁,然而蒋小二的出逃却让他有了一种大厦将倾的感觉。
一旦落入警方的手里,那将是——灭顶之灾!
从容淡定已不复存在,范守安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什么时间?怎么逃的?”
“具体时间不清楚,看着他的那两个人喝多了,今天十点多才睡醒,发现蒋小二没在房间里,怎么跑的他们也不知道!”二龙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怒。
“不是说了不让他们喝酒吗?这两个误事的东西!仓库里都找了吗?”就算是范守安,如今也有些把持不住了。
“他们把仓库翻了个遍,没有找到,这才打电话告诉了我。”二龙无奈地回道。
“他已经逃出仓库了?”范守安觉得不可思议。
“不应该啊,仓库四周都是两米多高的围墙,上面还拉着铁丝网,在墙下也没发现梯子或垫脚的东西,蒋小二是爬不出去的。”二龙更是想破了脑袋也没弄明白。
“你带着几个人再去搜一下仓库,另外马上通知所有的弟兄分头去找,重点是附近那些小旅馆和管理不严的客车站,再派两个人去牛家村,躲在他家的附近,一旦发现他,用最快的速度控制住他,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喘了口气,范守安接着说道:“马上安排人把仓库里的古董都送到四海的别墅,再处理掉一切和蒋小二有关的东西,然后带那两个人来守安居,我要了解一下详细的情况。”
放下电话,范守安颓然地倒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目光空洞,思绪回到了送蒋小二去仓库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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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安厅的通缉令发出后,赖四海第一时间就让大龙没收了蒋小二的手机,西京市已经不再安全,商量一番后,决定以养伤为名,把他送到了那座召开四海鉴宝会的仓库,并派上两个人看护他。
之所以不想把被通缉的事告诉蒋小二,是怕以他那胆小如鼠的性格,真要是知道了,鬼才知道会不会做出主动自首的事,但安抚人这事儿赖四海并不擅长,便叫上范守安一道亲自送蒋小二到仓库。
蒋小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从同行几人的脸上看到了不安,虽然范守安一直在和他聊天,他却依然心神不宁。
住所是办公楼三楼的一个套房,客厅和卧室的窗户正对着大门口,一览无遗,日照充足。
赖四海带着众人走进房间,对蒋小二道:
“小二兄弟,这段时间你暂时先住在这里,这个套房平常可是我住的地方,怎么样,条件还行吧!”
蒋小二向屋里扫了一眼,装修是真不错,电视空调冰箱等电器一应俱全。
赖四海接着介绍道:“这是客厅和餐厅,往里走是两间卧室,小二兄弟就睡最里面那间吧,靠客厅的让照顾你的两个兄弟住。”
转过头又对身后的两个人说道:
“你们俩要好好侍候小二兄弟,出了一点差错,我拿你们是问!”
就算再傻,蒋小二也听出来了,什么侍候,这明摆着是监视啊!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被像个犯人一样对待?
当即哭丧着脸说道:“四哥,咋了嘛,我不想待在这儿,也不用人照顾,我还想继续帮四哥您做事啊。”
赖四海拍拍蒋小二的肩膀,强笑了两声道:“小二兄弟,不用着急,你的脚不是受伤了嘛,在这里好好养一养,过段时间再出来帮我做事也不晚。”
蒋小二哪里肯信,脚伤明明早就好了,现在还拿这个当借口,把他放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想想就害怕。
“四哥,我的脚没事了,真没事了,不信你看!”说罢原地跳两下。
看到蒋小二还在坚持,赖四海心头一阵火起,做事不干净,给我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要不是不想留下卸磨杀驴的名声,早就把你处理掉了。
大手一伸把他摁下来,脸色已经有些不耐烦:“小二兄弟,听话!”
蒋小二可怜巴巴地看着赖四海,鼓足勇气想最后再争取一下:
“四哥……”
赖四海心里有火,被派到这里看管蒋小二的两人更是一肚子气,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要不是因为你,我们在这里待一天都嫌烦,现在可好,得一直看着你,还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呢。
看着蒋小二那副熊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其中一个嘴快的开口讥讽道:
“就你这德性,也配叫四哥?还以为我们真愿意侍候你啊!”
“啪!啪!”
两声脆响,赖四海回手正反两记耳光打在那个人的脸上,顿时红肿一片,一道血线顺着嘴角缓缓淌下。
“还有没有规矩了!这是我让你们干的,愿不愿意都得干!我的话都不听了,想要造反吗?”赖四海一声咆哮,抬手还要继续打下去。
范守安拉住赖四海,赶紧冲那两人连使眼色。
两人连忙低头认错,保证今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好小二兄弟,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
赖四海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和颜悦色地对蒋小二道:
“小二兄弟,别放在心上啊,兄弟们就是不会说话,其实没啥坏心眼。”
范守安也上前道:“赖总这是在保护你,这段时间风声很紧,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让赖总心里如何安稳哪!这里需要的一切,我们都会定期给你们送来,好好从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吧。”
蒋小二看了看满脸红肿、嘴角流血的那人,再看看赖四海额头上的那条刀疤,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哪里还敢再提一句不愿意待下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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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当初的情景,范守安有些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胆小如鼠的蒋小二选择了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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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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