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闺蜜
“没错!”凌飞燕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我早就和你说过,孟希是个大骗子,现在终于知道了吧!”
“你都不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林若水有些吃惊地看向闺蜜。
凌飞燕把手一挥:
“用不着,说那些没用的干嘛,我是你闺蜜,又不是法官,才不管什么是非对错,反正把你弄哭了,就是不行,要是不打电话骂他一顿,他还真以为咱们好欺负!”
眼看凌飞燕已经拿起了手机,林若水急忙按住她的手:
“谢谢你燕子,这是今天我听到的最暖心的话,可现在孟叔叔还在住院,这件事先不要让他知道,对养病不好。”
凌飞燕火冒三丈,可这一肚子火偏偏又无处发泄,只得放下手机继续痛骂孟希:
“这个时候你还要替他着想,孟希能有你,得是几辈子才能积下的德,可这个混蛋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迷茫和痛苦在林若水的眼神中交替,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说给凌飞燕听:
“我也不知道啊……”
哪怕对孟希已经恨得牙根痒痒,可现在对他打打不得,骂骂不得,这让凌飞燕感到无比的烦躁:
“先不说孟希这个混蛋了,若水,和我说说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等哪天去找他算账时,也让他死得明白。”
愁苦地叹息一声,林若水开口道:
“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如果不是今天被我发现,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恐怕永远都会瞒着我……”
从登上东升号开始,一直讲到回国,林若水将孟希和楚天截回湛卢剑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凌飞燕,同时也提到了哥哥林若风还剑的事。
就像第一次听楚天讲述时的林若水,凌飞燕也听得目瞪口呆,她也从未想过那一段本不平静的旅程中,背后居然还翻涌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惊涛骇浪。
“这么说,孟希那时做了一切,其实都是为了夺取湛卢剑,可他要湛卢剑做什么呢,若风大哥为什么要帮他们呢?”旧的疑团没有解开,凌飞燕反而也陷入了新的迷惑中。
“我哥没说,”林若水摇摇头,忽然想起了哥哥的嘱咐,忙对凌飞燕说道:
“燕子,我哥刚刚叮嘱过我,湛卢剑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孟希和楚天、甚至你我都可能会有危险,你可一定要保密啊!”
尽管不知道湛卢剑有多重要,但既然能惊动林若风,想必非同小可,凌飞燕连连点头: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这件事孟希肯定有不对的地方,不过要是连若风大哥都支持,背后的真相应该不简单,要不你原谅他这一次,骂他一顿就算了吧。”
林若水摇摇头:
“这件事我并没有生气,不管是保护国宝也好,还是为一己私利也好,但最后结果是防止了湛卢剑流失国外,还能看得懂,多少可以理解,但今天他做的事,我永远也不会原谅!”
“今天又怎么了?”凌飞燕忙问。
锥心般的痛苦再次袭来,让林若水想要谈起时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抗拒,可心中的愤恨和难解的疑惑却越积越多,堵在她的心口,让她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如果我今天不那么坚持要划船,也许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哀怨地叹息中,林若水缓缓讲述起上午那一段如同噩梦般的经历。
当第一眼看到孟希时她是如何心疼,为鼓励孟希振作又是如何挑战自已,船翻落水后最后的记忆是孟希拼命游向她,醒来时却听到孟希伪装成老年人的声音,谎称她遭到绑架,正在向她爸爸索要一幅画,然后……
讲到最后,林若水已经泣不成声。
相较于林若水的伤心欲绝,凌飞燕则感觉不寒而栗,在以前称呼孟希时一口一个骗子,更多是一种朋友之间的玩笑,通过斗嘴来享受那种心无介蒂的感觉。
而现在听到的一切,似乎只用欺骗一个词已经不能概括,孟希的所作所为,让她想到了两个字——阴谋!
印象中熟悉的孟希慢慢变得陌生,接二连三地利用林若水则让她感到厌恶,所有情绪的累积,凌飞燕愤怒异常:
“被你发现后,那个混蛋怎么说?”
林若水痛苦地摇头:
“他想说,我没让,不想听也不愿听他再一次的谎言,我现在很难受,这么长的时间,感觉我一直都生活在一个精心编造的谎言里,燕子,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将林若水抱在怀里,凌飞燕无法忍心说是,当怒火稍稍褪去,一点疑问浮上脑海:
“给他整个林氏集团都不要,却只想要那幅什么画,是不是孟希遇到了什么难题,只有这幅画才能解决?”
挣脱了凌飞燕的怀抱,林若水眼睛里被愤恨填满:
“我爸爸为了我,可以舍弃林氏集团,而他因为一幅画,就要利用我,无论遇到了什么问题,难道不能直接说,非要用这种方式吗?哪怕他遇到的问题比天大,也只不过是一个阴险薄情的人!”
被林若水的表现吓了一跳,但对她的一番话却深以为然,凌飞燕把想替孟希再说两句好话的想法扔到一边,同样咬牙切齿地说道:
“没错,对待这种人,绝不能让他有好果子吃,明天一早就把他叫出来,要打要骂随你便儿!”
面对凌飞燕的提议,林若水又开始犹犹豫豫:
“孟叔叔病还没好,这个时候,还是先不要……”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想要怎么做啊!”面对着一会儿心硬一会儿又心软的闺蜜,凌飞燕崩溃大吼。
“我也不知道……”
茫然无措、愁容相对,林若水的手机骤然响起。
“若水,你到底在哪里,怎么还没回家?”林文彬焦急的声音传来。
向外望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林若水这才想起忘了给父亲打个电话报平安,连忙说道:
“爸,我和……几个同事出来坐坐,不用担心我,马上就回家。”
放下手机,林若水看到凌飞燕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明明我们在一起,为什么要骗你爸说是同事?”
林若水指了指酒杯:
“回家后一旦要是被我爸发现喝酒了,我怕他埋怨你。”
凌飞燕瞬间被感到得一塌糊涂:
“不管在什么时候,你都能为别人着想,若水你真是太好了——孟希那个混蛋,我一定饶不了他!”
因为林若水喝了口酒,凌飞燕开着自己的车将她送回到家门口,没敢进门便直接驾车向家中驶去。
进入小区,远远地看到自己家的窗户里有灯光透出,凌飞燕微微有些兴奋,看来是爸爸回来了!
——只是也不知道提前打个电话,自己也能早点儿回家陪陪他。
凌一才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凌飞燕推门进屋,有些责怪地说道:
“一个女孩子,这么晚才回来,很不安全知道吗!”
也许受到了林若水事情的感染,凌飞燕今天看父亲格外亲切,紧挨着凌一才坐下,伸手理了理父亲有些凌乱的花白头发,然后抱住他的胳膊撒娇道:
“我就知道,爸爸最疼女儿了,是不是?”
对女儿突如其来的亲昵,凌一才有些不太适应,咳嗽了两声道:
“那是当然,想疼别人,别人也不给机会啊……别转移话题,这么晚你干嘛去了?”
“我和若水在一起聊天来着,她碰上个渣男,安慰了她一会儿。”
“你的闺蜜林若水?”凌一才诧异道,“那么聪明的一个姑娘,怎么会遇到渣男呢?”
一提这事,凌飞燕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坐直身道:
“还不是那个孟希,从我在东升号上认识他时,就看出他是个骗子,爸,你都不知道,那时他就把我和若水都给骗了,嘴上说和我们在船上玩这玩那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得到……”
猛然凌飞燕想起林若水一再嘱咐要保密,当即停下讲述,站起来对凌一才道:
“不说了,说起来就生气,我去睡觉了。”
望着凌飞燕上楼的背影,凌一才心中暗道:
——刚才还说跟爸爸有多亲,眨眼就变了个人似的,这闺女就是不如儿子好。
尽管,并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儿子都那么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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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水轻轻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客厅。
客厅里的灯打开着,明显是父亲给她留下的,但人却没有在客厅里。
——今晚应该不用接受爸爸的询问了,林若水长长舒了口气。
就在她准备上楼回到自已的房间,客厅一侧书房的门被推开,林文彬出现在门口向她招了招手。
迈着十二分不情愿的步伐,林若水跟着父亲走进书房。
关上房门,林文彬看着林若水红肿的眼睛皱紧眉头,又靠近她闻了闻道:
“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喝酒?”
尽管事先已经想了要怎么说,但真讲出来的时候,林若水还是有些不自然:
“没……没出什么事,就是我们……几个同事聚餐,我玩游戏输了,惩罚是喝一杯酒,但我没喝,全吐了。”
女儿已经安全到家,林文彬的心放下了大半,但他越想越觉得这件事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尤其是女儿的闪烁其词,更让他疑窦丛生:
“你的眼睛又红又肿的,怎么了?”
“喝酒时呛着了,”林若水的谎话说得流利了许多,“当时呛出了眼泪,我用手去擦,结果手上沾的酒进了眼睛。”
“你……确定没事?”林文彬盯着女儿的眼睛问道。
感觉自已的情绪已经要到了失控的边缘,林若水忙低下头,眼睛看着自已的鞋尖,低声说道:
“爸,我真没事儿。”
林文彬暗暗叹息一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你一定很累了,去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可以和爸爸说!”
“知道了,爸……”强忍眼泪,林若水逃也似的奔向了自己的房间。
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林文彬心疼不已。
哪怕她的谎话看似天衣无缝,但林文彬又怎能看不出她的局促不安,分辨不出是不是哭过,还有,那一身从未见过的新衣服,放在今天,处处都透着不寻常。
若水为什么要撒谎?
她在隐瞒什么?
林文彬拿起电话:
“老文,请你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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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别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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