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跃民一踏出大门,就看见李奎勇正坐在石桌旁,一手端着一杯热茶,另一只手搭在膝头,双眼微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夕阳的余晖洒在他那沧桑的脸上,给他平添了几分岁月的痕迹。
“奎勇,你丫找我什么事情啊?”钟跃民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打破了这份宁静。
李奎勇睁开眼睛,轻轻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丝苦笑“跃民,最近有一个港岛的女老板找我。”
“港岛的女老板?找你干嘛?丫不会看上你了吧?”钟跃民打趣道,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
李奎勇瞪了钟跃民一眼,“去你的吧!我是那种人吗?”他有些无奈,他知道钟跃民总爱开些没正经的玩笑。
“你丫急什么眼啊?男人嘛,可以理解。”钟跃民笑着拍了拍李奎勇的肩膀,一副理解万岁的模样。
李奎勇不和钟跃民耍嘴皮子,反正是说不过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接着说“那个女的托人打听我了,不是找我麻烦,倒是要打咱手里的紫檀家具的主意。托话要跟我见面,我一直都没应,就来问你意思。”
钟跃民听后,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了几分玩味的笑容。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在胸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紫檀家具啊”
李奎勇点了点头“是啊,我之前也没想到会这么抢手。之前收的时候,价格那是底的很,现在可不一样了。”
钟跃民笑了笑“这就是眼光啊,奎勇。我之前就看出紫檀家具的潜力了,所以才让你赶紧收购。现在看来,我的决定是对的。”
李奎勇现在倒是越发佩服钟跃民了,之前有先见之明收购的旧货,现在外面都拼命在搜罗,价格都翻了几个跟头。他感叹道:“跃民,你丫真是有远见啊!怎么着?这女的见不见?”
“知道叫什么名字吗?”钟跃民低声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探寻的意味。
在这个时代,敢来内地淘金的,无一不是有着深厚背景和实力的存在,他们绝对不会是无名之辈。
李奎勇歪着脑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吐出三个字“陈粒画。”
“真的是这三个字?”钟跃民眉头微皱,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又不太确定。他看向李奎勇,见对方肯定的点了点头,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陈粒画这个名字,在商界可谓是如雷贯耳。她代表着“紫檀大王”的传奇名头,是内地紫檀行业的领军人物。他的紫檀制品不仅在国内享有盛誉,更是远销海外。
然而,对于普通人来说,更为熟知的却是另一个身份——唐僧的老婆。
这个身份在当时可谓是轰动一时,老妻少夫的典范让人们津津乐道。陈立华与唐僧的婚姻,打破了年龄的界限。
但是,钟跃民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因此消散。他深知,陈粒画是地道的京城土着,哪里是什么港岛的老板。
钟跃民坐在那里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关于陈粒画的种种传闻和事迹,那是一个让人既敬佩又畏惧的名字,一个后世进了福布斯的霸王龙级别的人物。
陈粒画,一个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的人物。七十年代末,八十年初,那个风云变幻的年代,她凭借一双锐利的眼睛和过人的胆识,靠倒卖文物到香港掘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那时的她,像是一只敏锐的猎豹,在丛林中穿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猎物。
后来,她更是涉足倒批文、炒地产等领域,每一次出手都让人惊叹不已。她的商业头脑和决断力让人望尘莫及,她的每一次成功都像是给世人上了一堂生动的课程。
然而,成功并非一帆风顺。据说在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陈粒画因为倒卖批文被检察院关押起来。面对困境,陈粒画并没有屈服,而是选择了从二楼跳下来。
钟跃民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敬佩陈粒画的勇气和智慧,但也为她的决绝和狠辣感到震撼。这样的人物,哪里是简单的?
李奎勇看着面前沉思的钟跃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他用手在钟跃民眼前晃了晃,轻声道“嘿,哥们儿,干嘛呢?叫你半天都没反应。”
钟跃民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没事儿,想点儿事情。”
钟跃民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整理思绪“奎勇啊!”
“跃民,啥事?你说。”李奎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钟跃民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你去见见那女的,看看她到底想干嘛?钱不钱的倒无所谓,注意人身安全。”
李奎勇一听这话,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啥意思?瞧不起哥们儿是不是?”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满和倔强。
看到李奎勇的样子,钟跃民笑了,他拍了拍李奎勇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奎勇,你要是比打架,那娘们儿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但要是比脑子,你不是他的对手,而且那娘们儿还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哥们儿怕你吃亏。”
李奎勇听了这话,心中不禁一阵悸动。他知道钟跃民的性格,平时虽然大大咧咧,但对待朋友却是极其认真。
李奎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跃民,你放心,我会小心的。那娘们儿再厉害,我也不是吃素的。”
钟跃民点了点头,他知道李奎勇的性格,不会轻易退缩。但他还是忍不住叮嘱道“记住,安全第一。别逞强,遇到不对劲儿就撤。”
李奎勇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放心吧,哥们儿心里有数。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去,还有兄弟们呢。”
钟跃民听了这话,心中稍微安心了一些。他知道李奎勇虽然有些冲动,但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他拍了拍李奎勇的肩膀,道“那好,你去吧。有事儿随时联系我。”
李奎勇点了点头,向钟跃民告辞。钟跃民看着他渐行渐渐远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钟跃民知道陈粒画惦记上自己手里的旧货了,但是自己又何尝不惦记她手里的东西。想到这里的钟跃民拨打了一个电话“喂!我钟跃民。”
“哟!钟大队长,找我又有什么事儿了啊?”
“这话让你说的,没事儿就不能找你。”
“呵呵钟大队长,你自己说说,没事的时候找我吗?”
“嘿嘿我那不是忙吗?再说了,让我家媳妇儿知道了,误会了怎么办?”
“我是说不过你,反正钟大队长是常有理。行了,不说那么多废话,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在京城帮我调查一个人呗!必要的时候采取一些措施。”
“哟!谁这么倒霉?被钟大队长给盯上了。咱先说好了,违反纪律的事儿咱可不干。”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些我都懂。我怀疑她在倒卖文物,这些咱们老祖宗的好东西可不能流出去啊!”
“钟大队长,这事儿吧!它不归我管啊。”
“少废话,你就说行不行吧?你要是不行我找别人去。要不是用着你顺手,我才懒得给搭理你。”
“呵呵钟大队长,人家都说过河拆桥,你这还没有过河呢就开始拆桥了呀!”
“没办法,哥就是这么豪横。”
“钟大队长,你在北边儿混的风生水起,帮我们买点儿东西回来呗。”
钟跃民陷入了沉默当中,他明白李婷的意思,也知道他们想要什么。钟跃民只是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怎么?钟大队长,你很为难吗?”
李婷的话把钟跃民拉回到现实“那倒没有,我只是在考虑你们也没什么钱,买那些破铜烂铁回来干嘛?”
“钟跃民,请注意你的言辞。”
钟跃民秒懂,这是李婷身边有别的人“那什么,我的意思咱们还是没什么钱。咱们要是足够的钱,要不要玩大一点,过个几年哥能给你买个核弹回来玩玩。”
“钟跃民,请你严肃一点儿。”
“我是开玩笑的人吗?就是这玩意买是能买,可咋运输啊?真愁人。”
“当真?”
“你以为哥给你吹牛呢?”
“等着,见面儿聊。”
“喂!喂!竟然挂我的电话。”
北海回合院,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青石板路上,斑驳陆离。李婷急匆匆地赶到这里,她的心跳在胸口疾速跳动,仿佛要跳出胸膛。
李婷远远地看见钟跃民正站在庭院中央,身姿挺拔,显得格外英气逼人。他的身旁,小诗画正聚精会神地模仿着他的动作,一笔一划地练习着军体拳。
李婷走近一些,这才发现钟跃民身后还站着一群女同志也在跟着练习。
“钟大队长!”李婷忍不住呼喊出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和急切。
钟跃民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一丝的笑容“李婷,你来了。你等一会儿,把这一步骤教完。”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阳光在北海回合院的青石板路上洒下一片斑驳。李婷站在一旁,脸上逐渐浮现出焦急的神色。她不时地望向钟跃民,心中暗自疑惑,感觉他似乎是故意拖延时间。
“钟跃民,怎么教得这么慢啊?”李婷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和急切。
钟跃民闻言,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一抹深意的笑容“李婷,急什么?军体拳可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耐心和细心。”
“可是”李婷还想说什么,却被钟跃民挥手打断。
“你看小诗画,虽然动作还不够熟练,但她的眼神很专注,这就是进步。”钟跃民指着正在练习的小诗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
李婷看着小诗,心中虽然不满,但也知道钟跃民说得有道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焦急,决定再耐心等待一会儿。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婷的耐心逐渐被消磨殆尽。她看着钟跃民那悠闲自得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她回想起当初钟跃民教他们军体拳时的情景,那时他可是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
“钟跃民,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李婷终于忍无可忍,大声质问道。
钟跃民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深意的笑容“李婷,别急嘛。军体拳不仅是一种武术,更是一种修行。马上就好,你着什么急呀?”
钟跃民心里说,让你挂我电话。不让你多等一会儿,让谁多等一会儿。感觉差不多了,对宁伟说道“宁伟,这里交给你了,我去跟咱们李指导员商量点事儿。”
“好的队长。”
钟跃民将李婷引领至客厅,轻轻一挥衣袖,仿佛是在驱散室外的浮躁与喧嚣。他亲自操持茶具,手法娴熟,每一滴茶水都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茶香袅袅升起,弥漫在整个空间里,令人心旷神怡。
钟跃民轻轻提起茶壶,将热茶缓缓倒入精致的茶杯中,茶水与杯壁相碰,发出悦耳的声音。
然后,他将一杯茶递到李婷面前,微笑道“来,喝杯茶,着什么急呀?你要有面对泰山倒而色不变的勇气。”
李婷看着眼前的茶杯,却无心品茶。她心中急切,想要直截了当地问出心中的疑惑“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吗?”
钟跃民放下茶壶,看着李婷的眼睛,眼中闪烁着认真和坚定的光芒“是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知道你可能有些难以置信,但请你相信我,我有我的理由和计划。”
李婷听着钟跃民的话,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完全消散。她看着钟跃民那认真的眼神,试图从中找出答案。
然而,钟跃民却似乎并不打算立即解释清楚一切,他轻轻抿了一口茶,然后说道“李婷,我知道你可能有很多疑问,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最主要的你得有钱,要是没有钱啥都白搭。”
“你怎么变成这样?什么都钱、钱的。”
“我也没办法呀!你不给人家钱,谁给你?你总不能让我去抢吧。”
两个人在客厅里商量了好久,钟跃民把大概的计划说了一下。李婷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的,这些事我做不了主的,我只能向上面反映一下。至于结果,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你让我调查的人叫什么?”
钟跃民点点头表示明白“陈粒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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