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逸仙乐呵呵走进院子,守在门口的大汉本想阻拦,但是看到岑月莹手里的绝雷和蔑视一切的眼神,咽了口唾沫,灰溜溜地又退了回去。
“恩公!”
“恩公!”
异口同声,韩霜梅见到张逸仙心里激动,下意识地喊出来声,但没想到身旁的姐姐竟然也喊了出来。
韩霜梅有些诧异,自己刚回来,被张逸仙救的事也没来得及跟她们说,姐姐怎么就也喊上恩公了?
但是张逸仙却一点都不意外,韩霜梅的姐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在富华县救下的韩凌雪。
韩霜梅好奇地问姐姐:
“姐,你怎么知道我被张侠士所救?”
韩凌雪顾不上回答妹妹的问题,紧走几步,来到张逸仙面前,盈盈一拜:
“不知恩公到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说着回过头,看了看屋里的大小胖头鱼,无奈又道:
“恩公远道而来,家中恰逢丑事,让恩公见笑了……”
韩霜梅傻眼了,这什么情况?为什么姐姐一口一个恩公的叫着?
难道姐姐是我,我其实是我姐姐?
不对不对,我还是妹妹,可姐姐从来没用那种眼神看过别人,怎么感觉姐姐和张侠士之间认识呢?
韩霜梅的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复杂情绪,挫败、不甘……甚至是嫉妒……
“姐姐……你们……?”
韩凌雪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似乎妹妹也喊了恩公,但看妹妹询问的眼神,似乎那声“恩公”的含义与自己的不同:
“霜梅,你见过恩公了……?”
“姐,我喊他恩公,是因为之前我们遇到了强盗,幸得张侠士出手相救,那你……”
“他……他又救了你?”
韩凌雪赶紧再次倒身下拜:
“感谢恩公救了家妹性命,恩公的大恩大德,凌雪无以为报,只好……”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哈哈哈,没想到这里竟是你家,韩霜梅竟是你的妹妹……”
张逸仙真怕后面紧跟着就来一句,只好以身相许……赶紧打着哈哈,把韩凌雪扶起来。
结果,他又犯了现代人的毛病,忘了封建年月,男女授受不亲了,之前在富华县,韩凌雪跪谢的时候,他就扶着韩凌雪的手把对方扶起来,这回他还是依然如此。
韩凌雪脸颊一红,有过前一次的经历,这回她没那么忸怩,大大方方地站起来,微低臻首,抿着红唇,眼中秋波流转。
韩霜梅瞪着大眼睛这边看看,那边瞅瞅,怎么看都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可究竟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总之,让自己十分不舒服。
韩凌雪见妹妹疑惑,笑着解释道:
“霜梅,他就是我与你说过,之前在富华县救了我跟父亲的那位少侠……”
韩霜梅恍然大悟:
“原来……你就是那位菊花大……”
张逸仙赶忙转移话题,这绰号他还是有点驾驭不了,从身后拿出韩霜梅的包袱,往前一递:
“你之前走得匆忙,把东西忘在我这了,快快拿去交货吧,别误了时辰。”
此时屋里一帮人也欣赏完了地上一脸胡子大汉的造型,纷纷回过头看向张逸仙三人。
韩礼一看是张逸仙,高兴的连额头上的伤痛都忘了,心说这回韩家算有救了。
不过没等韩礼说话,“小胖头鱼”不乐意了,腆着草包肚子来到院中,一指张逸仙:
“我的手下是你打伤的?你胆子不小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就不怕我报官吗?”
要不是韩凌雪拉着,韩霜梅就忍不住要上去咬人了,这不就是刚刚她对“小胖头鱼”说的吗?
哦,他们打韩家的人行,他们的人被揍了,立刻就把官府搬出来了,这还有没有点王法了?
张逸仙一看,从屋里出来了一个摇头晃脑的像人又像胖头鱼的生物,疑惑地问韩霜梅:
“这位是……?”
韩霜梅咬着牙,没好气地说道:
“金小川,一个二世祖,屋里喝茶的那个,丑了吧唧的老东西,是他爹,金大海,是万户商行下属,卢龙道分号的大掌柜,跟我爹是死对头。”
张逸仙点点头,言简意赅,眼前的局势一下就透彻了,显然是金大海来找韩礼的麻烦来了,就是不知道,对方的依仗是什么。
“小胖头鱼”见张逸仙没搭茬,与韩霜梅说了几句话后,就眯着眼睛,不住地打量自己这伙人,又见韩凌雪站在旁边,娇羞颔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就你,本少爷问你话呢,不要以为长得帅就可以不回答?来人呐,替我给他松松骨!”
“小胖头鱼”一声令下,立时就从屋里跳出来几名彪形大汉,嗷嗷叫着就往上冲。
张逸仙连动都没动,甚至正眼瞧一眼都没瞧,郭乾在后面摇头叹气,似乎很惋惜,岑月莹手中的绝雷缓缓抬起,风雷之声隐隐作响……
“住手,都回来!”
就在那帮彪形大汉要冲到近前时,屋里的“老胖头鱼”说话了,他不像他儿子,傻了吧唧就知道莽,地上躺着的一脸胡子大汉是什么水平,他心中有数。
能将其轻松击败,这帮打手去了也是白给,何必丢人现眼的涨他人士气,灭自己的威风呢。
“老胖头鱼”抬起大眼皮看了看张逸仙,放下手中的茶杯,掏出手帕,搌了搌唇边的茶水,轻咳两声:
“既然来了,都让进来吧,小川,咱们是商人,来做生意的,不是来闹事的,长这么大,还如此胡闹,平日我对你说的话,都忘了吗?”
“小胖头鱼”眨巴眨巴死鱼眼,虽然不明白了“老胖头鱼”的想法,但胜在听话,对着张逸仙吹了个挑衅的口哨,带着人回到了屋内。
张逸仙本来计划是把东西送过来就走,可是看这个架势,还走不了了,既来之则安之,带着郭乾和岑月莹,也迈步进到屋内。
韩礼在管家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起身相迎,他之前就想出去,怎奈额头的伤挺严重,一起身就天旋地转,现在只得由管家搀着,来见张逸仙。
韩礼拉着张逸仙的手,兴奋得直哆嗦:
“恩公……武安一别,已过数月,没想到再次相见,竟是在这样的场景,老朽惭愧,老朽惭愧啊……”
张逸仙拍了拍韩礼的手,之前满面红光的小老头,现在一身暮气,精气神都没了,显然被心病所困,整日焦虑,不得安宁。
身旁的郭乾走过来,探指连点了韩礼数个大穴,又掏出一个小药丸扔到他嘴里。
动作一气呵成,搀着韩礼的管家都没反应过来,刚想出声喝止,韩礼全身一震,一把推开管家,扯掉头上的绷带,难以置信地原地转了一圈:
“我……我好了?我甚至从没感觉过身体如此放松,这……这究竟……”
张逸仙和郭乾默契地相视一笑,张逸仙暗挑大指,赞叹郭乾的医术还是这么出神入化,效果立竿见影,郭乾无所谓地站回张逸仙身后,毫不为刚刚的举动感到有什么特别。
但这在旁人眼中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老胖头鱼”紧缩眉头,韩礼一家对张逸仙的态度,郭乾刚刚小露的一手,都表示来者身份非同一般。
“老胖头鱼”侧身在“小胖头鱼”耳边道:
“小川,去把那三位请来……”
“小胖头鱼”一愣:
“爹,有这个必要吗?”
“老胖头鱼”又看了看张逸仙等人: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多做准备总是没错的,去请人。”
“小胖头鱼”虽然不太赞同,但素来知道自己父亲不会无的放矢,趁着那边热情寒暄之际,悄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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