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地说道:“袁天工确实是我们商行新聘的工匠。
但他是否偷窃了你们的核心技艺,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们不能随意将人交给你。”
管事听此,顿时怒了:“李主管,你这是要包庇叛徒吗?
我告诉你,袁天工偷走的技艺对我们工坊来说至关重要。
今天你们要是不把人交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他挥手示意身后的手下上前。
一群工坊的伙计顿时涌上前来,与长乐商行的守卫形成了对峙之势。
李主管见状,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冷冷地说道:“长孙工坊的管事,这里是长乐商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如果你想要人,就拿出证据来。
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双方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一场冲突似乎随时都可能爆发。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几分不悦的声音突然响起:“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锦袍的少年郎和一位身着华丽衣裙的女子缓缓走来。
而刚刚的这个声音,正是出自那位少年郎之口。
“大……大郎!!!”管事在看到那少年郎的第一眼,顿时浑身一颤,连忙躬身行礼。
“永乐坊管事长孙彪见过大郎!”
那少年郎,正是长孙家的大郎,长孙冲。
他身旁的那位华丽女子,则是长乐公主的贴身侍女,明月。
长孙冲扫了一眼紧张对峙的双方,眉头微皱。
他本正在跟明月商谈长孙家跟长乐商行强强联合的事宜,却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糟心事。
外人不知道,他作为长孙家的核心能还能不知晓吗?
最近长孙家的商贸事业之所以能蓬勃发展,靠的全是长乐商行的提携。
这个什么长孙彪竟然胆敢主动来长乐商行闹事,实在是给他添乱。
“长孙彪,你在这里做什么?”长孙冲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为何与长乐商行起了冲突?”
长孙彪连忙将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最后咬牙切齿地强调:“大郎,那袁天工真是背叛了我们工坊,投靠了长乐商行。
请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做主?我做你姥姥的主!
听此,长孙冲心中更是烦躁。
且不说此消息是真是假。
就算是真的,区区一个木匠,能偷什么样的技艺???
偷出来又如何???
就这点小利润,跟他此刻正跟明月讨论的大生意比,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他们现在商讨的可是长孙商行作为长乐商行的合作伙伴,共同进驻辽东,以及未来覆灭倭国的惊天买卖。
“长孙彪,你好大的胆子!”
长孙冲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喝道,“你可知长乐商行是我长孙家的重要合作伙伴?
你竟敢如此胡闹,坏了两家关系,该当何罪?”
长孙彪被长孙冲的怒喝吓得浑身一颤。
他连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大郎息怒,大郎息怒!
我……我也是为了工坊着想,才会一时冲动。
求大郎饶命,求大郎饶命啊!”
长孙冲冷冷地看着长孙彪,心中的怒火并未因此平息。
他知道,此事若不能妥善处理,恐怕会影响到长乐商行对长孙家的看法,进而影响到两家的合作。
想到这里,长孙冲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
他转头看向明月,语气诚恳地说道:“明月姑娘,实在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此事我会亲自处理,定会给贵商行一个满意的交代。”
至于李主管,配他长孙冲正眼看上一眼???
明月听了后,却并不认同长孙冲直接往身上揽的处理方式。
而是井井有条地回应道,“既然这位长孙管事说长乐商行的那位员工盗窃了他的技艺。
那就把那位员工叫出来,让他们当面对质一番,是非曲直自会分明。”
长孙冲听了明月的话,心中暗自赞许她的冷静与明智。
这样的处理方式,既能公正地解决问题,又能避免双方进一步的冲突。
至于说谁对谁错,对长孙冲而言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快刀斩乱麻地解决这件小事,继续跟明月共同商讨他们商行未来的赚钱大计。
他点了点头,对明月说道:“明月姑娘所言极是,当面对质确实是个公正的办法。”
而另一边,李管事听到明月如此说,立马给身旁的员工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叫袁天工出来。
不久,袁天工便来到了众人面前。
“袁天工,你终于来了!”长孙彪一看到袁天工,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喝道,“你背叛长孙工坊,偷盗技艺,还不快快认罪!”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责,袁天工满脸茫然,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背叛?偷艺?这从何说起?”
袁天工的反应,让在场的人都看出了一些端倪。
如果他真的背叛了工坊、偷盗了技艺,此刻应该是心虚、惶恐,而不是这样的茫然和不解。
长孙彪却是不信,他认为是袁天工在故意装糊涂。
于是,他怒气冲冲地把卢六郎推了出来,“你可还认识这是谁?”
“他可是你的挚爱亲朋,生死兄弟!”
“就是他举报你偷窃我长孙商行的技艺,难道还会说谎不成?”
到了这一刻,尽管长孙彪知道卢六郎很可能是诬告。
但却也不得不做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并把他推出来做挡箭牌,好置身事外。
卢六郎被长孙彪猝不及防地推出,霎时间慌了神。
他本是个工坊中的小角色,日常浑浑噩噩,偶尔占些小便宜,哪曾料到自己会陷入这等旋涡之中。
此刻,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他犹如被置于火上炙烤,心中恐慌不已。
他偷眼望向袁天工,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愫。
袁天工,那个曾经与他并肩劳作、共度风雨的挚友,如今却与他站在了截然的对立面。
他知道,自己已然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若不能将袁天工拉下水,将其塑造成一个窃取技艺的卑鄙小人,他自己恐怕将难逃一死。
长孙彪管事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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