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景元竟然如此有干劲。
裴黎不禁觉得他是不是被镜流的气场给影响了。
但无论如何,总不能驳了自家大师兄的面子。
天河剑入手,一如方才碾碎防线的镜流一般。
凛冽的寒风自裴黎脚下逐渐生起。
“好啊。我会替你扫清前面的一切障碍,想去哪?”
景元幽幽看向那艘豪华的游轮。
“还是先去君来客栈找找那位神秘的老板,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收到。应星,你怎么说?”
裴黎扭头看去,只见应星不知何时取出一只只小物件拼接起来。
“这是啥玩意儿?”
应星头也不抬地解释。
“我看那艘游轮不错,一会儿可以用这个直接把它开走。”
闻言,景元也不禁回头看他,嘴角微抽。
“你不会从登上那艘船就开始盘算怎么劫走他吧?”
应星抬眸,眼神锋利如刀。
“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人吗?”
平淡的语调带着无穷的压迫,那寒意直达二人心底。
“怎么可能啊哈哈……”
景元笑着化解那无边无际的凉意,但应星却指了指不远处。
“你们沉默太久,对方都等不及了。”
周围的人已经完成了闭环,一步步缩小他们的活动空间。
“事先声明,我无法也不打算加入你们的混战。”
裴黎与景元相视一笑,踏步上前。
“我们还不至于让技术人员身临险境,你就慢悠悠地走过来吧!”
港口的包围伸出他们的獠牙。
刀枪斧戟应有尽有,不得不佩服他们这群“普通居民”都能配给武器的风气。
景元大刀落地,发出一声重响。
周身暗紫色电流绕转,附着其上。
随着他一步一步朝前走去,身上的电光便一同往外一寸寸泄露。
终于,有人顶不住压迫,率先举起手炮朝他开了一枪。
“砰!”
景元瞳孔微缩,手炮的弹药在他眼里似乎滞缓了一般。
大刀骤然抬起,锋刃生生切断了袭来的炮弹,在景元两侧炸开。
这似乎成了一个信号。
下一刻,人潮暴动,一拥而上。
与此同时,地面上出现一朵绚烂的冰花。
古镜照神领域骤然张开,几乎是一瞬间将所有人囊括其中。
刺骨的罡风呼啸而过,摧残着领域内所有的人。
此间,景元却似毫无影响一般如入无人之境。
虽是对方率先开枪,但景元终究没有对他们做的太过火。
一个接一个的伊须磨洲男儿被击飞。
正面根本拦截不住,而背后更是一片悲惨的景色。
裴黎单手持剑把守后方。
周身凛冽的寒气让他们回想起来刚刚被镜流支配的恐惧。
二者之间横陈着数道躯体,就连上面的剑痕都与镜流的一般无二。
应星真的就闲庭信步地缓缓走着,手上组装的动作一刻未停。
手指灵巧地翻转交错,将一个个微小的零件嵌合进细密的凹槽。
当最后一个零件被应星暴力挤入的时候,那枚楔形长条终于成型。
精密的齿轮开始转动,无数细小的能源核心闪闪发亮。
长条头部显现出一块小小的电子屏幕,纷乱的数字高速移动着。
应星笑了一声,抬起头来喊道。
“景元,钥匙有了。”
随着这一声,景元手中战刀猛然插入地上。
雷声激荡,肆虐的雷霆如同一条条游龙朝着四周蔓延而去。
伊须磨洲的人们本就不耐寒,在古镜照神领域中已经是在苦力支撑了。
如今景元的雷霆叠加上来,瞬间瘫痪了一大片的战力。
前路开阔,伊须磨洲人们想要缝合缺口。
可刺骨的罡风此刻还裹挟着风雪飘摇。
几乎是顷刻之间,领域内的人们披上一层雪白的外衣。
景元唤出两柄佐战飞剑于前方再度撕开一道口子。
景元回头舒眉一笑。
“那就跑起来!”
三人一身清凉夏装,却又是以舞枪弄棒的状态迅速冲破了伊须磨洲人们濒临崩溃的防线。
拉开了距离反而让伊须磨洲的人们松了一口气。
火铳手炮乃至标枪投掷等等的一切都毫无顾忌。
不必担心对方会动真格,也不必担心会伤到自己人。
各种武器被以超高速丢了过来。
裴黎腰身一拧,天河剑顺势挥出。
极寒的锋芒如同滔天的巨浪,将一切攻击尽数吞没。
紧接着,朝着地面倾轧而来!
在所有人惊慌的呼喊声中,那恐怖的由无数剑气拼接而成的巨浪却在下一刻骤然消散。
冰花洋洋洒洒地落下。
一切都好似一场梦幻的玩笑一般。
而后,在一片“丁零当啷”声中,形制各异的武器落在地上。
漫天洒落的冰花中,三人的身影已然来到了码头。
他们只能看着三个人将留守的水手丢了下来,然后不知道做了什么就那么直接地把超大型的豪华游轮给开走了。
代表伊须磨洲最高工艺的游轮呼号着,破开碧澈的大海急速远去。
眼力好的人甚至能看到船头对着他们“招手告别”的三个面目可憎的家伙。
出动整座港口的人员包围,却连一个人都拦不住。
这样的结果,让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咳咳,怎么?因为对手太过强大,让你们畏惧了吗?”
苍劲浑厚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一名清癯的白须老者坐在一家店铺的房顶,把玩着似杖似笔的长条物什,笑意和蔼。
“先知大人!”
人们当然认出了这位名人。
早年间来到塔拉萨行星备受渊主宠信的贤者。
为伊须磨洲由自治区并入塔拉萨统一管辖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的先知大人。
自从伊须磨洲并入塔拉萨政府后,他便定居于此,为双方联系的巩固不遗余力地添砖加瓦。
说他是当今伊须磨洲的精神领袖也不为过。
先知笑着摆了摆手,制止了人们的欢呼与恭维。
“老朽终究只是枯木一枝,伊须磨洲的未来还得是你们这些年轻人。但是当年轻人遭遇挫折的时候,我这老东西总是要来唠叨两句。”
先知依旧和蔼地笑着,他俯身跃下,灵巧地落地,可是全然看不出所谓“老”的痕迹。
“先知大人说的什么话?您这怎么能是唠叨呢?再说了,我们只是初见妖弓的鹰犬,下次见面,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说得对!”
年轻人的情绪总是容易调动,只需振臂一呼,他们便会假装忘却方才的苦痛。
可先知却将其撕扯开来。
“可是……刚才那位女剑士或者小孩子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可是不住地后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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